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凭什么打我
靳译霆说完，一通电话打到了江家。
江家的餐厅名为江宴，开在市中心，周围都是高档商圈，从窗景看出来正巧能望到外面的龙庭和知衡大厦，可谓来这里吃饭，连呼吸都要付费。
江家为了这次的开业费了不少心神，一大早江少昂就和秦怜先过去餐厅。江绵说是和朋友出去，却也没说究竟。
秦怜接的电话，听到靳译霆声音还特意扬了一嗓子，“靳少？哦，译霆啊，绵绵跟你在一起的吧？”
“江夫人，江绵在我旁边。”
秦怜还高兴，跟江少昂递了递骄傲的小眼神，把手机给江少昂。
江少昂笑着接的电话，随后扶了扶眼镜，神情如临大敌。
旁边的客人朋友都在打趣，“江小姐真厉害，未来的靳少奶奶非她莫属了。”
还有人说，“恐怕江老板开这个店，是为了方便女儿女婿下班来吃饭的吧？”
大家围着笑着一圈，都羡慕江家跟靳家结了姻缘。
只有秦怜后知后觉地看出丈夫脸色不对劲，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肘，将他拉到一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少昂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秦怜，一副头疼的模样，“绵绵惹到靳少了，叫我们过去处理，还说……好像出人命了。”
“靳译霆什么意思？他们俩是男女朋友，怎么关键时刻他还不顶用了？”秦怜嘴上吐槽两句，实际上也着急，翻包的动作都有些抖。
她现在就江绵这么一个女儿了，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
秦怜到底不放心，趁着晚宴还没开始，拉着江少昂从餐厅出来。她开车，江少昂一直在打电话了解情况。
想要在见到靳译霆的时候，有点话可说。
偏偏江绵的电话打不通，靳译霆拒接，唐五少更是关机。
能找到的人就这么几个，江少昂一直拿捏不准靳译霆方才的电话是要他去帮忙处理，还是要他去领江绵。
等快到了医院，秦怜终于忍不住问，“到底什么事？”
她拉住江少昂。
江少昂摸了摸眼镜，眼神陷入回忆，却又觉得不可能是他的家事。
纠结无果，夫妻俩按照地址前往，找到贵宾休息室。
同样的时间——
夜幕降临后，重症监护室里，杜芳暂时脱离危险，沈瓷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她。
医生很遗憾的告诉沈瓷，“沈小姐，您母亲因为突发脑溢血，很不幸偏瘫了，左边身子以后要有知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沈瓷呆滞的神情一瞬被医生的话大刀阔斧的劈裂开来。
“沈小姐？”
“沈小姐？”
医生不知道喊了她几声。
沈瓷终于抬起头来，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谢谢您。”
随后把头埋在杜芳床边的被子里。
人在遭受巨大的创伤后，往往刚开始那一会儿感受不到痛苦，等到回过神来，千疮百孔早已深入骨髓。
她仍旧没有哭出来，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克制住，要清醒，要绝地反击，把失去的东西漂亮地拿回来。
可她也知道，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爸爸的生命，妈妈不能动弹的后半生，还有她潦倒没有尊严的依附靳译霆的日子，沈瓷看不到日子的尽头在哪里。眼前都是大雾，她像个被人剥掉所有衣裙，赤身裸体地往前晃晃悠悠地走。
从今往后，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冷暖，没有人会在她疲惫时给一个微笑便足以愈合她的伤口。
她在靳译霆这里受的伤害，伤口将永远常年日久地晾在那儿，被晒，被铐，被反复磋磨，直到她死去。
沈瓷唇齿间泄露了几声压抑的哭声，她攥紧了被角，看着床上的母亲，什么也管不得顾不得了。
她腿脚不好，却几乎是冲出重症监护室。
她一瘸一拐地来到贵宾休息室，一对穿着华丽的夫妻落在她身后。
沈瓷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陌生而冷淡。
她先一步推开门进去，李胜没有拦她，反而把后面两个人拦下。
“今天有个阿姨因为江小姐从扶梯上摔下去，刚刚脱离危险。”李胜说得足够委婉，没有给江绵把罪名定死。
秦怜和丈夫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满。
他们家教很严格，没想到江绵会惹这么大的事。
江少昂问道，“那受伤的人怎么样？”
“骨折，脑溢血……具体情况，二位还是问问受害者的女儿吧。”李胜的目光转向里面的沈瓷。
恰巧，沈瓷满身的愤怒化成了狠狠的一巴掌，脆生生地打在了江绵脸上。
啪！
她有多恨，多讨厌江绵和靳译霆的世界，就打得有多么用力。
江绵都没来得及捂脸，整个人陷入震惊当中，秀气的脸蛋很快高高肿起。她贵为江家大小姐，虽然父母平日比其他家长严格一些，但到底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眼泪哗的一下流下来，捂住脸瞪着沈瓷，“你凭什么打我？”
她推了沈瓷一把，沈瓷踉踉跄跄地歪向一边，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表情像一块冰，眼角是湿的，眼眶红红的，决绝地看着江绵，“江绵，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拿走你手里所有的一切，让你跟我一样痛不欲生。”
啪——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不过……
是秦怜动的手。
她向来傲气，自己女儿虽然不是百分百满意，但也轮不到一个小丫头来撒野。
秦怜护住江绵，江绵竟然有些感动，哭着喊了一声，“妈～”
唐五想上前，又不敢。
靳译霆眸光里闪过几分不可思议，一瞬之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在秦怜动第二次手前厉声道，“她是我的人，江夫人要打吗？”
秦怜的手堪堪僵住，脸色一瞬间变得难堪到极致。
沈瓷讽刺的笑着，这种时候，靳译霆的身份竟然成为她的保护伞。就算没有他，她也并不害怕，甚至有一种要跟江绵母女拼命的冲动。
靳译霆都出动了，江少昂自然不能再沉默。
他上前，“靳少，绵绵要是做错了事，我们可以承担。但你和绵绵还有这位小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不是什么‘这位小姐’。”靳译霆声线冷沉，开口时神情严肃又锋利。
他搂住沈瓷的腰，看着她脸上的耳光，想到杜芳那张地址，对江家失望透顶。他重新介绍沈瓷，“江伯父，这是我太太。”
江家三人彻底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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