第59章 她与战凤萧
青玉皖立于门前,轻叩雕花木门。
她刚要开口让战凤萧开门,里面先传来声音:“你们走吧,我想静静。”
于泷舞自事发就一直跪在外面,好不容易听到师尊的声音,大声吼道:“师尊,弟子错了,弟子知错!还请师尊开开门见见弟子吧!”
边吼还边磕头,没几下白皙光滑的额头就磕出红印子来。
连青玉皖都看得心软,里面却再无声音传来。
设身处地想,任谁发生这种事脑子都乱得很,何况像战凤萧这样端正的人。
青玉皖叹了口气,对里道:“那我们先走了,你好生休息……别想太多。”
她从台阶上下来,也对于泷舞说:“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于泷舞话没说完,青玉皖一记侧掌打在她脖颈上,让她昏了过去。
星如雨跑过来抱住于泷舞。
青玉皖让大家都散了,自己单独向东丰问了话。
东丰检查了她的灵脉,道:“门主灵脉通畅,金丹稳固,近来可再出现那样的情况?”
她摇头,东丰奇了道:“我翻了许多关于狂餮的典籍,并未有哪一本提到有像这样的状况。”
“罢了,许是我体质的缘故。”
她想,或许一切的答案,都在白山吧。
东丰走后,一直跟在身后的元玺冒了出来。
“师尊。”
少年总是笑着的。
柔顺俏皮的马尾,俊朗白皙的脸庞,笑着的时候,嘴边总是有着两个讨喜的酒窝。
青玉皖沉默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其实有时候她光看着元玺的笑,心情就会不错,喜欢并且羡慕着少年的活力。
可今天发生的这些,一切都像是计谋好了似的,她从前从不曾想过的,铺天盖地地袭来。
她有些喘不过气,现在不太想看到元玺,心情烦躁。
随着元玺捧着花篮越来越近,青玉皖感觉自己脑子里有根筋快要绷不住,落下句“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后几乎是有些狼狈地逃开了。
元玺还提着一篮子的花,僵在原地没去追。
他黑黝黝的眸子沉沉地盯着青玉皖离开的方向,唇边的弧度极缓地落下来。
他看见了师尊眼中的疲惫与惧意。
青玉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脑海中一会儿想着澄心对自己说的话,一会儿又是房门紧闭,于泷舞在院中跪着的样子。
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又做了那个梦。
依旧是昏暗的烛光,她迷离贪婪地去拥抱那个羞涩拒绝的少年。
柔弱无骨的双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她吻了上去。
少年终究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回应了她。
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似乎要揉进骨血。
她半睁开眼睛,少年的脸庞很模糊。
但是她在想:早该这样啊,多好。
然后阖上眼睑,享受着他的热情。
当清晨青玉皖醒过来,回想起梦中的自己,她甚至有点麻木了,没有气愤地想摔东西,目光呆滞地看着房梁。
这么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
收拾完出门的时候,她在门外看见一篮花。
眸光微动,然后熟视无睹地走了。
在商堂待了没多久,就有人来说于泷舞醒了,没人拦得住,她又去了战凤萧的院子跪下。
青玉皖嘴抽,这不平白添气吗?
她任由着,和玉壶吃过午饭后才一同又去了那院子。
更吹落杵在门口,星如雨在于泷舞身边劝说。
看见她们来了,更吹落打了招呼:“师尊,玉壶长老。”
玉壶问道:“你们来了多久?”
更吹落道:“我和星如雨过来有半个时辰了。”
玉壶笑:“如雨与于泷舞关系甚笃,她过来可以,怎么你也有这闲心?”
更吹落蹙起剑眉,青玉皖道:“玉壶,你不要打趣他。”
他俩的事,门中的人谁心里没点数?
玉壶浅笑掀过,站在更吹落旁边就没有再走了,她单纯是来看好戏的。
青玉皖走近于泷舞,于泷舞吃了昨日的亏,警惕地盯着她,怕她又来一掌。
她见此叹气,道:“何必呢?”
若她想让她晕过去,又不是只有这一种办法。
不过既然她执意如此,青玉皖这次懒得管了,继而去敲战凤萧的门。
她手还未放在雕花木门上,门就从里打开。
战凤萧穿戴得很整齐,与往常无异,表情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又往她身后看了眼,垂眸道:“青门主,屋中甚是烦闷,不如去你的青园坐坐,如何?”
