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章小安子的帮助
等到太医院的院正和几个太医院院判过来，这才打破了殿中的寂静。
“你们过来看看！”皇帝招招手，免了几位太医的礼。
这几位都是太医院的老人，他们在先帝时期就在太医院，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所以皇帝对他们几人还是很欣赏的。
谢慧看了看谢傅远，见他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她也就只能任由太医为她把脉。
几个太医轮番的把脉过后，发现皇后确实是有了喜脉，齐齐跪下禀报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皇帝登基很久都没有成亲，可是成亲之后又和皇后的关系不好，所以朝中大臣包括太医对此都是很忧虑的。
因为比起朝中的一个奸臣，大雍国的国本更重要，现在这这是意外之喜。
怀孕？这恭喜的话听在皇帝耳中就像是打脸，他之所以那么斩钉截铁的说因为皇后没有孕，所以这才要废后，实则就是皇后确实怀孕了。
这简直就是在当众打自己的脸，还是在文武官员面前明晃晃的打脸。
“陛下？”皇帝没有再太医的话语中缓过神来，他只是在不断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哦，起身吧，朕知道了！”皇帝愣愣的：“都退下吧。”
几位太医退下，皇帝看向谢慧。
在宫中确实还没有发生过喝了凉汤还怀孕的事，这是孩子……
皇帝突然感觉头上一片绿油油的颜色。
可碍于殿中的人太多，他也不好直接说出来，这样的事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说出来对谢慧不好使固然的，但是对他的名声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你们都退下，朕有事要和皇后单独说。”皇帝看向大殿等人，吩咐道。
众人都是依次退下，谢傅远也拱了拱手，退下去之前看了一眼谢慧，意味不明。
他相信谢慧知道该如何做。
大殿内此刻就剩下了谢慧和皇帝两人，皇帝彻底露出心中的张牙舞爪。
他快步向谢慧的凤榻边走过去，谢慧知道皇帝心中肯定不高兴，所以下意识觉得很危险，特意劈避开了过去，向榻后缩了缩。
“呵呵！你在怕什么？怕你做的龌龊事被发现吗？”皇帝阴沉的道，一脸的乌云密布。
“我做什么事了？”谢慧下意识道。她知道皇帝因为自己怀孕的事情生气，但是不知道皇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都喝了凉汤了，如何还能怀孕，是不是……”皇帝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就算说下去也是打他的脸，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谢慧惊讶的睁大双眼，皇帝为何会这样怀疑，就算是不喜她，也没有必要这样怀疑吧。
谢慧的惊讶，愤恨看在皇帝的眼中就成了做贼心虚，这是因为被他抓住了把柄，说到了点子上，所以这才会如此。
“我没有，陛下，您就算是不喜我，可以侮辱我，但是您不能用这种事情来污蔑我。”谢慧道。
“呵呵？污蔑？”皇帝不屑道。谢慧既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会怀孕。
“你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龙种，你说说奸夫是谁？”皇帝几近疯狂上前掐住了谢慧对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陛……下……”谢慧想要解释，可是因为被人掐住了脖子，说出的话都是断断续续不成样子。
就在谢慧双手拍打着皇帝的手臂，试图挣扎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叩门的声音。
门外的声音传来：“陛下，首辅大人说有要紧事要禀报陛下，请陛下过去一趟。”
皇帝狠狠瞪着谢慧，手慢慢的松开。谢慧对脸色已经由白色转边为红色。
“你等着，就算谢傅远他现在能找理由把我叫出去，解救你，但是他不能一直呆在皇宫中。”
皇帝丢下这一句话，就大步走了出去，身后就只有谢慧在大口的喘着粗气。
皇帝出门后，就见谢傅远已经在门外站着了，而且其他人都是离这边很远，已经到了听不见这边说话的距离。
只是谢傅远身边还有一个人站在他身旁，那就是那个第一个给谢慧把脉的太医。
“找朕什么事？”皇帝不满的开口道。
皇帝话音刚落，太医就扑通的跪了下来，口中喊道：“臣罪该万死，不该期瞒陛下。”
“首辅这是什么意思？”皇帝没有理会太医，而是看向谢傅远。
谢傅远示意太医继续说，就听太医道：“陛下，其实当初王公公来太医院端的不是凉汤，而是安胎药。”
“你说什么？”皇帝惊讶开口，随后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你这可是欺君之罪。”
说着，皇帝一脚就踹到了老太医的身上，老太医被踹倒了，又艰难的重新爬了起来。
“回陛下，臣自知自己罪该万死，只是这件事情是太后让臣如此做的，太后说皇家这些年人丁凋零，是时候该添些人了，更何况皇后为陛下诞下龙嗣也是天经地义，断断没有给皇后喝凉汤的道理。”太医解释着，皇帝也平复的激动的心情，只是脸色已然不是很好看。
“太后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还是太后在一直监视着朕？”皇帝不满道。
他其实更在意的事太后让人换掉了凉汤，反而让王公公端来的事安胎药。可是他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做出什么事。
因为他不但是皇帝，他还是太后的儿子，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但是天下都是以孝治国，他身为天下的表率，就更不能对太后如何。
