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回响是字面意义上的响声

是兼职打架主业送外卖，还是送外卖的同时捎带着去打个架？

        盯着手机上的名字以及配送人的详细信息，宿意崇饶有兴致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稍显呆板却不减其风采的一寸照。

        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要早一些，对方的脸上还带着些莫名的稚气，依旧是没表情的脸，一双眼透露着骨子里的不友善，阴沉盯着镜头，定格下来这么一张照片。

        “才23吗？”一边吃饭一边上下翻阅着对方的信息，宿意崇喃喃自语道，随即看着对方那张好似小狗炸毛的照片，又不由自主轻笑出声，寻摸着对方上学时约莫也是个刺头。

        宿意崇起了点小心思，他把信息页面截图给一个相识的朋友发了过去，让对方帮他查查迟冬的身份。

        宿意崇自知身边的确空了太久，心里也的确一直渴望着所谓的归宿，但归宿是一回事，人选又是另一回事，对方的特立独行的确让人生出些好奇，但也没太当真，两个八竿子搭不上的陌生人要论及熟识或进一步发展那可太难了。

        ——只是让宿意崇没想到的是，其实也没那么难。

        他这边还没休息几天，那边闲不住的陈辰就又过来骚扰他了，说是一个朋友的酒吧开业，让他们过去捧个场玩一玩。

        宿意崇一向不喜欢这些无用的人际交往，但架不住陈辰的死缠烂打，还是点头同意了，俩人一起长大，陈辰可太知道宿意崇的软肋在哪了。

        不过平日工作的要求，宿意崇衣柜里正装居多，前后翻找了半天，配了一套休闲装，总算穿戴合适，站在镜前上下打量一番，上身纯色与蓝白条纹相撞的拼接衬衫，扣子错位系着，下身一条浅色牛仔裤，看着倒也适宜。

        天色擦黑，中心商业街上最热闹的时刻才刚刚开始，陈辰的车在一家布置着花篮和彩带的酒吧门口停下。

        门口的人也到了不少，宿意崇扫了一眼，都认得差不多，但也仅仅是认识，他没什么说话的兴致，摆了摆手算打招呼。

        “喏！到了！”  绕过人群，陈辰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包厢，里面的人看见陈辰就是一喜，看见陈辰后边的宿意崇更是大喜。

        “哦呦！看看谁来了！宿少啊！”带头起哄的人宿意崇认得，算是一个圈里不多和宿意崇相识相熟的人，叫于多尧，酒池肉林里泡惯了的纯纯纨绔，对方点了几个漂亮的女孩和男孩，指着宿意崇说道，“谁今天把他伺候好了，今天红包我给你们封得厚厚的！”

        宿意崇便被一群人给拥着坐了下来，倒酒点烟，主动入怀的都有，怀里肢体柔软，气味甜腻，但宿意崇却总觉着有股异样的违和感，按他的眼光来看这些男男女女在他心底连合格分都打不上。

        “宿少？”手里的酒杯被轻轻碰了一下，一个穿着热裤抹胸的女孩凑了过来，娇俏的脸上笑得分外狡黠，“您长得好像一位明星啊……”

        周围的人便附和起来，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宿意崇只笑着不做理会。包间内氛围逐渐热烈，等于多尧撑起气氛来，宿意崇总算得了空起身，往外走去。

        ……

        酒吧后门，宿意崇站在那里点燃一根烟，才骤觉世界清静，烟雾徐徐吐出，宿意崇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喃喃道：“自己不会真的老了吧。”

        说完又觉得可笑，乐了一声。

        宿意崇倚着墙，打算把这支烟抽完再进去，在这空档里，发现自己询问迟冬身份这边有了回复，便打开手机看了看。

        对方不是什么小混混，倒是有个工作的人，只是这工作与小混混没什么区别——债务公司收债的。

        宿意崇指尖夹着烟，在手机上看着对方的详细信息，无父无母，无学历，在收账之前一直在街头游荡，跟着各方地头混日子。

        信息翻到公司信息和老板那里，宿意崇喃喃道：“岁岁发？林生岁？”

        他这边消息还没看完，忽然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随意看了过去，迎面就是一个黑影笼了过来，有人不由分说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抵在墙上。

        昏暗的光线，混乱的视线，宿意崇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双漠然狭长的眼眸，不由一愣。

        然后，也就是这一愣，让宿意崇毫无防备地挨了对方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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