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斗兽场
很难看出这是一个奸臣的书房,因为这实在太简朴了,实在是不像传闻的那个样子。
谢傅远贪污的钱财都去了哪里?
魏旭很是疑惑,当然这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谢傅远的书房内都是书,一眼望过去也很是难以分辨。
魏旭在书房里的书架上,包括桌子下面的柜子里都找了,但是都没有找到。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有找,就是盆栽的架子上,哪里放了几本书。
正要过去,就听书房外面有脚步声。
“公子回来了!”
谢傅远的声音同样传了过来:“把人拦住。”
接下来就有人应是,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魏旭还想在花架子那里找一找,但是只要谢傅远进来就会发现他,时间已经来不及。
他也只得放弃,以图谋下次。
来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撤退的路,窗户足够可以出去。
谢傅远听见许乐然没在府里,就知道这次的事情和方知圆脱不了关系。
“现在是宵禁时间,街上不允许有任何人走动。”
“是。”
谢傅远吩咐完后这才回到书房,此刻的魏旭早已经跳出窗口逃了出去。
京城街道,朱雀街。
许乐然并没有坐马车,而是一路跟着侍卫在夜幕下向着许府前进。
“许姑娘,您还好吗?”
许乐然差点因为太过虚弱摔倒,好在别侍卫扶住。
“没事,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许乐然的手上裹着长长的纱布,她知道自己已经和谢傅远彻底成为敌人。
对此,她也并不可惜,这个谢傅远始终不是上辈子那个人不是吗?
夜幕下一群人快速移动着,今天晚上似乎街上的巡逻了增多了不少。
在他们回去许府的路上,不断有侍卫巡逻而过,平时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人。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在找这什么,在大街上东一下西一下的转悠。
“看来谢傅远已经发现我们的计谋了,得快些回去,不然后面恐怕有更多人巡街。”
侍卫低声对几人提醒道,众人都是点点头,加快了脚步。
果然不出这句话所说,在后面没有多长时间内,街上又多了几队侍卫。
街上只有巡街的侍卫的脚步声踏踏的响着,一下子多出了好几倍的人。
他们开始到处搜寻,已经不满足于只在正街上巡逻。
许乐然眼看有一队侍卫走了过来,她们已经是无路可逃。
因为在这月色里,街上除了他们几人,就是巡逻的侍卫。
最后,几人还是被发现,许乐然被带入谢府。
不过这次谢傅远并没有因为此事而为难她,这件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把她送到原本所住的房间内。
次日一早。
谢傅远早早就让小厮备好了马车,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上了马车。
“您昨天一夜没休息,今天不上朝,要不就休息吧,我代你去农庄看看。”张绪坐在谢傅远的对面,说道。
“我必须亲自去看看。”谢傅远闭目养神。
他知道那封信很有可能只是在夸大其词,而写信的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就因为如此,他才要亲自去农庄看看,要加强防卫。
马车通过京城的朱雀街出了城门,一路就开始颠簸起来,路上的小石子让他无法闭目养神。
张绪见此,就随意开口说道:“您真的打算不给边军军饷吗?”
谢傅远冷笑一声,看了张绪一眼没有说话。
张绪也不再问,他知道谢傅远记仇的性子。就因为在第一次边军将领向他要军饷的时候,他将其博了下去。
这个时候,刘校尉就上折子弹劾谢傅远,这个折子现在都是谢傅远看的,见到有人弹劾自己当然要对付对方。
只是谢傅远现在比较忙,一直没有找刘校尉的麻烦,刘校尉反而因为军饷这件事找了上来。
到了农场后,谢傅远的马车直接从农场门口进去,这就是因为马车上面的标识已经表明身份。
马车一路来到农场停马车的地方,下车后就有农场的负责人过来迎接。
“公子,您要先去看账本吗?”负责人钱叔道。
谢傅远摇摇头,道:“先去场子看看。”
“您这边请!”钱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谢傅远所说的场子叫做斗兽场,健在底下。
跟着钱叔一直走到进斗兽场的入口,是一个向下的台阶。
台阶之处照不上阳光半分,但是旁边的两排蜡烛把这一片地方照的亮晃晃的。
一直走下台阶,就渐渐的能听见斗兽场的喧闹声。有哭喊嘶嚎声,有大笑声,他们好似是处在不同的世界一样,一个惊恐万分,一个兴奋不已。
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里面老虎的吼叫声,让现场的人们就像炸锅一样惊叫起来,似是兴奋,又似是恐惧。
谢傅远走下楼梯来到斗兽场下面,就见场中正有两个男人和一只成年的大虎博弈着。
这大虎有十几岁的少年那么高,站在两个瘦弱的少年面前显得威猛无比。
两个男人均是面色煞白,满眼的惊惧。而老虎看着男人霍霍磨牙,要不是身上的链子锁着它,它好似要扑向两个男人吃掉。
这时,旁边有一人站在大笼子外面,冲众人高声道:“现在开始押注,谁压老虎,谁压男子。”
“买定离手,不可更改。”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沸腾起来,就像是一滴水掉进热油里。
能来这里看斗兽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吼叫着,把银子给身边的小厮,有的人拿的是银票,都是在口中喊着自己要押注的对象。
上面的情形看起来明显是老虎占了上风,但是依然有人把赌注压在两个男人身上,认为他们可以杀了老虎。
这些人或许并不在意到底是谁赢谁输,他们只是为了一个气氛而已,为了一个刺激而已。就是为了花钱看人兽搏斗。
等众人闹哄哄的压完赌注,一声锣鼓响起,表示好戏要正式开锣了。
谢傅远也坐在台下,他坐在场中的最后一排看着,张绪和钱叔陪在他身边。
谢傅远开口道:“最近的人够吗?”
