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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亡夫殷旭之墓,妻苏眠立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高级公寓里。

        一个男人打开了门,站在外面的人走了进来,对方一身黑色的西装,连扎着头发的缎带,都换成了黑色。

        他没有换鞋,径直走向了楼上,没有多看站在门口的人一眼,对方咬着唇,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收回视线,关上门,敛下眼皮跟着上了楼。

        虽然是公寓,却一层一户,二楼的主卧,大的有些吓人,一整面的落地窗都拉着窗帘,房间昏暗的只有落地灯照出的橘色光晕。

        “他一直没醒过。”

        站在床边的季望舒闻言,缓缓坐在了床沿上,床上躺着一个人,带着氧气罩,旁边比医院设备还好上一个档次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季望舒看着对方挂彩的脸,似十分苦恼的低喃:“这脸上的伤,要是破相了怎么办?”

        跟过来的男人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像猫一样用脸轻轻蹭着他的肩膀,带着献媚的说:“你还有我。”

        季望舒哼笑了一声,转脸伸手将人拉到了面前,对方顺从的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季望舒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四年的时间,曾经在会所里见到的男孩眉眼已经长开,曾经跟殷旭只有五分的相似,现在,却已经有了七分。

        永远能一下分辨出两人不是同一个人的地方,是眼睛,殷旭的眼睛里,对着季望舒,永远都不会有这种迷恋,他只会冷清的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说的没错,还有你……”

        韩言希闻言,眼眶不由得红了些,眼底隐藏了多年的希望就要破土而出,却又被季望舒的后半句话,狠狠踩了回去。

        “他要是毁容了,我就把你的脸皮剥下来,给他换上。”

        韩言希瞳孔愣怔在一处,不等他分辨出这惊悚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季望舒已经松手站起了身。

        “魏衍回国了,我暂时不会来这边,你给我好好照顾他,若是让人发现任何不对,你知道后果的。”

        韩言希颤抖着睫毛垂下眼,说了一声是,他看见季望舒的脚步犹豫在床边,想走却又想留,片刻,才终于调转了方向,往门口走了去。

        很快,楼下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韩言希这才重新抬起眼,他缓缓的看向了床上的人,搭在床边的手,紧紧拽起了床单。

        他怨恨又嫉妒的盯着床上人的那张脸,咬牙切齿的低声诅咒,“你要是真的直接死了该多好!我的哥哥!”

        ----

        如今的海城,是多雨的夏季。

        葬礼上,每个人都打着黑伞,绵绵细雨下的不大,落在伞上,几乎是无声的,但等雨水汇集,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被人踩着,就有了声,一个个的累积,嘈杂的让人心烦。

        苏眠撑着黑伞,一身黑色连衣裙的站在墓碑面前,眼神空洞的找不到焦点。

        她身边,两个四岁的孩子也是一身黑衣,披着淡黄色的麻布,被保姆牵着站在那里,两个孩子都长得粉雕玉琢,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带着天真无邪,似乎还不懂,这是在做什么。

        男孩的体格比女孩瘦弱一些,也更聪明,听着走过来的大人重复着一句话,渐渐明白了什么,嘴巴缓缓瘪了起来。

        林叔苍老了很多,两鬓斑白,背脊也弯了,他站在两个孩子的旁边,给吊唁完的来宾送行。

        苏眠的视线,没有焦距的落在墓碑上,照片是殷旭律师执业证上的证件照,没带眼镜,严肃的很。

        墓碑上的照片应该选一张笑着的才好,这样,每次来扫墓的时候,总不会睹物思人的太过悲伤,可殷旭,没有笑着的单人照,有谁会提前准备那样的照片?有谁能想到,意外总是来得这么突然?

        小女孩伸手,拽着苏眠的手指晃了晃,见苏眠没有理会她,委屈的瘪了嘴,软糯糯的说:“妈妈,我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去找爸爸玩。”

        保姆急忙蹲下shen,拉开她的手,低声哄道:“糯米乖,我们一会就走,再待一会好不好?”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殷旭对小糯米总是格外疼爱多些,这也让糯米被娇惯坏了,刚开始站在这里还能玩一直不能玩的雨水,她还有兴趣,现在没兴趣了,一听还不能走,就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开始耍赖起来。

        “我不,我不,我现在就要回去找爸爸,现在就要回去。”

        保姆焦急又无奈,指着旁边一动不动垂头站着的小男孩说,“糯米乖,你看哥哥多听话,糯米要向哥哥学习……”

        话音未落,小糯米已经委屈的哭了起来,声音不小,惹人侧目。

        保姆急的手忙脚乱,怎么都哄不好,又不能抱着孩子走开。

        苏眠的思绪,到是被越来越大的哭声扯了回来,她缓慢僵硬的转过头,小糯米哭了半天还没人哄,更生气了,胖乎乎的小手扯着自己身上的麻布,哭的含糊不清的嫌弃,“糯米不要这个,不漂亮,不喜欢……”

        保姆见状急忙想阻止,苏眠的手,却比她快了一步,一把拽住了糯米的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给我听话点!不准摘!”

