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送去裴家
“想不到裴少爷对女人这么有兴趣。”
靳译霆不疾不徐走过来，在裴子琰身边站定，眸子微微眯着看着病房内的沈瓷。
裴子琰也看沈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也要看是谁的女人。”
他补充，“靳少的女人，滋味一定很不错。”
病房里，沈瓷像一只动物园的猴子，被他们二人站在门外参观。
她心里一阵厌恶，想要解释，“靳译霆，我……”
他睨着她，目光薄凉似雪，唇角勾着浅浅弧度，“君子有成人之美。”
沈瓷浑身一凉。
裴子琰也是有些意外，靳译霆这么看不上沈瓷？
也对。
沈邱海害死了靳译川，靳译霆怎么可能给沈瓷好脸色。
“靳少大方。”裴子琰心口不一的夸着。
“作为交换，裴少爷的女人是不是也该……”靳译霆故意不说完，语气里满是戏谑。
裴子琰一愣，随即笑道：“我哪有靳少的福气，身边有美人相伴。”
靳译霆冷冷看他一眼，敛住了笑容。
报出方糖的行踪，“精神科陪人看病的那位方糖方小姐，长得倒是不错。”
裴子琰脸冷下来，“靳少什么意思？”
沈瓷也不答应，“靳译霆你想做什么？”
“我们靳家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靳译霆走到沈瓷床前，挑着她的下巴端详她的脸，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格。
沈瓷银牙紧咬，“你别太过分了！”
“嘘！”
靳译霆竖起食指要沈瓷闭嘴，“在谈生意呢，别插话。”
他转头看裴子琰，“沈瓷脾气不大好，爱骂人咬人，裴少要是受不住了，到时候别忘了给我送回来。”
“……”裴子琰看着靳译霆，如同看一个怪物。
靳译霆全然不在乎谁的眼光，阴沉道：“她身上还欠着我们靳家的命，没还呢。”
裴子琰被他斜挑着眉眼看着，竟觉得一阵恶寒。
然而他和靳译霆斗了两年，可从来没认过输。
“方小姐不是我的人，靳少要是喜欢，我过两日来接沈小姐的时候带上两个美女。”
靳译霆坐下来，双腿打开，手臂搭在沙发上，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着裴子琰，气势十足。
他就知道，裴子琰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这么一个怂货，敢杀了苏霏？
裴子琰看靳译霆不说话，跟沈瓷打了声招呼说两天后来接她，随后转身走了。
他得去接方糖！
靳译霆那个神经病，竟然敢打方糖的主意。
方糖带杜芳检查完，还要两三天才能取报告，看到裴子琰折返，她有些尴尬。
“我和阿姨不去你那住了，我想带阿姨出去转转透透气。”
她撒谎了。
沈瓷的交待她没忘，她也不敢完全相信裴子琰，他背后还有裴家人。
裴子琰一反常态，态度很强硬，一把接过杜芳的轮椅推着人走，“你们得跟我走，我不放心。”
“不放心谁？”方糖追上他，把轮椅抢回来。
裴子琰告诉她，“靳译霆，你闺蜜跟靳译霆在一起。”
两人并未注意，此刻的杜芳，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入夜。
沈瓷吃完晚饭，打了针。
靳译霆百无聊赖地在旁边坐着，看了看腕表，叫人把轮椅推过来，抱沈瓷坐上去。
“你做什么？”沈瓷恐慌。
他双手撑在轮椅上，低头靠着沈瓷的脸，“不是说好了，送你去裴家。”
“我不去！”
沈瓷手指扣住轮椅边沿不肯走，靳译霆用力一推，轮子转动压了一下她的手指。
“啊！痛！”
沈瓷呼痛，靳译霆扯出她的手。
他将人继续往外推，“沈瓷，是你先招惹裴子琰的。”
“我没有。”沈瓷紧紧握着手指，右手食指指尖被压得红肿，疼得她说话的声音都弱上一截。