其实这就是他一直拿太后没有办法的原因，太后没有犯什么错误，他也不能把太后怎么样。
就是因为如此，太后才能在他掌权之后安生的活着，就连那个废太子都有机会活着，而自己的母妃却是被这两人害死。
皇帝思及此处，眼睛通红，已经有了要杀人都征兆了。
他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太医，这人看样子，并不是效忠他的，而是效忠太后和谢傅远的。
只是这两人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去了。
“虽然这件事是太后吩咐的，但是你也应该先把这件事告知于朕，然后再行行动，可是你竟然没有告诉朕。所以……”皇帝心情不好，他处置不了太后，处置不了谢傅远，但是面前的这个人，他还是处理的了的。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皇帝这是怎么了？要处罚谁？”
众人见到来人，都是纷纷下跪行礼道：“太后娘娘。”
太后抬抬手，向皇帝这边走了过来：“陛下这是在发什么火？”
太后的第一句话让皇帝知道她来了，皇帝并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在意，所以就问了第二句。
皇帝见太后已经走进，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行了礼。
“儿子见过母后。”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不出一丝的恭敬，皇帝甚至有些懒散。
太后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权利，但是她的身份在这里，就仅仅是一个皇帝母亲的身份，就能压的所有人恭恭敬敬。
“哀家听说皇后有喜了，所以就过来看看，皇帝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吗？”太后没有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但是她的话语中满是幸灾乐祸。
如果皇帝这个时候出事了，那么就只有皇后肚子中的这个龙子继承皇位。
众人现在并没有想这么多，这是看着太后和皇帝之间的对峙，都默默的底下头，以免被殃及池鱼。
“哀家要去看看皇后，陛下也要一起去吗？”太后道，说着就向殿里面走去。
皇帝也跟在身后，谢傅远看着众人过去，退出来大殿。
宫殿中，皇后坐在榻上还没有在皇帝的毒手中喘过气来，大宫女一直在她身边照看着。
原本是因为谢傅远要利用谢慧身边的那个丫鬟有用，但是因为那人太过放肆，谢傅远就在谢慧入宫以后，把那个丫鬟安排在别处，重新挑了一些机灵的。
太后在皇后宫中嘘寒问暖了一番，也就走了，也就是走了一个过场。
韩婕妤宫中，一个小公公匆匆忙忙的跑了进去，通报道：“娘娘，首辅大人冲坤宁宫而来京华宫了。”
韩婕妤看了一眼正给自己捶背的小安子，道：“知道了。”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听说了今天朝堂的事情，韩婕妤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果然，谢首辅还是要过来找她算账了。
不过她之前想过那么许多谢傅远会对付她的办法，还从来没有想过谢傅远竟然会亲自过来，按道理来说，谢傅远想要对付她，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的。
韩婕妤自从被通报过后，就一直神情厌厌，担忧之色已经爬满了她的脸上。
“娘娘不必忧心，想必首辅大人这次过来必定不会把娘娘如何的。”小安子道。
“这话如何说？”韩婕妤道。
“以首辅大人的身份，根本不用亲自过来对付娘娘，他亲自过来，肯定是有其它的事，或许是警告，也或许是其它，他是不会亲自对付娘娘的，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报复。”小安子分析道。
确实，谢傅远要是想要对韩婕妤怎么样，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那些人就会对韩婕妤的父亲动手，就会在宫中为难韩婕妤。
让谢傅远亲自过来，确实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在两人分析过后，就有京华宫门口的宫人通报：“娘娘，首辅大人过来了，求见娘娘。”
“让大人进来！”韩婕妤毫不迟疑道。
无论是有什么事，她总不能把谢傅远留在外面等着受冻吧。
谢傅远走了进来，也没有行礼，找了一个位置就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在皇帝后宫中的自觉。
韩婕妤也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毕竟实力就在这里，谢傅远想要对她动手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她是不能对谢傅远有分毫威胁的。
“听说韩婕妤前几日去过皇后宫中？”谢傅远这话虽是疑问，但也是开场白，让人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
“是，前几日去过。”韩婕妤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谢傅远看了看韩婕妤旁边的小安子，一时间没有说话，殿中安静了下来。
“首辅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殿中现在没有外人。”韩婕妤见谢傅远的神色，就知道是他有顾忌。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谢傅远道：“韩婕妤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不过要是韩婕妤往后都像现在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是不会对韩婕妤如何的，但要是韩婕妤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这个就说不定了。”
