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一起去远方》节目录制的前一天，网上传出确定版本的飞行嘉宾名单。当燕时、韩明鹿的名字和李景然一起出现时，吃瓜路人和粉圈又小规模地炸了一回。
唯粉狂喜：我女儿终于有好资源了！终于能摆脱吸血虫了！
cp粉勃然大怒：蓝河娱乐知道什么叫官配吗！为什么要拆！为什么要拆！语潇燕然凭什么不能一起上综艺！王栋安你的脑子是废了吗！谷敬你还想不想赚钱了！
吃瓜路人：没想到之前传的是真的啊，225女团真的飞升了。也是，这一波翻身仗打得够漂亮，说不定能成为内娱女流量预备役。
黑粉：哟，退货咖又舔着脸回来了？
燕时懒得管这些评论，此时她正躺在南方的海滨城市z市的一所五星级酒店的床上，用“我没有厌食症”这个号刷着和李景然有关的微博。
韩明鹿在另一张床旁埋头拆着行李箱。
站姐拍下的极具氛围感的机场图出现在微博首页，图片没有精修过，只是调了个滤镜。李景然高挑精瘦的身材被一身薄薄的黑衣包裹着，胸肌、腹肌和肱二头肌若隐若现。他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不带修饰的眼睛露在外面，眼尾微微下垂，睫毛投下一小块阴影，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垂在胸前。他走路带着一阵风，每一步都坚实而有力，仿佛和身边的其他人不在一个空间里，高冷又禁欲。
他已经登上了到z市的飞机，再过两个小时，就会来到这家酒店，在此下榻。
燕时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转发了站姐机场图：[哥哥今天好帅啊啊啊啊啊]
她的粉圈好友看见她微博更新，连忙评论：[小厌好久不见！这段时间很少看你发微博，还以为你淡圈了。]
燕时回复：[没有，是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时间好好追星，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追星了！]
为了坚持一个粉丝的操守，燕时没有把自己是李景然铁粉的事情告诉节目组，不想节目组把这件事当作爆点来炒作，让李景然和自己扯上同事之外的不该有的关系。李景然女友粉多，她们一向厌恶贴着李景然炒作的女艺人。燕时不想成为被同担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和爱豆之间，一定要保持距离。
韩明鹿整理完箱子，坐到自己的床头，面朝燕时：“你那个老公是不是快到了啊。”
燕时纠正：“不是老公，是儿子，我是妈妈粉，有时候也会叫哥哥，但从不当女友粉。”
“好好好，你儿子。”韩明鹿从善如流。
之后韩明鹿似乎没有要继续话题的意思，燕时也不知道该找些什么新话题来讲。
房间里陷入一阵不算诡异但十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中央空调还在努力运转。
燕时没有对外说过，但她心里一直都一清二楚。如果在舍友五人中，让她选择关系最好的，她不一定能选出来，如果让她选择关系最疏远的，她第一时间就能想到韩明鹿。
她们的关系并非不好，只是不像她和别人那般亲近。每次并排走的时候，她们中间就像隔着一个巨大的透明果冻，凝滞着流转的空气，一路无话，一路沉默。燕时和其他舍友一起走的时候，会挽手，会搭肩，会用过分亲昵的称呼调笑。但她和韩明鹿之间没有。
在燕时心里，韩明鹿是一个又酷又飒的御姐，她不敢用言语去拉近彼此的距离。
每当挑起一个话题，燕时都会松一口气；话题结束后，燕时的那口气又会重新悬在心口。
这是她这次旅行综艺最大的挑战，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燕时虽然经过了性格改造，性子不像以前那样内向，但她的本质仍是一个社恐患者。让她开口，简直比登天还难。她宁愿沉浸在在窒息的沉默里。
但她是姐姐，还是队长，总不能这样对待舍友。如果一直这样，综艺上她们也会露陷，制造出“225女团内部不和”的谣言。
“今天晚上应该没什么事，你想出去逛逛吗？还是待在房间里？”燕时终于想好开场白。
“你不等你老公——不是，你儿子啦？”韩明鹿有些讶异地抬起眼睛，“不过我也挺想出去逛的，不然明天开始全程都有摄像机跟着我们，总是不尽兴。”
“等着也见不到啊，反正明天就一起录节目了，不用急着这一时半刻。”燕时稍作解释，随后从床上下来，“我刚刚看了一点攻略，听说这个点去海边的夜市特别好，又热闹又凉快。”
