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冒险的第四十三天
上一次阿萝拉从贝奥恩的家骑着马一路疾行来到幽暗密林的门口只花了两天，而这次她和莱戈拉斯徒步走来却整整花了两个星期。
不过好歹，她总算看见这间小屋了。
“用你的精灵眼睛，你能看见屋子里的情况吗，莱戈拉斯？”阿萝拉又尝试着眯起眼睛，她发现果然按照她的视力来说她什么都看不清，“我们要拜访的换皮人贝奥恩，我敢说如果他是人形的样子肯定会欢迎我们，但如果保持着兽形……”
阿萝拉打了个哆嗦。
虽然她上次来这里的时候生了病，可她残留的记忆和后来比尔博告诉她的事情经过足以让她心怀畏惧。她再怎么力气大，也打不过一头熊！
“我也看不太清。”莱戈拉斯竭尽全力，遗憾地说，“那扇窗户的材质阻挡了我的目光，不过换皮人……我依稀记得我ada提起过他，说他们的种族来自山脉之中，变换形体的能力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
“那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样一来这种天赋很快就会在中土灭绝，他所有的族人都被奥克所杀。等下注意别提到他的伤心事，好吗？”阿萝拉垂下眼，奥克应该是不存在这片大地的种族，“除此之外他脾气还算不错，而且不喜欢矮人，我猜你们会有共同语言的。”
“那他一定很悲伤。”莱戈拉斯没理会阿萝拉后半句的调侃，“换皮人的寿命虽然比不上精灵的永生，但他们也能活上很久……我不敢想象他要怎么渡过剩余的生命。如果是精灵，至少能够心碎而死。”
“靠活在仇恨之中。”阿萝拉答道，“如果我失去了所爱之人，我会耗尽我的毕生，只为杀光每一个奥克。”
阿萝拉转过头，看着莱戈拉斯：“多杀一个，就可能会减少其他人也遭受到这样痛苦的命运之中。自杀被认为是罪孽深重的，所以我会死在战场。而在我看来，如果你也碰到了这样的情况，莱戈拉斯，心碎是无法打倒你的。”
“……你这话说得太不吉利了，阿萝拉。”莱戈拉斯抬起眼，笑了起来，“可我喜欢你的说法。如果真的意外发生，在选择去阿门洲之前，我肯定会为对方报仇的。”
他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如果你发生了意外，我也会尽可能杀光所有的奥克的。”
阿萝拉翻了个白眼：“行行好，我们谁说话更不吉利？”
他们又吵闹着，直到他们来到小木屋的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我先敲门，如果贝奥恩保持着熊的样子，我们就赶紧跑。”阿萝拉压低声音嘱咐道，莱戈拉斯点头。
阿萝拉先吸了口气，敲了敲门：“贝奥恩，您在家吗？您的朋友阿萝拉听候您的差遣！”
她把耳朵贴在木门上，她隐约听到了脚步声，不过这声音很奇怪，她敢保证无论是人形还是兽形的贝奥恩的脚步声都不至于这么轻快！
阿萝拉眯起眼睛，“唰”地一下拔出了剑，莱戈拉斯见状也抽出了自己的弓，当门打开的时候，可怜的开门人面对这个架势惊得退后了半步。
一只熊则咆哮着冲向了他们。
“等等！”阿萝拉赶紧丢下武器，举起双手作求饶状，“我们没有恶意……我知道你，你是褐袍巫师拉达加斯特，甘道夫有和我提到过你！他还有比尔博都说过他们前不久就受到过你的帮助……而我身边的这位精灵，他是瑟兰迪尔国王之子，莱戈拉斯。”
开门人，也就是拉达加斯特狐疑地注视着阿萝拉，他的目光扫过莱戈拉斯的金发和耳朵，他用着一种奇怪的语言轻柔地对着换皮人贝奥恩说着什么，他轻轻抚摸着熊形的换皮人的毛发，奇迹发生了。
被安抚的熊乖乖地站在了原地，小声嗷呜了几声又坐在了地上，让阿萝拉一时觉得这不是会吃人的熊，而是乖乖的小狗。
“我很抱歉刚才对您刀剑相向。”阿萝拉朝拉达加斯特低头欠身，“我和我的同伴方才以为另有不法之人闯入了贝奥恩的家中，上次和矮人们一起我曾有幸得到过他的帮助，这次路过我才特地和我的朋友前来拜访他。”
“……我猜你一定是阿萝拉，埃尔隆德的养女。前不久在多古尔都的时候，我曾听见埃尔隆德大人向甘道夫打听你最近的情况，就是都林之日那几天。”
阿萝拉眨了眨眼，想起了和甘道夫重逢时灰袍巫师脸上的伤口。
当时他忙着去和瑟兰迪尔沟通，以至于一时他们没能交换各自的经历。但现在想想这肯定是和甘道夫受伤有关。
“嗯正如您猜测的那样，我是阿萝拉。那拉达加斯特现在也是在贝奥恩这里做客吗？”
“也可以这么说。马上冬天就要到了，我在帮贝奥恩配一些能够让他抵抗冬眠的药物。”拉达加斯特指了指这一地摆放着的试剂试管烧杯和酒精灯，眼前的这一切让阿萝拉和莱戈拉斯都瞪大了眼睛。
“抵抗冬眠的药剂？我能在旁边观看吗？”阿萝拉双手合十，她看到了什么！这莫非就是化学实验室吗？
“当然，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配方。”拉达加斯特朝阿萝拉挤了挤他那双异色的眼睛，“我很欢迎。”
当贝奥恩变成人形的时候，看见咋咋呼呼的拉达加斯特一次又一次调配他的试剂，每当不同的材料放入坩埚中，坩埚都会迸发出不同的颜色，而这个时候阿萝拉都会欢呼着鼓掌，异色瞳孔的褐袍巫师也会睁大眼，又兴冲冲地抱起了另一根试剂：“再试试看这个！”
