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和粉丝聊天，最简单方便的办法就是直播。她们决定把直播定在一周之后——一是迁就欧阳一暄的伤，等她伤养好了再和粉丝见面；二是为直播日期第二天开播的《一起去远方》预热，避免到时候节目弹幕和热搜变成吵架现场。
燕时让队友们用小号观察一下自己粉圈的动态。韩明鹿一下子就知道应该多关注几个大粉，看她们的发言，并且多搜搜关键词，而不是仅仅停留在超话层面。
毕竟，对当代追星人来说，超话就像一个温暖和谐收留各路散粉的大家庭，如同粉圈门面，一定要装修得明亮干净、富丽堂皇。心思单纯的粉丝们喜欢在超话里吹偶像的彩虹屁，并艾特偶像，希望有一天能被空降超话的偶像翻牌。
过去不怎么追星的苏蕴荷、欧阳一暄、祝潇吟和温棠就不了解这一点，她们试图在自己的超话里找到一些端倪，但无论怎么翻，都是一些带着诗意和热忱的爱意表达和自己的美图。
“在超话里看不出什么的。”燕时和韩明鹿凑过来指导，“要找到大粉才行。”
“怎么知道谁是大粉啊？粉丝数多的？还是超话粉丝大咖？”祝潇吟偏头提问。
“粉丝是可以买的。”韩明鹿说，“有时候不太准。”
“粉丝大咖很容易啊，我还是李景然超话粉丝大咖呢，我也不是大粉啊。”燕时提到自己的偶像，不加掩饰地笑起来。
燕时和韩明鹿直接帮另外四人寻找起她们各自的大粉，不一会儿就成功揪出了几个。
“咱们这样算不算视奸粉丝啊？是不是不太好？”韩明鹿开玩笑道。
“确实算，但是……”燕时挑眉，“偶尔一次，我们也是为了调停矛盾，算不上坏事。”
燕时转眼去看苏蕴荷：“三草，你要不要注册一个新的小号啊？现在没号会不会很麻烦？”
苏蕴荷抬眼，摆摆手，连忙否认：“没事没事，我还挺习惯的，反正我也不发东西。”
经过一番探查，她们大致了解了各家粉丝最近的动向。
除了韩明鹿粉和祝潇吟粉正在掐架之外，团粉正在解决端水不平的问题，温棠粉还在进行舆论过后的清扫收尾工作，苏蕴荷粉日常处于佛系状态，欧阳一暄粉在关心自家正主的伤势，燕时粉正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家粉丝：不要嗑cp，不要给别人当血包。
燕时哑然失笑：在强调唯粉重要性这一点上，自己的粉丝和自己的同担倒是如出一辙。
她们把直播的想法向公司报备后，公司同意给予她们最大的自由支配和策划权力，不干涉她们想表达的内容。
前期的准备和宣传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转眼就到了直播的这天。
直播晚上八点开始。现在还不到七点半，坐在教室里的张园园已经如坐针毡，度秒如年。她看一眼讲台上一字一句念讲义的老师，又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心里已经装上无数个沙漏，跟着秒针一起倒计时。
等到七点四十就下课了，再过十几分钟，她就可以冲回宿舍，美美欣赏直播了。她的小零食都准备好了。
“咚——咚——咚——咚——”四声下行的旋律敲醒沉闷的课堂，同学们一下子活起来，张园园甚至开始偷摸着一件一件地把东西往书包里收。
“还有最后一点尾巴没讲完，我们拖五分钟哈。”老师和蠢蠢欲走的同学们打着不可质疑的商量。
张园园飞扬的嘴角一下子垮下来。她认命般地重新把笔拿出来，心不在焉地记笔记。
终于，七点五十分，老师说：“下课。”
张园园如同得到赦免令一般，火速拎起收拾完毕的书包，快步冲出教室，消失在楼道里。
粉丝群里早就活跃起来了。张园园是团粉，加的自然也是团粉群。
[啊啊啊倒计时了，马上就可以看到我的六个女儿了！]
[好激动啊！]
[我已经开始吃零食了！]
[你们说她们今天会做造型吗？还是以日常的样子出镜呀？]
[不知道，我赌一个日常造型！]
[我跟！]
[那我赌做造型！]
……
明明直播还没开始，群里已经是过年般的热闹。
张园园在校道里一路疾驰，终于赶在直播前回到宿舍。她架好平板，点开直播页面，撕开一带薯片，用手机刷着群聊记录。
[啊啊开始了！！]
这条消息忽然蹦出来，与此同时，张园园面前黑色的屏幕也瞬间亮了起来。
一张绝色的大脸怼在屏幕上，金框圆眼镜稍稍遮掩了一双上挑狐狸眼的妩媚气息。她只没有画浓妆，看起来别有一番清纯韵味。
弹幕霎时间沸腾。
[祝潇吟！！！美女我爱你！！！]
[小五小五，我的女儿！]
那张摄人心魄的脸出现时，张园园一瞬间摒住了呼吸。就算她是女生，也不可避免地被祝潇吟惊艳了。
