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07
直播开始的出乎意料，结束的也相当猝不及防。
正当粉丝期待后续会如何发展时，谁都没想到直播会在小徐签下授权书的片刻毫无征兆地结束。
不少人以为是网络问题，检查一番后才后知后觉：是真的结束了，连招呼都不打的那种。
裤子都脱了，就给看这个？
被勾起好奇，让未完待续的期待感自然而然成倍增长，眼看实时热度越来越高，团综制作方对这档节目的信心也越来越充足。
眼看各大社交平台和《心窝》有关的帖子、话题不断出现，经纪公司同样兴奋不已。
为新专辑预热的当头炮已经成功打响，就看sa有没有本事最大程度把观众们留下，从而转化成粉丝了。
网上的讨论如火如荼，各种角度的讨论帖很快盖起高楼。
「论sa新团综的零宣传诱导式套路」
「偶像和家居改造，是新意还是冒险」
与此同时，基数庞大的粉丝们，也纷纷在官微下留言。
「谢队的钢琴键：今天的谢队还是又飒又迷人」
「萌萌的懵懵：萌萌别紧张，慢慢表达就好啦」
「甜甜甜不玩：苏甜女鹅，一周不见怎么又变甜了」
「路过一下：只有我想知道队员间是真和谐还是假和谐吗？」
……
不论专家还是路人如何看待，对于sa的五个人来说，虽然直播结束了，可工作还在继续。
直播变为录播，小徐的紧张感有所淡化，她从冰箱拿出快乐水分享给偶像，却发现五个人都不为所动。
所以自律并非人设，这5个人的自制力真是可怕。快乐水竟然都能拒绝！
舒雅拿起小本本，笑意盈盈地问：“对于改造，你有什么想法？”
小徐处于美梦成真的兴奋中，气势恢宏地回答：“你们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花颜忍不住笑出声，无效回答里透着可可爱爱。
“你的预算是多少？”谢楚在家里逛，一问就切中要点。
“我现在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只有两万。”
小徐赧然，她工资不低，可存钱这一方面始终做的不够好，属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典范。
“那家里，你最想做变动的地方是哪里？”
花颜拿着手机，边走边拍，她跟在谢楚身后，不知不觉两个人从前后变为并排。
就像一条小尾巴。
“当然是卧室了！”
小徐鼓起勇气推开卧室的门，当代社畜的慵懒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被子匆忙间忘了叠，飘窗上堆满了东西，书桌乱七八糟，充电线缠作一团。
花颜看到那把承载太多东西的椅子，最终忍不住笑出声。
“很好笑？”谢楚侧过头，今天的卓熙，明朗的有些过头。
“也不是，”花颜指着椅子，“难道你的房间里，没有这么一把椅子？”
冬有冬衣夏有裙，对于花颜来说，在没有彻底整理前，她也不知道椅子上到底会有些什么东西。
“没有，”谢楚回应的相当坦荡，“无论是衣服还是物品，难道不应该呆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花颜心口流血，这一段播出去可还得了，队长真的是扎心高手，不知道得让多少粉丝伤心。
“椅子，难道不是拿来坐的？”
血量减1。
“最想改造的，就是卧室了！”
小徐说着拉开衣柜，出人意料的是，混乱之中，柜子里的追星物料竟然收拾的整整齐齐。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们，”小徐说着，鼻腔发酸，“你们5个。”
她指着被视为精神力量的周边，眼中动容：“我其实这么努力工作，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你们的粉丝正因你们而越来越优秀。”
花颜的笑容变淡，神情严肃，她认认真真听小徐的每句话。