不远处一个精灵坐在一旁，他撑着自己的脑袋，虽然也会在坩埚变色的时候睁大眼睛，但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一脸无聊，拿着根树枝不知道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噢贝奥恩！你醒了！”阿萝拉很快注意到了站起来的贝奥恩，“我和莱戈拉斯，就是这位来自幽暗密林的精灵四处旅行的时候正好经过你这里，于是我们就来拜访你啦！”
那个金发精灵朝贝奥恩伸出了手：“我是莱戈拉斯，瑟兰迪尔之子。很高兴能认识你，换皮人贝奥恩。”
“瑟兰迪尔之子？你看起来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莱戈拉斯听到这句话表情有点不太对，阿萝拉在一旁“扑哧”就笑出了声：“上次我来这儿，你还说我和我父亲阿拉松长得很像呢，你有考虑换个开场白吗贝奥恩？”
高大的换皮人迟疑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有点呆：“好的。”
阿萝拉又笑了起来，莱戈拉斯也笑了，倒是贝奥恩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饿了吗，要不吃点什么？”
“要！我要吃蜂蜜蛋糕！！”阿萝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确实，贝奥恩的蜂蜜蛋糕特别好吃。”拉达加斯特也赞同地点头。
这让莱戈拉斯也好奇起来：“那我也想尝尝看？”
咬下蛋糕的第一口，阿萝拉立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仿佛传染一般，同样类似的笑容也出现在了褐袍巫师的脸上，就连口味挑剔的莱戈拉斯在品尝到蛋糕的那刻也感受到了美食的力量。
这让贝奥恩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对于厨师来说，食客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称赞了！
莱戈拉斯吸了吸鼻子，这才是旅行的意义！他前些日子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吃饭！那些东西吃多了都让他怀疑精生的意义了！
“……你是说，你想和我学做饭？”贝奥恩诧异地看着跟在他身后来到厨房，磕磕绊绊地提出自己来意的精灵。
“是的，虽然有些冒昧。”莱戈拉斯还是第一次和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提出这种要求，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紧张，“阿萝拉和褐袍巫师看起来熬药熬得很开心，可我的兴趣不在这上面。在这一段时间我也想学点有意义的事情。”
“但这不一定代表你要学做饭。”贝奥恩想了想，目光划过莱戈拉斯身后的箭筒，“我可以教你怎么制作木箭，这也很有意义。”
莱戈拉斯犹豫了。
“……我能两个都学吗？”
贝奥恩：“……？”
“我必须得说，阿萝拉真的不是做饭的料，我觉得我至少比她强。”莱戈拉斯挠了挠脸颊，“虽然我其实也没学过……但我想试试看。”
“我并非不乐意教你。”贝奥恩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这会是一位精灵王子想学的东西。我在我的妻子去世之前也没想过会自己做饭，也没想到这居然成为了我人生中除了复仇外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当然，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会在这几天告诉你一些食物的简单做法。”
莱戈拉斯只从贝奥恩的感慨中听出了一丝异样的心酸。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生活在仇恨之中，”莱戈拉斯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
贝奥恩愣了一下，他看着这个精灵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生气。
“你每一天都会悔恨，每一个晚上都梦见亲人爱人死在你的面前，然后你会怨恨你当时的无能为力，仇恨的火焰将在你的心中燃烧，直至奥克彻底在中土灭绝的那一刻……它都不会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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