发生了这样的事,徒弟又一直堵在门口,换做是她,也会觉得烦闷窒息,侧身回道:“请。”
于泷舞见战凤萧终于肯出来了,连跪着过来,在台阶下磕了几个响头,“师尊,师尊你看看我,我知道错了,弟子知错!”
战凤萧冷声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为了解师尊情毒而做出逾越之举。可是,师尊。”于泷舞的眼神很坚定,“弟子并不后悔,我不恳求师尊现在就原谅我,只是师尊情毒刚解,身体尚未痊愈,还望师尊珍重自己,不要太气!”
战凤萧脸上微僵。
明明自己现在清白都没了,却还想着他的身体。
她真是……
“于泷舞!”星如雨被她的话气到了,“你能不能自爱一点?!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于泷舞推开她:“星如雨,你先不要说话好不好?”
她哭着哀求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星如雨,星如雨站起来,狠下心道:“我不管你了!”
然后甩手走了,不过没走出院,而是站在了更吹落旁边,双手环胸赌气没看她。
“师尊,对不起!”
而于泷舞就这么边磕头边道歉,本来昨日就已经磕出来印子,这下又加重了,谈得上是头破血流,可见力度不小,连青玉皖都泛起了同情心。
她虽觉此事荒唐,但归根结底起来于泷舞也没有做错什么,只能说造化弄人,谁又想如此。
战凤萧如鲠在喉,不过还是下了决心,说出了他在里面慎重思考过后的结果:“于泷舞,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战凤萧的弟子了。”
宛若晴天霹雳般,于泷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师、师尊?”随后又扬起一个卑微讨好的笑,“你在说笑吗?我们都有三年的师徒情分了,你不会如此绝情的。”
战凤萧冰冷地道:“你知我从不开玩笑。”
“师尊……”于泷舞霎眼中所有的光霎时间全部崩塌,她想站起来走近战凤萧,可跪得太久,一个没站稳,又摔在了地上。
她哭喊道:“我错了,弟子真的知道错了!请你不要如此待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于泷舞,你在说什么啊?!”星如雨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好姐妹的卑微低下,“你还有我啊!”
她俩是从前的玩伴,但论起关系,于泷舞是她大伯妈的外甥女,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好歹沾亲带故,算是亲人的。
星如雨道:“只要你想,我让师尊留你下来,以后我们一起!”
青玉皖腹诽,她可不太愿于泷舞留在穹极门。
好在于泷舞拒绝了,没有让青玉案面对这个令人为难的问题。
“那不一样,我身边只有师尊了……”
“师尊,求求你收回刚才的话,我求求你了……”
于泷舞又跪下,对着战凤萧磕头。
不是哭吼哀求就是跪地磕头,看得青玉皖脑壳疼。
星如雨更甚,心脏就像火烧般痛苦。
于泷舞怎么说,也是年轻一辈弟子中的新锐,自小天赋也是过人,身份也不低,何时如此低贱自身?
她没忍住,又跑过来,硬生生拉于泷舞站起来,并且对着战凤萧大声骂道:“战宗主,你可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若非于泷舞,你现在已经被情毒给折磨死了!果然跟在肖笙冻身边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星雨,慎言!”青玉皖出声呵斥,她离战凤萧最近,刚才于泷舞摔倒时,他身体微微前倾,分明想去扶她,可很快又止住动作。
战凤萧此时心情,并不比在场所有人好受。
面对小辈的责骂,他没有反驳,全盘接受,深深地看了眼在场所有人的表情。
有悲哀,有愤怒,有事不关己,有幸灾乐祸。
他不再看任何一人,动身往外走。
战凤萧走得极快,越过于泷舞时,甚至没让她抓住衣袍,任凭她撕心裂肺地喊道:“师尊,不要走,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快出院门的时候,一直在看戏的玉壶不知何移了过来,专门来讽刺道:“战凤萧,隔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她一脸“早就知道你会如此选择”的表情,语气漠然:“只要危害到你了,无论是你的什么人,你都会毫不留情地抛弃。”
战凤萧身体一顿,冷冷看了她一眼,她眼中又是憎恨又是爽快,他未置一词地收回视线,然后离开。
青玉皖跟上。
在路上她未与战凤萧说话,给他缓冲的时间。
到了白银盘的湖心亭,坐下之后青玉皖也是等战凤萧先开口。
“我没有做错。”
这是战凤萧开口的第一句。
“是的。”收徒之间发生男女之事,怎么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做师徒。
“不过你欠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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