谢楚转过头，将卓熙的一反常态看在眼里，不知不觉间，她的视线停留在卓熙脸上。
“追星族并不应该直接和脑残画等号，我觉得这是一种偏见。”
不被理解的苦涩，让小徐声音颤抖：“我相信喜欢你们的人里，大部分都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顺便为热爱投入心血。”
表白来的猝不及防，类似的话其他人并非第一次听。
可对于花颜来说，大受震撼。
在成为卓熙之前，她没有喜欢的艺人，对于综艺或者节目的态度，都只是打发时间。
未曾理解，自然没有好奇，每当看到和追星有关的负面消息，花颜会疑惑，为什么有人需要崇拜对象，又为什么有人会为了成为偶像而拼了命努力。
曾经不在意的事，在小徐这番话后，逐渐有了轮廓。
有时候，热爱能够激发甚至转化热爱。而有人，则会因为喜欢或者欣赏的人，更有优化自身的动力。
“我是真的不怎么会规划内务，无数次希望我加班回来，卧室是温馨的，不会让我觉得孤独，也不会因过度凌乱产生一团糟的烦躁。”
“这就是我的全部希望了。”
小徐说完，sa全员彼此对视，她们也是到这一刻才能好好正视这档节目。
这不仅仅是一档为了提升知名度而录制的真人秀，而是和粉丝作出承诺、并且履行约定的真诚以对。
她们不想让这么喜欢她们的粉丝伤心失望。
压力悄然而至，现场静下来，就连总是从容的舒沁都不知要从哪里继续。
她们没有台本，都靠临场反应，眼看冷场，荔萌不由有些着急。她张张嘴，却又因为结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
这时，花颜开了口，明朗的笑容重回脸上。
“那接下来，我们来分工吧！一周的时间真的不算长，我们得从现在争分夺秒。”
苏甜面有难色，“卓熙，你不紧张吗？”
花颜点点头，“当然，万一搞砸了怎么办呢？”
这话简直说到了每个人心里。
“可为什么不大胆试试呢？”花颜看着每个人，明亮的眼眸里充满信任。
“明明我们每个人，都很厉害！”
谢楚觉得，今天的卓熙在发光，明明有些莽撞，却莫名令人心安。
“分工有什么想法？”舒沁从小本本上撕下一块，写上几个人的名字，第一期就抽签决定好了。
场面回暖，互动活络，制作组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以为差点就进行不下去了。
“一个人陪小徐收拾必需品，两个人负责和物业、邻居沟通，剩下两个人负责量数据、在改装方案出来后去负责设计效果图的制作。”
谢楚的分工，让大家找到方向。
“我需要搬出去对吧？”小徐说着拖出行李箱，“家居改造类我都看过，我这一周能去我朋友家住。”
谢楚抽出一张纸，是舒沁，“你陪她收拾东西。”
舒沁点头，顺手抽出两个名字，是苏甜和荔萌。两个人立刻出门，分头去物业和左邻右舍解释。
测量和设计图，自然落在谢楚和花颜身上。
一想到要和队长单独行动，花颜莫名紧张。
“先量一下尺寸吧。”谢楚从制作组手上拿出卷尺，率先走进卧室。
花颜握拳鼓劲，跟着进去。
小徐见状笑出声，对舒沁说：“没想到私下的sa，原来这么可爱。”
过度包装的偶像是橱窗里重点推出的商品，观赏性随着灯光滤镜开到最大。高级、精致，却因为隔着玻璃而有无法忽略的距离感。
但今天，她们从橱窗离开，走到了粉丝面前。
舒沁抬眼望去，卓熙正亦步亦趋跟在谢楚身后，谢楚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乖巧的不像话。
“谁说不是呢？”
各自的工作完成，作为话题中心的小徐戴着墨镜和棒球帽被朋友接走。
制作组叫来外卖，为累到几乎无法维持形象的女团成员补充能量。
“具体设计，有什么想法？”
谢队从不愿浪费一分一秒，就连吃饭时间都牢牢拿捏。
“小徐需要大量的收纳空间。”舒沁指着衣柜，还有已经失去本来功效的飘窗。
“她……她说，希望有地方……专门放置咱们的……周边。”荔萌的说话声，随着句子变长越来越小。
