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妈妈面前
魏衍深不见底的眸色中透出痛苦跟难过，他心疼此刻被激怒的苏眠，也清楚，两人之间的横沟，更宽更深的，他的初衷不是为了逼迫苏眠，更不是为了抢夺孩子，他只是先尽力弥补两个孩子，弥补苏眠。
也弥补他自己，这些年思念她，思念孩子的苦楚。
可他唯一算错了一点，就是自己的母亲，他是真的想不到，施茹会失去理智到这个程度，说出这样的话。
魏衍眼角看向了花想容，他似乎对她放任的有些过了。
苏眠把他的视线当做了逃避。
她冷笑着嘲讽道，“怎么？这些都做不到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你们家的血肉？也配在这里说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我跟我的亡夫殷旭，我们都很爱我们的孩子，为了他们我们可以牺牲一切，甚至生命，你们连身外之物都舍不得？”
花想容都给她气笑了，火上浇油的冷嘲热讽道：“苏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其实这才是你的目的吧？留着两个孩子来卖个好价钱？你可真是会算啊，奶奶说的一点没错，你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对他们，你只是把他们当做棋子而已。”
苏眠笑意更深，温言细语的看着花想容说：“这是一个母亲该操的心，你当谁都是你？为了一个心机陷害，就把自己的骨肉拿来当筹码？”
花想容脸色倏变，毒蛇一样的盯着苏眠，却忽然智商上线的选择了沉默。
魏衍垂了垂眼眸，看向施茹问，语气平淡的问，“妈，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要着两个孩子，我买回来给你？”
施茹张嘴无言，一脑门的怒火都被这句话给浇灭了。
她想要孙子，心疼孙子，迫切的想要把他们带离她认为的不称职的母亲苏眠，可魏衍的话，却把她当成了一个恶毒的人贩子，她的爱没了义正言辞的理由，当头一棒的告诉她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多让人厌烦，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厌烦。
施茹垂下眼眸，没了气焰，她是名门之后，年轻的时候是名媛的典范，到了老了，却真是老小孩老小孩，越活越回去的没了修养……
沉默的气氛一直延续到被急诊室的医生打断。
“谁是殷清欢的家属？”
苏眠岑婶跟林叔转身跑了过去，焦急万分的张口，“我们是我们是，医生，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不悦的看着几人，“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声带受损很严重，去办住院手术吧，要住院几天，这几天不要在刺激她哭或者叫喊了，不然声带彻底坏了，以后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口的唐老鸭嗓音让她怎么有自信？”
苏眠自责到了极点，急忙点头说好。
医生继续说：“这几天她声带会很痛，只能吃流食，记得顺着她，有什么不得不教训的，等着她好了再说吧。”
岑婶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医生，急诊室里，糯米被推了出来，小小的孩子躺在床上，单薄的几乎看不见人，她是清醒着的，只是眼睛肿的不成样子。
施茹迈上前一步想去看看自己的孙子，却被魏衍拦住，她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什么来。
那边，苏眠等人已经跟着护士要去病房了，苏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正好看见魏衍逼迫着施茹要离开，她平静的出声喊住了魏衍。
“魏衍，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魏衍背脊一僵的停住，有些错愕的转过来看着苏眠。
苏眠说：“等我去办好住院手续，安顿好糯米，我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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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茹跟花想容走出医院大门，门口的花坛边上，梅姐抱着饭团在那边哄他，饭团没精神的坐在梅姐腿上，梅姐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缓缓收声的没再说话了，她知道饭团一直都很懂事，自己的这些哄孩子的话，他只怕听了也不会开心。
施茹脸上总算找回了些笑意，她看了一眼身后没跟来魏衍，也顾不上身边的花想容，快步走向了饭团。
梅姐看见她，立即戒备的抱起孩子起身要走。
“等等……”施茹几乎是小跑了过去，梅姐看着她差点摔倒，不得不停住了脚步，花想容阴沉着脸跟上来抚着施茹，才换上了关切的嘴脸，“奶奶你小心点，人在那走不掉。”
施茹根本没听进去她的话，她甩开花想容的手让她别跟过来，自己再次小跑到了梅姐面前。
面对梅姐不友善的眼神，施茹也顾不上了，她讪讪的开口问，“我，我能抱抱他吗？”
梅姐抱着饭团侧身，用行动说不可以，不料饭团却扯了扯梅姐的衣领，示意她放自己下去，梅姐不愿意，饭团沉稳的说：“没关系的，梅姨，她不是坏人，我知道的。”