钱叔笑呵呵道:“您放心,最近赌场生意红火,也有输了卖儿卖女的,人是不缺的。”
谢傅远再没有说话,看向台上的比赛。
这些和动物搏斗的人多半都是从京城的赌场而来,他们有的是输光了钱把家里的孩子卖了过来,有的是自己无家无室,把自己输了进来。
还有的就是借的高利贷没有还上,拿自己抵债。
外面的人只知道欠了钱可以在农场做工还债,可是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做工的。
所有进入农场的人都后悔了,可都没有办法再回去,无论多么怕,也会被送入断头台上。
谢傅远看了一会无聊,虽然其他人都是很兴奋,人人呐喊着“吃掉他!”
“杀了它!”
他起身离去,钱管事也跟着离开,两人一起走出底下的疯狂斗兽场。
“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谢傅远深吸一口气,吐出地下斗兽场的浊气问道。
钱管事见公子这个样子,就知道这边肯定是有事发生,否则公子也不会亲自过来这里。
他思索了最近的一些事情,就答道:“这几天有个人在庄子外面转悠,被门口的兄弟轰走了。”
谢傅远闻言,就知道方知圆也只是知道一点风声而已,并不了解这里面的事情。
他提醒道:“我们这边究竟是在做什么事情你也知道,小心一点,让兄弟们多注意些”。
钱叔连连点头,这个农庄是个销金窟,比青楼更大的销金窟,是最赚钱的,但也是最为危险的。
谢傅远在周围转了一圈,看了看防卫的情况,就乘着马车离去了。
~~
户部尚书府邸。
王尚书在厅中品茶,就见管家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面露焦急。
他不满的皱起眉头呵斥道:“一天也不知道沉稳,我是怎么说的。”
管家此刻也顾不得和老爷说其它的,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道:“老爷,姑娘身边的嬷嬷回来了,说是……”说到这里,管家不知道该如何把话说出口。
“什么?姑娘身边的嬷嬷回来了?”王尚书一惊,这种贴身嬷嬷一般就只有主子出了事,才会独自回来。
管家急急道:“是,听嬷嬷说姑爷对姑娘不好,更是让姑娘在厨房干活,不给饭吃。姑娘要回来,但姑爷把姑娘困在府中,最后嬷嬷也是偷偷跑出来报信的。”
“什么?”
王尚书猛的窜了起来,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怒目圆睁。
“这具体的小人也不知,老爷恐怕要问问嬷嬷。”管家道。
王尚书焦躁的招了招手,道:“让嬷嬷进来。”
嬷嬷一进厅堂,见到王尚书顿时就大声嚎啕了起来。
“到时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说来!”
嬷嬷这才止住哭声,但还是啜泣道:“姑爷简直就不是个人……”
她把自从王雨柔和谢傅远成亲这些天的事情都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包括什么谢傅远没有和姑娘圆房,新婚之夜离姑娘而去。还有什么姑爷动手打姑娘的事。
说到最后,嬷嬷不再哭泣,而是愤恨的指责起来,仿佛谢傅远就在她的眼前似的。
王雨柔从下就是被王雨柔捧在手心长大的,否则也不会在王夫人去世后没有娶续弦。
现在听到这些事情,感觉脑子翁的一声,竟是气的有些发抖。
管家见老爷如此,连忙上前扶住王尚书,口中出主意道:“老爷,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就是要去谢府找谢傅远的父亲讨个公道。”
说着,又给王尚书递了桌子上的凉茶。
王尚书喝完凉茶这才好了许多,但胸中的怒气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弱。
“走,现在就走!”
“我倒是要问问,他谢玉是如何教儿子的,真当我们王家无人吗?”
