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而照片，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所拍。
彼时，天真善良的顾兮辞梳着丸子头，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笑颜如花。
而他嘴角勾起，微微侧头亲吻着女孩的发顶，眼底有笑。
那么多年过去，她经历家庭巨变，漫长痛苦的黑暗时光，他的误解和伤害，却始终带在身边。
陆聿臻闭上眼，抬手用力捂住心口，长长地抽了口气。
这时，他一直握在掌心里的那只小巧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陆聿臻浑身一震。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提示显示的，是一条来自通信系统的缴费通知，却像是一道光，瞬间劈开了陆聿臻的脑海。
他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颤巍巍地抬手划开屏幕。
可没想到手机是加密的，打不开。
陆聿臻试着输入顾兮辞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皆是打不开。
他又试了他们相识的第一天，依旧打不开。
陆聿臻没再继续。
他握紧手机闭上眼，忽然就想起他回国那天和顾兮辞遇见的场景。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里有光，有欢喜，仿佛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等那么一天。
他猛地睁开眼，迅速在上头输入了几个数字。
手机一下子解开了！
接近着，屏幕一转，一张分外清晰的手机壁纸，却瞬间狠狠地撞入了陆聿臻的眼。
是一张他在闭眼熟睡时，顾兮辞偷亲他时候特意拍下的。
此时的顾兮辞明显底气不足，想要靠近他又怕忽然惊醒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弯头靠在他肩头，嘟着嘴做出偷亲他的姿势。
陆聿臻骤然红了眼，低头的瞬间手指不知碰到了哪儿，页面一下子跳到了备忘录。
上面清晰地写着一段话。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阿臻，等你不苦。可爱你，太疼了。”
一瞬间，陆聿臻红了眼。
心头如同遭受重击，锥心刺骨，却无法言语。
他猛地弯下腰，颤着手将那手机死死地贴在心口，痛苦地哽咽出声。
“顾兮辞，这才是你对我最大的报复，对吗？”
“傻兮兮，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
陆聿臻独自在房间里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动，手里一直抱着顾兮辞留下的手机，反反复复地看着。
饭菜如何送进去，又原样送回来。
就连天真无邪的茵茵，似乎都感受了大宅里的低气压，变得乖巧很多。只是时不时地会问一句，她未来的妈妈顾兮辞去哪儿了？
时越好几次上去，看着陆聿臻欲言又止，又转身下来。
直到这天傍晚，归园忽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楼下的时越听到外头的汽车引擎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一身大红裙漂亮优雅的云知舒从车子走了下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没等人进来，就猛地起身大步冲上楼，直接推开了陆聿臻的卧室大门。
“陆少，云小姐来了。”
闻言，正独自立在落地窗前的陆聿臻浑身一震，随即缓缓地转过身来。
时越下意识地以为他会拒绝，正要转身就走，却冷不丁地听陆聿臻说。
“让她上来。”
时越一愣，忍不住转身多看了一眼陆聿臻。
依然是那张冷峻的脸，眸底猩红，眉眼冷沉，因为熬夜，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明显。
但唯独那双眼睛，狠厉中透着一股他所看不透的情绪。
他总觉得陆聿臻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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