此时，祝潇吟正在调试摄像头，看到下方屏幕上的弹幕突然沸腾，她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发现摄像头已经猝不及防地开了。
好吧，开了就开了，幸好她长得美，扛得住高清镜头的怼脸拍摄。
“哈喽，大家好。”祝潇吟开口，“大家能听到我讲话吗？”
弹幕里齐刷刷地飞过“能”。
“行，能听到就好。我是祝潇吟。嗯……大家都吃饭了吗？”
[吃过了！]
[正在吃，一边吃一边看。]
[老婆愿意开吃播吗？]
“吃播？”祝潇吟歪头，“下次可以考虑。我们已经吃过了，今天就先不吃播。”
[其他人呢？想看看其他人。]
[别霸占着屏幕了花瓶姐。]
[注销姐姐可真是脸大如盆。]
弹幕里忽然夹杂着几句刺耳的声音，就连“注销姐姐”这样带着恶意的黑称都出现了。祝潇吟皱了皱眉，生生忍下破口大骂的怒气。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依然保持得体的微笑。
“我现在在我们集体宿舍的大门口，她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我们一个一个去找好不好。”
[好！黑子滚出去！]
有些祝潇吟的粉丝无法停下和黑粉对骂的脚步，一边应和，一边大骂：[说潇潇脸大如盆的看过自己的脸吗？就连你正主的脸都比潇潇大两倍。]
祝潇吟心里默默问候那些骂她的人，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她走过走廊，先向大家展示了左侧的琴房：“这间是公用琴房，队长、棠棠和暄姐她们经常会在这弹琴。”
[笑死，cp粉还嗑得动吗？叫的是队长。]
[叫队长怎么了？小情侣就喜欢与众不同。]
[cp粉还在嘴硬。]
祝潇吟不予理会，自顾自地转到客厅。所有的窗帘都拉得紧紧的，粉丝们无法观察到窗外的建筑，也就难以判断公寓的位置。
客厅有六米挑高，顶上是五层大吊灯，流光溢彩，绚丽夺目。70寸的大电视摆在矮桌上，和硕大的背景墙一对比，竟显得有些小。
[蓝河娱乐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租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别问，问就是蓝河娱乐的钱全用在租房子上了。]
“其实这个吊灯是燕姐买的，她觉得之前的灯太小气了不好看，就换了一个。”
[搞到真富婆了……]
[没想到啊……]
祝潇吟把镜头转向另一头的餐厅，圆桌环绕着六张椅子。
“我们平常在这里吃饭。有时候阿姨回来帮我们做饭，有时候点外卖，有时候自己煮。”
祝潇吟举着摄像头，往一层的卧室去。她敲了两下房门。
“我要开门咯，猜猜里面是谁。”
[盲猜是队长。]
[那我猜一个相反的，忙内吧。]
[暄暄不是受伤了吗？是不是她住楼下？]
“这位粉丝朋友猜的很有道理啊，可惜你迟了一步，暄姐昨天刚搬回楼上。”
[所以是特地换了床！这团魂太感人了！]
祝潇吟推开门，视频画面里顿时出现两张偷笑的脸——温棠和韩明鹿扶着半开的房门，为奇怪的不知名笑点笑得乐不可支，前仰后合。
“你俩笑啥呢？这么夸张？”祝潇吟看了一眼她们，又面对镜头，“这两个人，尤其是温棠，笑点真的特别低，经常笑得天花乱坠，很夸张。”
“你还说我？？是谁那天听笑话的时候过了五分钟突然笑起来，一口气笑了两分钟？”温棠用手指扯了一下韩明鹿的衣角，“鹿姐，你说谁笑点低，谁笑得夸张？”
韩明鹿努力摆出一脸无语的样子，嘴角憋不住的笑意出卖了她的心情：“你俩在笑点这方面，真的是半斤八两。”
[笑死，这是什么小学生斗嘴现场。]
[妹line真的太可爱了！]
温棠和韩明鹿把门完全打开，让祝潇吟手中的摄像机能清楚地拍到房间全貌。房间她们事先整理过，所有不能展示的都收起来了，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鹿鹿喜欢好多团啊！从粉丝变成爱豆真的好励志！]
“被你们发现了。”韩明鹿露出一丝和飒姐人设不符的腼腆微笑，“当爱豆一直以来就是我的梦想，现在终于得以实现，也非常感谢喜欢我们的大家。”
[呜呜呜谢谢你来到我们面前！]
[你应该感谢你自己！]
在摄像机扫到韩明鹿书架的时候，弹幕画风突变。
[是我看错了吗？？？这是什么？？？]
[这书架是谁的？]
[我那痛苦的dna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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