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营业
“我走了，你洗个澡早点睡。”钟毓拿上手机钥匙，转身时看了贺兰同学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目光有些流连。
所以贺兰同学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钟毓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再一看未接电话和信息，眼神无辜交杂着无奈冲着贺兰同学一笑：“不知道呢。”
先失态的是贺兰同学，钟毓明明可以调戏人的，可是他却没有，姿态放的很低。
贺兰同学目送钟毓离开，随着门闷声关上，目光瞬间失神，生气盎然的脸陷入无声死寂。
下楼的钟毓坐上了他的小粉粉大眼萌，按下点烟器，从扶手箱里拿出了烟，一声轻轻的“砰”，他低了低头，点燃了一支烟。随着烟的喷出，他缓缓呼了一口气。
疯了，他刚刚干嘛了？
更诡异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抗拒和排斥，如果不是那一声求救般的呼唤，他都能从这种讨好里换得满足。可即便尊严被践踏，他也没觉得屈辱，大约他真要成神了。
操，嫌命太长，又来玩火了！
贺兰同学收拾收拾，洗好澡就去睡了，睡在了卧室的床上。这张床他睡了三四年，被钟毓睡了一晚，就叛变了，全是人家的味道。
贴着被子深吸一口，好香啊，明明昨晚空着人来的，哪里来的这种要人命的味道。
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闭眼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凌晨两点半，身体抖了一下，把自己给抖醒了。
想再酝酿睡意，却越酝酿越清醒，直到彻底放弃，然后拿起手机，去到某个平台，打开了某人的直播。
他混的地方可真多。
“哎呀，好累啊，乖乖们这么晚都不睡吗？”麻衣学姐杵在镜头前，美颜开的很大，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看起来粉粉嫩嫩，浅浅酒窝在他脸上，眼神恹恹有了几分倦意。真的像条蛇，慵懒又风情。
他这话一问，有人开始带节奏叫他哄睡，他眯了眯眼，又用低沉的声音蛊惑：“乖乖，睡，我和你一起睡。”
他不用伪音也没用变声器，就是他自己原本的声音，但特意放缓，低频，将元音区无限扩大。可能是深夜的缘故，不想刺激人，也可能他就是想用这样的音域诱惑人的遐想。
人的喜好总是千奇百怪，也不知道他更吸引什么样的人。至少贺兰同学心头痒痒的，有点着迷，甚至心疼他可能真的困了，想把他搂在怀里叫他安心的睡。
可是大家并不买账，怀疑这节奏还是有专人在带，一连串都在叫他唱歌。他做作的表现出为难，但很快在几份大礼的炮轰下妥协了。
“好吧，唱一首老歌怎么样？来自我出生的那一年。”说完，音乐响起，他跟上节奏开始，“说再见别说永远，再见不会是永远，说爱我别说承诺……”
“好了，三句就够了，我没版权。”好敷衍。
虽然只唱了两三句，但还挺好听，诠释了不一样的感觉。情歌唱的并不痴，好像劝人不要执迷，懒散之中透着一股绝情，却又不冷清。
他大约就是这样一个人吧，叫人无奈，感叹从来流水与落花皆无情，只怪清风明月太多心。
底下一大串彩虹屁走起，钟美人被夸赞也保持着清醒，好像这些人都是水军一样。可是忽然，他半眯起的眼睛睁开了，人贴上镜头的同时，笑容也开朗了起来。
丁兰兰：【汗毛震惊，妙啊！】
镜头前的钟毓低了低头，很快贺兰同学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青灯不归客：【没睡啊？】
东吴科技贺兰信：【能睡得着吗？】
青灯不归客：【别瞎想，该睡睡。】
东吴科技贺兰信：【想不瞎想都难啊，毕竟还欠着嫖资呢！】
钟毓开着麦，靠的太近，他轻轻的“啧”了一声，被人听见了，问他浪笑什么，然后又问是不是姐夫想偷吃还是法海又动凡心？
贺兰同学也算是对他上心了，知道小青有cp，一个是男装大佬叫周周，很a很拽的小姐姐，许仙都配不上她。也是因为搭上了钟毓，所以才会被叫姐夫，但人家是个演员，还很低调，不爱叽叽喳喳哗众取宠。
还有一个是阿婆主，叫乾乾，清冷的气质有着不一样的帅气，大家都说他是禁欲系天花板，所以配上小青，实名有感。
