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晋江文学城独发//

        ＊

        这天轮到狛治和织田作之助值中班，狛治按时和上一班同事换班，但和他搭档的织田作之助却迟迟没有到来。

        离上班时间过了三十分钟，狛治的手机上打来了电话，来电人是织田作之助。

        这是他和织田作之助第一次在交换了手机之后通电话，狛治按下接听键。

        【斋藤先生，抱歉，我能请下假吗？】

        那头响起的织田作之助的声音十分虚弱，【之后我会补上——】

        狛治打断了他：“是我，织田。你不能来了吗？”

        【狛治？】织田作之助愣了愣，看了下通话人，又很抱歉地继续开口，【我本来想打给斋藤先生，看来是点错了。抱歉，我这边发生了一点事情，麻烦你了，狛治。】

        “没什么，如果你很累的话我帮你向斋藤先生转告。”狛治意外于自己说出的话，顿了顿，选择继续说下去，“织田，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生病了，没事吗？”

        【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事。那就麻烦你帮我向斋藤先生请假，之后我会好好补上的。】织田作之助说，【谢谢你，狛治。】

        狛治含糊地应了一声，率先结束通话。

        然后他给“斋藤辉”打了一通电话，将织田作之助生病的事情告诉对方，顺便为同事请假。

        苏格兰惊讶了一会儿，相当爽快地批了假，私下发了短信慰问生病的织田君。

        织田作之助的手机上蹦出来两个短信，一个是斋藤先生的，一个是狛治的。

        他分别点开看了看，又退出，心里决定不删这两条短信。

        太宰做的活力清炖鸡确实让人活力四射，织田作之助隐隐记得吃下活力清炖鸡时的亢奋状态，但他和安吾都没有吃下活力清炖鸡之后的记忆，反而腰酸背痛，连嗓子也莫名其妙地沙哑。

        五日一休的休息日也在昏迷中度过，一觉睡到工作日，甚至连工作也迟到了。

        织田作之助站在沙发上活动着身体，看安吾趴在桌子上疯狂吐槽太宰，后者举着手机兴高采烈，在屋子里蹦来蹦去，安吾显得更加虚弱了。

        织田作之助瞥见手机上的画面——安吾脑袋上顶着眼镜趴在沙发下面找眼镜。

        ……嗯，他还是不要看的好。

        “所以说里面到底放了什么食材……你不要这么笑！还有不要再放那段视频了！太宰君——！”

        房间中回荡着安吾无奈的喊叫，阳光透过窗户铺洒在地面上，灰尘在光线中跳舞。

        ＊

        被安吾和织田作遗忘的记忆里，发生了这么一则事情。

        因为吃下了活力清炖鸡，安吾和织田作精力充沛，陷入了难以言说的亢奋状态。

        安吾看到了太宰放在枕头下的黑色笔记本，亢奋地冲过去想要拿出来，却被太宰非常迅速地抽走。

        “这是不能让你看的东西，安吾。”

        太宰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道。

        安吾呆了片刻，露出狡黠的微笑。

        “哼，太宰君还是太年轻了——”

        太宰身后，织田作扑了上来，犹如八爪鱼一般死死缠着闪避不及的太宰，用一种壮士断腕的语气低声道：“托付给你了，安吾！”

        “织田作君！”

        安吾沉痛地回喊，伸手从被困住不得挣脱的太宰夺过黑色笔记本，在空白的书页展开时——

        坂口安吾，异能力——「堕落论」，发动。

        「堕落论」能够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是十分隐蔽且优秀的异能力。

        碎片般的记忆向安吾涌来，潮水般沉重和纷乱的画面，混杂成令人无法读懂的场景。

        身着砂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手里捧着书，隔着纷飞的碎片向记忆外的安吾看来，神情冷淡，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安吾脑袋隐隐泛痛，踉跄一步，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似乎听见前方的太宰治轻轻地叹息一声。

        织田作慢慢地松开手，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安吾，又看向后退一步的太宰。

        太宰捡起那个黑皮笔记本，露出的页子上一片空白。

        那上面是只有他能看见的内容。

        所有的事情，只有太宰一个人知道。

        活力清炖鸡的功效让织田作不能很好地理解现在场景的含义，但太宰的表情让织田作感到压抑。

        “太宰。”织田作听见自己的声音，“你究竟背负着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太宰骤然间露出一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复杂情绪，像是漂泊多年的旅人终于回到故乡，但更多的情绪，织田作无法读懂。

        “告诉我吧。”织田作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他执拗地注视着太宰，“我会和你一起分担的。”

        织田作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现在不这么说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的。

        ——已经不想再后悔了。

        再……？

        织田作的思绪忽然凝滞了。

        太宰紧紧捏着笔记本，轻声说：“谢谢你，织田作。”

        但是他不能说。起码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因为织田作正享受着梦想中的生活，没必要回忆起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闭上眼睛吧，织田作。”太宰说，“再睁开眼睛之后什么也不要问，就这样无所顾忌地去往你期望的方向。”

        他上前给予织田作一个拥抱，织田作半跪在地面上，太宰将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拥抱得更紧。

        织田作脑子乱糟糟的，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思维如同被人死死拉扯着，无法拼凑出想表达的意思。

        最终他只能回以拥抱，太宰身上冰凉的气息环绕着他，不可自控的困意向织田作袭来，他握着太宰的手腕，告诉太宰：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太宰的手指动了动，在织田作看不见的地方，他露出带着苦涩的微笑。

        织田作对他唯一的承诺是死别之际说「救人的一方」是正确的，这是第二个承诺。

        可他早已经历过没有织田作的生活。

        “嗯，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太宰轻声说，“我相信你。”

        就像过去他相信着织田作的话，去往救人的一方，救助弱小，扶助孤儿，之后他也会一直一直相信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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