谢傅远难得把话说的这样明了简单，韩婕妤也是听懂的他的意思，当下松了一口气，道：“国舅爷放心，我是从来没有想要觊觎后位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谢傅远说完就抬步离开，只剩下殿中的韩婕妤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会如此轻松，谢傅远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过来说了这句话。
在韩婕妤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安子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原尾。
“首辅大人这是说，他知道我的意思，不会对付我？”过了良久，韩婕妤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有些惊讶，不知道这次谢傅远为何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这和她以往知道谢傅远的样子可是天差地别，谢傅远明明是睚眦必报的，这次的轻松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安子看着韩婕妤有些呆呆的样子，他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中还从未见过如此单纯的人。
不过也是，要是她真的是一个和其她人一样的人，又如何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去救他呢。当时他的师傅虽说是慎刑司做事，但只是表面是他的师傅，实则私下就把他当做他的奴才一样使唤。
那次也是因为刚刚进宫的秀女路过，其她人看见浑身是血的他都是离得远远的，也就只有她会过来问他是怎么了？要不要帮助？
“娘娘，看来首辅大人没有要责怪您的意思。”小安子在一旁解释道。
“为何？”韩婕妤正是这里不明白的地方。
小安子解释道：“可能是因为首辅大人看出来娘娘是个没有野心的人，随所以觉得娘娘对皇后娘娘没有威胁吧。”
“可是……”韩婕妤还是疑惑，谢傅远一向是有杀错不放过的。
“还有，可能是首辅大人觉得娘娘和皇后娘娘走的近，所以想让娘娘多在宫中陪着皇后娘娘吧。”小安子解释道。
“真的是这样吗？”韩婕妤有些欣喜道。
小安子温柔的笑笑，柔声道：“还有，就是如果娘娘以后有了别的想法，首辅大人认为他可以随时对付娘娘。”
如果没有这个把握，谢傅远又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他说的知道我去了皇后娘娘的坤宁宫，肯定就是告诉我，他在后宫中有眼线，可以随时把握我的动向”。韩婕妤有些后怕的道。
“那娘娘之前就从来没有这个想法吗？”小安子按摩的手没有停，问道。
韩婕妤摇摇头，叹息的道：“我看似在后宫中是皇帝最为宠爱的人，实则，真是什么都不是，陛下每日过来就只是看我跳舞而已。”
小安子一惊，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本来应该为韩婕妤感到悲伤和担心，可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心中有淡淡的喜悦。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喜悦还是蔓延在他的心中，让他忍不住问道：“那娘娘喜欢陛下吗？”
韩婕妤想起自己的遭遇，她一向都是被动，还差点被当朝首辅当成敌人，她感觉自己都倒霉透了。
“我根本就不想入宫，只是没法子而已，又何来的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小安子闻言，心中的喜悦已经达到顶点，他觉得自己以往受的苦好像此刻都不见了，似乎一切都化为泡影，包括他现在身为太监的身份和身体，他在这一刻似乎都忘记了。
他极力让自己表现的镇定，又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娘娘也没有必要再讨好陛下，只要做到不犯错误就好了。”
韩婕妤苦闷道：“可是我总得有个皇子，要不然这下半生可要怎么办才好。”
小安子原本轻盈的心就像是一下子被打入谷底，陷进无尽深渊。
他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比起他，韩婕妤更需要一个皇子陪在身边。
“是，娘娘说的是。”小安子极力露出一个笑容，道：“奴才一定会帮娘娘的。”
“谢谢你。”韩婕妤道。
这个小安子虽然才在她身边没有几天，但是他比往常那些在她身边的人都要合用，她也更相信他。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这个小太监亲切。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在宫中遇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现在有个可以说的上话的人，所以才会如此。
“这是奴才的本分，娘娘严重了。”小安子道。
他说的这个话，不是因为讨好，而是真的要这样做，他来她身边不就是要帮她的吗？
可是他却是差点忘了，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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