施茹红了眼眶，梅姐犹豫片刻，把饭团放到地上，后退了一步。
饭团站在地上，仰头看着施茹，施茹想蹲下来，骨头却不允许，饭团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花坛边缘，施茹愣怔了片刻，才笑的掉眼泪的往那边走过去，坐在了花坛上。
饭团走到她面前，抬眼看着她，施茹看着饭团的脸，千言万语在嘴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太像了，她之前还找什么照片，这孩子，分明跟魏衍长得是一模一样，这眉眼，这表情……
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里还需要找什么照片？
饭团看着面前嘴唇颤抖的老人，抿了抿唇，捏着手指看着她问，“你是我奶奶吗？真的奶奶，我真的爸爸的妈妈。”
施茹错愕愣怔在了原地，孩子的质问有些绕口，她却听的心里难受至极又自责万分，这孩子说着话的意思，意思是……他知道殷旭不是自己的爸爸？是苏眠告诉他们的？那，她是怎么说的？说孩子亲生父亲不要他们了吗？
饭团盯着施茹的眼睛，再次问，“你是吗？”
施茹回神，掉着眼泪点头，“是，我是，我是你的奶奶，我是你亲奶奶。”
饭团倒不是很意外的点着头，又问，“那魏老师就是我跟糯米的爸爸了？”
“你叫，叫饭团是不是？奶奶可以这么叫你吗？”
施茹焦急的要解释，等到饭团点头，她立即握着他的小手解释。
“饭团真是个好孩子，你听奶奶跟你说，你爸爸，你爸爸还有奶奶我，我们都很爱你们，但是，但是之前奶奶一直不知道你们……因为你妈妈把你们藏起来了，她不告诉我们，如果奶奶知道你们的存在，奶奶一定早就来找你们了，饭团，不管你妈妈跟你们说了什么，你要知道……”
饭团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像是刚才那样沉稳，他带着些敌意跟矛盾盯着施茹，有些怒气的说：“妈妈从来没说过你们，也不是妈妈把我们藏起来了，是爸爸告诉我们的！”
施茹的手颤抖悬在半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理解他话里的爸爸是谁。
饭团咬了咬下唇，忍者伤心说着殷旭跟他们的承诺，“爸爸说，我跟糯米比其他小朋友都幸福，因为我们有两个爸爸，他是我们的第二个爸爸，养育我们的爸爸，我们的亲生爸爸，是给我们生命的人，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爸爸说，给我们生命的爸爸是因为跟妈妈有不得不分开的原因，说他是非常爱我们的……”
施茹闻言，不久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她自责惭愧的脸色青红交加，不久之前她还说，苏眠根本不配做母亲，她别有用心教导不好孩子，可如今……没有苏眠的默许，殷旭又怎么可能对孩子说出实情？
施茹痛苦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奶奶的错……”
饭团也红了眼眶，他伸出小手，摸掉了施茹脸上的泪水，施茹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简直无地自容。
饭团说：“爸爸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遇见了我们的亲爸爸，遇见了他的家人，一定不可以没有礼貌，我答应爸爸了，我现在也很有礼貌，但是……”
施茹心都提了起来，她隐约知道饭团要说什么，却没脸张口阻止。
饭团思考了很久，他懂事，年纪却也只有这么大，他没有很多的语言词汇，只能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小脸认真万分的看着施茹说：“但是我不喜欢你，你不好，对妈妈很不好，爸爸说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不能让人欺负妈妈，你是我的奶奶，我要保护妈妈……”
他大概还不知道为难两个字的存在，抿着唇想了片刻，才继续说：“所以，你可以不要见妈妈了吗？我不想妈妈伤心。”
施茹泣不成声，许久，才在饭团认真执着的眼神中，忍者胸口的五味，点了点头。
“奶奶答应你，以后……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妈妈不好了，那，那你能不能答应奶奶，一个星期，来看奶奶三次，两次……一次也好，奶奶真的很想你们。”
饭团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严谨的回答，“我会问过妈妈之后，再告诉你的。”
施茹又哭又笑，摸着他的头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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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办好入院手续，又等糯米打着吊针入睡了，才站起身准备去找魏衍。
林叔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在病房门口叫住了苏眠，叫住之后，却又欲言又止了很久，才艰难的开口说：“苏眠，孩子们已经失去了一个疼爱他们的父亲了，如果可以……听你岑婶的话，在孩子面前，先放下你心中的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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