王尚书说完,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穿的是一件居家常服,出门根本不合适,就大步走向府门。
管家见此也知道老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立刻让人赶紧把马车备好。
一段路途,没有让王尚书消了心中的怒火,反而让他心中的火气烧的越来越旺。
到了谢府,他也没有好脸色,就直接冲进谢府,看上去更像是过来寻仇的。
要是别人这个样子,门口的侍卫早就拦了下来,可是户部尚书是少夫人的父亲,一时没有人敢阻拦。
王尚书也没有理会府中下人的询问,一路寻着记忆找到谢玉房门口。
谢玉自从在首辅的位置上走了下来,就很少出门了,这个时候也是呆在房中,房门禁闭。
王尚书见此,就直接在外面一脚踢开了门。
屋里的人没有因为这个突发状况有丝毫惊吓,显然早就有人通报过了。
王尚书也不饶圈子,一进门就直接道:“你们谢家是什么意思?真当我们王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谢玉冲他温和的招招手,道:“过来坐,慢慢说。”
要是谢玉以前遇到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这么好脾气,只是现在或许是在家呆久了,一直修身养性,所以脾气也温和不少。
王尚书气冲冲的在桌前坐下,道:“想必发生在你府中的事,你一定比我更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
“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真当我王家无人吗?”
王尚书的连饭质问使的谢玉微微蹙眉,这并不是因为王尚书的态度,而是因为谢傅远所做的重重事情。
“亲家,您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谢玉的态度很好,无论王尚书多么的无礼,他都是温声安抚,答应。
最后王尚书提出:“我看既然这样,我就先把我姑娘领回去,等你什么时候教好儿子了,我再让闺女回来。”
谢玉自然是满口答应,他已经想好要如何解决谢傅远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谢玉身边的人去要人,加上王尚书亲自要见女儿,谢傅远又没在,他们只得让王尚书把人带走了。
谢傅远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又被谢玉叫到房中去。
“父亲。”谢傅远最基本的礼数还是周到的。
谢玉冷哼一声,道:“坐吧!”
“王尚书已经把人接走了,并且当着我的面说了你做下的种种事,你做的那一件事是符合一个夫君该做的事?”
谢傅远自然已经在进来的时候,就听下人说过这件事了,他面无表情道:“我已经答应了您的要求,娶了她。”
其实本来谢傅远不用和户部尚书联姻,也能从户部拨银子去救皇帝。
这可是为了救皇帝,户部尚书总不能压着银子不给吧。可是谢玉当时已经和王尚书定下这门婚事。
并且是强制让他娶王雨柔,并用许乐然做威胁,他为了不出什么意外只得答应。
现在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对王雨柔就是从刚开始就厌恶的,她用的招式让人厌恶。这明摆着就是在威胁他。
以前威胁他的人或许有,但现在敢威胁他的人已经很少了,也不能说没有。
可是王雨柔竟是想要用谢玉来控制他,从刚开始就是,现在又是谢玉开说这件事情。
谢玉不想和这个儿子多说无意义的话:“你现在把那个许乐然赶出府去,然后去接王雨柔回来。”
谢傅远没有答话,就这样看着谢玉。
他之所以一直妥协谢玉,就是为了两个字,孝道。
大雍,无论能力多么强,官位多么高,都没有人能逃过这两个字。
只要谢玉现在出去说他不孝,那么就给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个把柄,一个攻击他的把柄,他的首辅位置又能做多远。
不过谢傅远认为这是因为现在自己在朝中的根基不够深而已,只要等到他有一天在朝堂上成为真正的一言堂,那这个原因就不是他不断委屈求全的理由。
谢玉一直看不惯这个儿子还忍着他的原因也很简单,现在府中就只剩谢傅远一人在朝中撑着,也只有谢傅远能有子嗣。
他也想的很简单,只要等到谢傅远生了儿子,那他这个老子就没用了。
到那个时候,就是他对谢傅远动手的时候。
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的给谢傅远成亲,才会选王尚书的女儿给谢傅远做妻子。
他知道以谢傅远的脾气,被逼着娶王雨柔肯定心中不满。到时两人即使生了孩子,那这个孩子也必定是不会得到谢傅远过多的关注。
到时候这个孩子和他这个爷爷亲,而和谢傅远成为仇敌。
他只需要这个孙子就够了,到时候就是对谢傅远动手的时候了。
两个都是各有心里,都是老神在在。
“不可能。”谢傅远道。
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谢傅远说完就走出房间。
父子两个只说了几句话,房中的气氛就已经死气沉沉,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
谢傅远走后,谢玉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管家见此,在旁边安慰道:“老爷,公子现在还小,在这种事情上难免会糊涂,您也不用太担心。”
谢玉冷声道:“既然他不愿意做,那就只能我们帮着他做了。”
管家一惊:“老爷的意思是……”
【作者题外话】:珍惜生命,拒绝任何形式赌博
远离赌桌远离黑暗,珍爱生命拥抱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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