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野种
沈瓷一把拉住他，“那你还会给我爸自首的机会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想把自己父亲送去坐牢的女儿。”靳译霆讽刺。
沈瓷心里抽痛，靳译霆如果给她其他的选择，她何尝不想父亲不用坐牢不用遭受折磨？
更何况，父亲犯了错…
靳译霆甩开沈瓷，一阵心烦意乱地扯掉睡袍腰带，露出精壮腹肌。沈瓷看得眼皮一跳，连忙松开靳译霆。
她垂着头，鼻梁精致而挺拔，俯视的角度脸蛋轮廓流畅，皮肤没有瑕疵，瓷白里透着几分憔悴，莫名惹人怜爱。
他看得眼帘轻颤，小腹一阵燥热。
不知道是不是他注视得久了，沈瓷诧异地抬起头来，刚好撞进他眼底一潭浓墨，深不见底。
他瞧见她眼底那份仓惶之色，眼底薄凉更盛，抓着她细软的手贴着他的胸口。
睡袍挂在他的腰窝处，他的肤色不如沈瓷的白，皮肤保养紧致，肌肉有力，引得她的手指颤栗。
“懂了吗？”他教着她。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瑰丽的沙哑，尾音轻轻勾着，像一只猫在挠人胸膛。
沈瓷低低答应，微抬眼角，瞟见靳译霆一脸餍足，惊得手心发颤。
一会儿后。
靳译霆洗干净自己，换上衣服离开。
沈瓷直到他走了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迫不及待下床，跑到浴室里清洗。
对着镜子，她眼角压着几分艳丽的红，恨意从心底一点点发芽，她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干呕了几声，失去力气般扶着盥洗台喘气。
方才，她又问了一遍他会怎么做，他终于答应，不会再私自虐待折磨父亲。
这就够了。
剩下的，要交给警方。
沈瓷没有手机，她得让父亲自己自首。
.
靳译霆的电话有好几十个未接来电。
他一出沈瓷病房，李胜就跟了上来，“宋书拿了沈家的户口本，被我们拦下了。”
“只有户口本？”靳译霆冷问。
李胜把户口本递上，“应该是，他当时假装报警逃了。”
靳译霆顿住脚步，翻了翻沈家的户口本，沈瓷的生日、年龄，全都对得上。他心里疑虑，想起沈邱海的话，吩咐李胜，“让人再去沈纪找找，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李胜应下，刚要转身又被靳译霆叫住，“等等。”
一个白色透明塑封袋子被放到了李胜手里。
里面是几根头发。
靳译霆走着，没有抬眼，“去把沈邱海和沈瓷的头发做个鉴定。”
李胜看了看时间，这都快凌晨了。
“怎么了？”
靳译霆看他不动，回头问道。
“医院已经下班了，现在凌晨一点。”
靳译霆有些意外，跟沈瓷在一块的时间，竟然这么长么？
“明天吧，先回。”
他发了话，李胜这才放松神经，两人一块出了医院，各自坐车离开。
车上，靳译霆手指一直摩挲着沈家的户口本。
他问司机，“如果你很喜欢一个女人，你去她家里偷户口本，目的是什么？”
“我已经结婚了。”司机怯弱的回答。
“如果……”
“偷户口本，那肯定为了结婚啊。”司机答。
靳译霆沉下脸不再说话，沈瓷都已经跟了他，宋书还想着抢结婚证回去注册？回来好告他霸占人妻？以便再敲诈一笔？
以宋书这等小人的人品，靳译霆的猜想很合理。
另一边。
宋书回到住处，浑身是伤，他没顾得上擦药，从衣服里侧的兜里翻住一叠文件。
今天实在晦气，靳译霆的人盯得太死，他刚从沈家出来，就被截胡。不想被他们发现他手里的东西，他便把沈家的户口本扔了出去，随后假装报警跑掉。
这一叠文件不多，白纸黑字打印出来的总共十来张，被他藏在衣服里弄皱了些。
这会儿宋书才有心力来细看，赫然看到最底下夹着的两张亲子证明，人懵了！
沈瓷不是沈家的女儿？
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嘴巴，去喝了一口冰水，再看那叠纸，密密麻麻全是沈邱海找寻沈瓷亲生父母的线索。
宋书花了几个小时看完，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沈瓷的身份不简单！
他想，沈瓷不是不愿意跟他回来吗？那他手里这些东西，就是最好的武器，让她必须回到他身边！
时间被拉向第二天。
沈瓷醒得早，没等苏霏来，她想要先去父亲病房，却被沈邱海病房门口监视的两个保镖拦下。
一直等到李胜过来，沈瓷才得进病房。
经过一夜，沈邱海似乎比昨天还要憔悴。
他还没醒，沈瓷也没跟他说上话，护士就过来要给沈邱海输消炎药。
不知道是不是靳译霆嘱托过什么，沈瓷问了护士关于沈邱海身体的问题，她都一再含糊没有说。
沈瓷坐在床边，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爸，你有手机吗？”
“别叫我爸，我已经不是你爸了。”沈邱海睁开眼睛，看着沈瓷的眼神十分冷漠。好像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都已经不在了一般，他待她的态度甚至不如一个陌生人。
沈瓷噎住，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委屈比平日更汹涌。
她擦着眼泪劝，“我会去求靳译霆，让他给你改过的机会。只要你愿意自首，我和妈还会等着你出来，咱们以后还有好长时间可以一起过。”
“呵。”沈邱海神色鄙夷，“说不定我进去了，你妈就突然清醒了，改嫁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她跟别人的种，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已经够了，你现在还想把我送进监狱吗？”
“！”
二十几年，父亲从未对沈瓷这般疾言厉色，更别说言辞难听至极。她自认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怎么到头来全变了样子呢？
“爸，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能因为害怕坐牢就逃避呢？五年了啊，译川哥的死那你没有自责过一分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没有老子，你屁都不是！”沈邱海突然吼道。
沈瓷愣住，“爸……”
沈邱海抓紧了被子，神色更凶，“我不是你爸。”
“你是……呜呜，爸，我们自首好不好？我去给警察打电话，你不要害怕，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帮你辩护，也会常常去看你。”沈瓷上前，拉住沈邱海手臂，像以前那样想要对父亲撒娇。
但沈邱海重重甩开她，“野种，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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