靳译霆显然不信，她没有，怎么会把地址给方糖？
明知道方糖和裴子琰关系亲密，却还把人叫来。
“你就这么不安分，巴不得爬裴子琰的床？”
沈瓷百口莫辩，“你不信我，又问我做什么？”
靳译霆不满她的态度，将人肩膀死死按住，“既然选了，就别后悔。”
他们把沈瓷推上保姆车，靳译霆坐在沈瓷对面，杯子里装着一杯冰镇的朗姆酒。
他端过来，要沈瓷喝一口。
沈瓷别开脸不肯。
靳译霆仰头喝完酒，掰着沈瓷的脸，嘴对嘴灌她。
“咳咳咳！”
沈瓷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又辣又痛。
她向来爱护嗓子，从不沾烟酒。
酒味的不适感让她看到靳译霆都更加厌恶。
他根本没有问她愿不愿意，就把她当成玩物送了出来。
“我能感到你的恨，沈瓷。”靳译霆把杯子扔进垃圾桶，用手帕擦干净沈瓷的手指，一根一根，遇着她被压红的指尖，还用力捏了捏。
沈瓷闭眼，小脸皱在一起。
破罐子破摔问道，“是不是我跟了他，你就会放过我了？”
靳译霆手上动作一顿。
眸底幽深，席卷黑暗。
他认真回答，“你跟了他，你们沈家欠靳家的，他也一起还。”
“……”
沈瓷无力地靠着椅背，不管怎么样，靳译霆要折磨她才开心。
只要她活着，就是原罪。
车停在裴家大院的铁门外，外面下起了雨。
起初缠绵细雨，后来逐渐变大。
靳译霆没有亲自推沈瓷，安排别人，“过来，送沈小姐出去！”
保镖走过来，沈瓷往椅背后绷紧的身体，她并没有地方可躲。
她的腿一点地不能沾，根本走不动。
害怕，恐惧，恨意，如同漫天的雨铺天盖地砸下来。
“这是裴少爷要的人。”
靳译霆手下把她推到裴家门口，等来了裴家人转身就走。
沈瓷坐在雨里，雨水浸湿衣裳，冰凉的纱布裹着她的伤口痛得厉害。
她不能哭，不能喊，不敢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裴家出来了许多人，都说有个坐轮椅的女人在找裴少爷。
她听到有人吵架，裴子琰似乎被骂了。
裴家的佣人连门都没有打开，过来几个人凶巴巴地踹了沈瓷的轮椅两脚，没打她，却把她踢翻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
沈瓷趴在泥里，好几次想撑着手臂起来，可她扶不动轮椅，只能徒劳的起来又摔下去，摔下去又爬起来。
心里，早已千疮百孔。
身体，如遭炼狱。
不知道试了多少次，沈瓷放弃了，瘫倒在泥水中，任雨浇打。
这时候——
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方糖撑着伞推着杜芳，把伞交给杜芳，想要扶沈瓷起来。
然而她力气小，被带着一同摔进泥坑。
沈瓷隐忍了半天的情绪终于憋不住，滚烫眼泪混着雨水的冰凉模糊了双眼。
“小糖，对不起，让你丢人了……”沈瓷哽咽着道歉。
她不知道方糖这样从裴家冲出来会不会得罪裴子琰，总之，有她这样的一个朋友，肯定很丢人。
方糖一下就哭了，边哭边抱她，“什么丢不丢人，我不在乎。你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沈瓷重新坐上轮椅，手上满是泥沙，这才发现，腿上的纱布已经一遍遍被血染红，又一遍遍被雨水冲刷干净。
疼痛的感觉，她快要麻木了。
母亲就在面前看着，模样痴痴呆呆的。
她还同样坐着轮椅，却对沈瓷的痛感知不到半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宝贝她，怕她冷着饿着，摔倒了捧着她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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