“萌萌说的这一点很重要。”花颜将这一点着重写在备忘录里。
“颜色的话，用我们的应援色群青色作为卧室墙的颜色，配合她那扇窗的采光，效果会很不错，你们的想法呢？”
花颜在和谢楚量尺寸的时候，特意观察了采光，只要设计得当，小徐的卧室就会是一间充满阳光的、温暖的房间。
“没问题！”
苏甜说着，拍了拍放在沙发上的背包，“你们只管说，采购地我来选，绝对物美价廉，能让我的优惠券发挥到最大效用。”
“灯要换吗？”
“窗帘材质太厚了。”
“椅子其实可以保留的。”
你一言我一语间，花颜已经把大家的意见用简笔画汇总到纸上。
外卖微凉，谢楚起身拿起花颜那份去热。放到她手边时，花颜正好昂起头。
“谢谢队长！”
笑容弥漫在眼底，扩散到唇边，整个人因为笑容闪着光。
谢楚不自然避开视线，落座后垂眸：“快吃吧，吃完我们要去落实效果图。”
花颜跟着谢楚在地图上找室内设计工作室，其余三位成员则正通过游戏的方式和制作组谈条件。
当车在路旁停下，花颜撑起黑伞，扯住谢楚的袖子就往室内跑。
谢楚原本就比卓熙高，而卓熙比花颜高，之前花颜都会悄悄往鞋里塞增高垫，而考虑到今天会跑很多地方，便在车上偷偷取掉了。
为了让伞将谢楚遮住，花颜伸直了胳膊，跑动间手臂和谢楚的挨在一起，很短暂一下就分开，接着又靠在一起。
进门时，谢楚的视线，扫向花颜的脚踝。
“你好，我们想咨询制作一份室内装修设计图的价格。”
“你好，请问咱们这边制作一份设计图，大概是什么价位。”
谢楚陪卓熙去了7家工作室，每间给出的价格都不同。最便宜的几百块，最贵的要好几千。
明明在谢楚眼里，有两家确实不错，可卓熙却依旧没有选择。
花颜上车，正打算给司机师傅看第八个地址，谁知被谢楚叫住了。
“卓熙，刚刚那家，为什么不选？”
“因为贵呀。”
花颜一想到预算只有两万块，恨不得把一块钱掰成两半。
“贵吗？”
谢楚不置可否，“明明你从两千八讲价讲到两千三了不是？”
“你是不是还想说，只不过占预算的差不多十分之一，还很充裕呢？”
花颜的话，完整道出谢楚的想法，她点头。
用‘何不食肉糜’来形容谢队并不贴切，对于钱的不同看法，往往来自于家庭环境。
虽然花颜不懂乐器，却也知道谢楚琴房里的那些琴，足够一家人生活好久好久。
“小徐来自别的城市，房子是按揭，车子交月供，虽然已经省了大部分年轻人需要花大头的住行，但她每个月会在追星、养老，还有自我投资上花钱。”
沟通的过程里，小徐将自己的生活全盘托出，她是一个勇敢又平凡的打拼者，用积极的心态滋养生活，却无法解决钱有限的现状。
“所以呢？”
谢楚对于这些钱的分配并不能产生共鸣，细长的眉锁着。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往既能为她省钱，又能好好改造的方向努力？”
花颜叹气，抬高手臂拍队长的肩膀：“谢队，你对钱这么没有概念，以后该怎么办呢？”
说话的语气何其老成，明明顶着一张稚气的脸。
属于记忆的细致末梢无声重叠，谢楚回忆起分享给她红豆饼的人，心瞬间被紧紧攥住。
那人也曾这般，用大人的语气对她说：以后该怎么办呢？
谢楚紧握双手，控制情绪流转。她沉默片刻，反问：“所以你不想花钱，又想解决问题的办法，想出来了吗？”
花颜恍然大悟，她这一路问过来，都在比较价格，却忘了换一种方法，直接省下这笔钱。
效果图的话，用她擅长的方法来解决，是不是也可以呢？
谢楚盯着卓熙的每一个神情，从疑惑懊恼，转为醍醐灌顶。晴转多云不过一瞬，恢复元气的速度实在太快。
快到让她羡慕。
花颜正要回答，就听谢楚又问：“所以你对小徐钱紧张的共鸣到底来自于哪里？”
队长眼里的审视越加浓郁，表情持续冷下去。
“明明我你都生在物质条件一样优渥的家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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