她们戴上墨镜和口罩，拿好手机和钱包，走出酒店。为了防止狗仔偷拍，她们把今天上午走机场的品牌赞助服都换下来，换成了私服——燕时穿着一件飘逸的灰蓝色连衣裙，抱着一件白色的薄外套，韩明鹿穿着粉色的t恤和白色的短裤。
“走路去吧，只要一公里。”燕时举着手机地图。
韩明鹿没有异议，跟着燕时的脚步走。
马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处处是散步的人，芒果树的阴影投在地上，路灯在斑驳的树影中见缝插针。她们巧妙地混在游客中，和所有慕名而来的人们没有区别。
“听说明天一大早就要上岛。”燕时盯着前面路人不断飘动的头发丝，“双浪岛，离咱们这儿开车要一个小时，还挺远的。但是听说岛上特别好玩，自然的景观和人文的建筑都有。”
“对，我也查了一下，还有一个小型的动物园。”韩明鹿接话，“听导演说，明天我们得先去岛上，然后让固定嘉宾团来找我们，算是一个小惊喜。”
“还挺会耍花样的。”燕时笑着评价。
海风迎面吹来，夹带着咸湿的海洋气息。夜市入口就在前面，五彩的霓虹灯点亮天幕，像在天幕上作画。
她们找到一家评价最好的店，点了许多海鲜，有烤的，有蒸的，全是新鲜的正宗海味。燕时特意要了辣和不辣的两份调料。韩明鹿又加了两罐啤酒。
“你之前不怎么能吃到新鲜的海鲜吧，多吃点。”燕时把几个盘子往韩明鹿那里移，“我们那经常吃海鲜，鱼虾都吃腻了。你可以尝尝这个虾姑，把壳剥开，里面一整条肉，蘸酱特别香。”
韩明鹿依言剥开一条虾姑，露出鲜嫩肥美的肉。她一口吃掉，眼睛忽然亮起：“真的！很好吃。”
“是吧。”燕时不遗余力地推销海鲜。
韩明鹿打开啤酒，喝了一大口，感叹：“好久没喝酒了。”
“我不怎么喝酒，可以试试。”燕时用手指勾起易拉环，却总是差一点火候，不能把盖子完全打开。
“我来。”韩明鹿拿过燕时的啤酒，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盖子，啤酒还溅出一些，沾湿了她的手指。
“厉害啊，鹿姐。”燕时抽出纸巾帮韩明鹿擦手。
吃完海鲜，她们拿着还没见底的啤酒，在海边散步。海风吹起燕时的裙摆，长长地飘在身后。此时海滩上的人已经快散了，隔一百米才见一个人影。
突然，一个瘦弱矮小的男人从燕时身后扑上来，猥琐地环住燕时的腰，嘴里念念有词：“燕时，我是你的粉丝，我一路跟着你来海边，我知道你来z市特别高兴，我就跟着你，现在终于没人了，我终于可以抱你了，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我是你的铁粉……”
“啊啊啊变态！”燕时被猛地吓一跳，死命挣扎，想扒开男人的手。但没想到，这男人看着瘦弱，手劲还不小，难以撼动。
韩明鹿大喝一声：“你这个死变态！去死吧！老子还在这呢你就敢欺负她！”她将手里的啤酒瓶死命向猥琐男的后颈砸去，猥琐男吃痛，环着燕时的手微微松开。
燕时反应过来，立刻在男人手臂形成的环中转身，将双手紧抓男人肩膀，大撤一步，重心下移，男人顿时重心不稳，失去支撑，一下子匍匐在地，砸出一个浅浅的沙坑，扬起一堆沙子。
韩明鹿和燕时同时上脚踩住男人，让他动弹不得。路过的游客见状，也上来帮她们一起制服歹徒。韩明鹿迅速拨通报警电话，让警察来处理。燕时则给跟着她们过来的助理小叶打电话。
“死变态装什么粉丝？我看你连私生粉都不够格！”燕时遇到恶人，平日里的温柔善良荡然无存，只剩下凌厉和压迫，“低估了你姑奶奶吧？不知道你姑奶奶学过防身术吧？”
猥琐男一脸颓然，干脆把脸半埋在沙地里。
事情处理完毕已是两个半小时之后，这个不太好的插曲就算结束了。从警局回酒店的路上，韩明鹿一直伸手揽着燕时，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握着她的细细的手腕。
燕时知道韩明鹿是怕她受惊吓。她其实早就缓过劲来了，还觉得出了一口恶气，通体舒畅。
她回握韩明鹿的手，低声说：“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就是怕你吓着。”韩明鹿在她头顶说。随后她考虑了一下燕时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让她可以不用一直抱着她。她打算把手缩回来。
燕时觉察了她的动作，拉住她想缩回去的手，闷闷地说：“抱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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