        保姆都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更何况是小糯米,她小小的身躯狠狠抖了一下,被吓懵了,张着嘴看着苏眠,半天都没动过。

        苏眠抓住她的手,缓缓的松开,她僵硬的眨了眨眼,苍白无力的挽回着自己刚才的失态。

        “糯米,这是你该为爸爸做的,不要摘,爸爸看到,会难过的……”

        小糯米闻言,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嘴里含糊喊着要找爸爸。

        保姆无法要抱她,却又被苏眠叫住。

        “让她哭,不准抱。”

        保姆无奈又无措,站起身求助的看向了林叔,从来都是爷爷角色的老人,此刻却没有劝阻,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葬礼上的人纷纷侧目看向这边,收回视线之后,都跟身边的人对视交换着心照不宣的心思。

        这葬礼,算得上“盛大”,苏眠通知了所有人,不管是曾经殷旭的客户,还是殷家那些早就没有联系的外戚,都“请”他们,务必到场来吊唁,让他们都在墓碑前,放下一朵白菊,都看一眼,墓碑上刻着的字。

        亡夫殷旭之墓,妻苏眠,长子:苏余生,长女:殷清欢。

        她要所有人都知道,殷旭是自己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四年前,他们的婚礼,简单的过分,选了日子领了证,一家人一起吃了个家常便饭,便结束了,外人都以为,他们还在订婚阶段。

        这个决定,是殷旭做的,他说,都已经在媒体面前夸下海口了,仪式,就等孩子长大了再举办,先欠着苏眠,可苏眠怎么会不明白,他始终,是在给她留了一条后路,哪怕她说不用,他却还是温柔的留了余地。

        她现在很想歇斯底里的问他,你欠我的仪式,什么时候还给我。

        “小可爱哭的嗓子都哑了,你爸爸会心疼的,快别哭了。”

        季望舒从吊唁队伍的后面直接走到了家属队列,伸手将衣服已经滚湿哭的快喘不过气的小糯米抱了起来,苏眠看了他一眼,蠕动着嘴唇,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

        季望舒拿出一方手帕给她擦眼泪,小糯米哭的也累了,知道找台阶,抬手搂住季望舒的脖子,抽搭的停不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搭着,“我,我要找,找爸爸……”

        季望舒拍着她的背,没说话。

        吊唁的队伍一个个往前,还有很长一个队伍,季望舒仗着自己抱着孩子,厚脸皮的就站在家属队列中,看着一个个对苏眠跟殷旭来说都称得上陌生人的“亲友们”背台词一样的说着节哀,眼底藏着嘲讽。

        队伍终于走完,小糯米已经趴在季望舒的肩膀上睡着了,站在地上的小饭团也已经坚持不住,腿软的跌坐在了地上,不久前还粉嫩的脸上,这会已经红成了一片,人也迷迷糊糊的样子。

        保姆急忙一步迈过去把人抱起来,熟练的伸手摸着他的额头,没有意外却心疼的抬眼告诉苏眠,“饭团又发烧了。”

        季望舒看了一眼苏眠,对保姆说:“先带他们回去吧。”

        保姆有些犹豫的看向苏眠的侧脸,片刻,才听到她开口,“回去吧。”

        季望舒看向林叔,话里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林叔也回去吧,酒店那边我已经安排好车过来接了,后面我会去做的,你先回去吧。”

        林叔年纪大了,生死看淡却无法不心疼从小看着长大,才二十五岁就接连失去亲人苏眠,命运对她太残忍,不过四年的幸福无忧,代价却是殷旭这么年轻的离开,他担心苏眠,也担心自己逞强下去身体会受不住会再让她难过……

        林叔妥协的点了头。

        季望舒抱着糯米一起到了墓园门口,送他们上了自己的车,助理开着车走远,酒店接送的大巴也缓缓的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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