但知道满堂花的就明白了，他俩是同事，乾乾的榜名还在他前面，两人合作，随便骚两下比一个人省力多了，效果还经常炸裂。
【我要营业了，别看，快睡。】
钟毓发完这条消息就接了乾乾发来的连麦邀请，两人也不打招呼，就这么互相看着，暗潮涌动里各种挑衅。
钟毓大约觉得太无聊不想跟他幼稚，眉头一蹙，问：“干嘛？”
乾乾双手抱胸，得意的一挑眉：“干啊。”
底下一片：【啊啊啊啊！！！】
【小青顶住！！！】
【法海快上！！！】
两人又随便骚了几句，然后玩游戏——答非所问。
钟毓大概脑子真有屎，把把接不住。输了有惩，玩的就是这个，乾乾直接让叫老公。
两人早就玩过了，互叫老公多少次了，钟毓一点不扭捏，wink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老公！”
底下又是一片：【啊啊啊啊！！！】
【小青你太骚了！！！】
【法海顶住，不许战术性喝水！！！】
玩了十几个来回，都是钟毓输了，后面直接放弃治疗，问什么都是“爸爸你好”，“妈妈我爱你”，“老公我回来了”，弄的乾乾都带不动，怪他太消极，一点不敬业。
然后大家叫法海罚重点，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小青。于是有了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叫老公的变态惩罚。似乎知道小青很硬，得要先做三十个散散力气，然后一边做一边喊老公，喊十遍。
一开始还好，第一组做下来还算轻松，那喘很可能是他装的。结果刚起来又罚了第二组，镜头跟着他一起倒下来，外套脱了，他穿着麻衣学姐的白色短袖衬衫，领口还系着红色的细长领带。
每压一下，脸都几乎靠上了镜头，网友还没发现，乾乾先问：“鼻梁怎么回事，我昨晚没失了分寸吧？”
钟毓白了一眼，随便网友怎么嘶吼呐喊，不吭声了。把剩下的俯卧撑做完，老公喊的也很草率。站起时，呼吸发喘，粉色的脸变得通红，汗水也开始下来了，他把头发扎了起来，一坐下又来嬉皮笑脸了。
“小青，还行吗？”乾乾问。
“老公什么不行？老公什么都行！”倔强的人话说完就发现自己上当了，游戏还在继续中。
乾乾都有些不忍心了，还没提要不要换个惩罚，钟毓自己先扯了领带，然后解扣子，乾乾一看满屏刷的礼物，又把话咽下去了。
钟毓只解了两颗扣子，但因为他很瘦，压下时，镜头就能扫到他的胸口。纹身并不大，但很好认，“foreverlove”下来还有三个中文字，只是太小了，看不清。
大家问起，他拒不回答。
已经做了一百多个俯卧撑，常人早到了极限，钟毓也不行了，绷紧的胳膊都在颤抖，那汗如倾盆大雨，妆早脱了，要不是开着美颜，都能看见他的胡茬。
勉强做了三十个，又要喊老公，规则是必须压下去贴着镜头喊，结果一开口，声音颤的太撩人。本来网友都有些心疼他了，更是佩服他的体力，结果瞬间又回到节奏，一片【硬了】，【软了】，【好娇】。
喊道第三声“老公”后，撑着的双臂半天起不来，汗水滴在了镜头上，他有些烦躁的“操”了一声。
乾乾很会把控节奏，立马接了一句：“等着，我马上来。”
又是一片：【啊啊啊啊！！！】
【法海，你真的好绝情，小青要被打回原形了。】
【法海，你的眼神不对劲。】
【小青，别犟了，妈妈爱你。】
钟毓眉头蹙起，好看的脸变得有些狰狞，汗水流到了他的眼中，眼睛本身也充了血，红的像只兽，目光凶的发狠。他一咬牙，把剩下的几个一口气做完，最后崩溃的趴地上喊停：“认输，不玩了。”
一样要认输，他受罚完了才喊停，收获了一大拨的好感。
可就在这时，他的直播间突然炸了。
【钟毓你个混蛋！！！】
【钟毓你就是个人渣！！！】
【钟毓你个无耻王八蛋！！！】
关键这人一边骂一边狂刷礼物，短短二三十秒，估计小几十万就下来了，也正是这人一直刷礼，后台只是删除留言，并没有把人踢出去。
钟毓还没喘匀气，看到时已经过了一会儿，他也愣了愣，随即给旁边使了个眼色，然后很快那人被踢出去了。
回到镜头前，钟毓擦了一把汗，轻佻的挑起一边的眉尾，调皮的说道：“没错，我就是钟毓，世纪大渣男！”
“没有啊，明明很软很温柔啊！”乾乾配合他一句，“只要本座够硬，你就渣不了。”
“债见！”钟毓干脆的关了连麦，然后又跟镜头前说了一声，“再见。”就下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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