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章谢傅远的嫌疑
黑夜笼罩着整个大地,空旷的朱雀大街上没有一个百姓,只有京城防卫司的士卒不停的在街上巡逻。
张绪自己也是站在大街上,看着士卒到处忙碌,深深皱起眉头。
杀了许御史的人是谁,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张绪也是心乱如麻。
他知道公子和许乐然的关系,这下子许御史一死,其他影响他不知道,只是知道对谢傅远造成的后果很严重。
“快!快!”
张绪催促着,让士卒赶快,这都到三更了,现在还连个人影都没有抓住。
领头的跑过来通报道:“统领,北城这边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继续找!”张绪道。
士卒又连忙跑开,今天晚上京城防卫司的人跑遍整个京城,可惜现在一个消息都没有。
张绪烦躁的一把拿下头上的帽子,看向四周,街上都是士卒的脚步声,其他一个人影都没有。
其它方向的人也过来报告:“回张统领,南城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禀报张统领,西城没有可以的地方。”
“让大家到附近的小巷子里,甚至百姓家中搜查,就说发生了命案,案犯在到处逃窜,谁要是看见了赶紧上报官服。”张绪吩咐道。
士卒应了一声,又连忙跑开。
街上的动静影响了很多百姓,有的是在睡着后被街上士卒搜查的声音吵醒,有的是被士卒冲进家中吵醒。
可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绪站在街上,冷风吹的他的袍子猎猎。
暗巷拐角处的背篓堆里,只露出一双幽深狠厉的眼睛,警惕的望向街上不断来往的士卒。
“快,大人让我们在百姓家中搜查!”
街上的士卒喊了一声,其余士卒很快都跑出暗巷。那双眼睛随着士卒的身影,看着他们都离开,这才从背篓堆里站起来。
“出来吧!”汉子看向身旁不停抖动的背篓。
过了一会,背篓里也站出来一个瑟瑟发抖的人,这个显然就是刑部牢狱之中的狱卒,刘余。
“走!”汉子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顺着墙角一路向城门离开,黑衣汉子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不断扫视四周。
张绪的烦躁已经达到极点,又多派了人在京城内搜索,刑部尚书杉杉来迟,站在张绪身边。
张绪看见刑部尚书仿若没有看见一般,不闻不问。
新任刑部尚书已经上任半年,此人就是上任刑部尚书入狱后,这才走通了谢傅远的关系当上刑部尚书。
张绪不屑看这个没有脑子的东西。
竟然让刑部一个值夜班的人都没有,还带着一大帮子人去喝酒。
想到这里,张绪就更加愤恨,狠狠瞪了他一眼。
虽然刑部尚书是正二品的官职,而他只是一个从三品,张绪却是都他没有任何敬畏之心,不过就是通过银子走通了谢傅远的门路,加上好控制,这才会被谢傅远提拔为刑部尚书。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的废物,如此没有脑子。
“张统领,不就是死了一个牢犯吗?这刑部的大牢内每天都死牢犯,而且这个姓许的也就以前是一个御史,现在在牢里都关了两年了,死了想必陛下也不会知道,更不会提及!”刑部尚书大感奇怪,同时心中也是有些慌。
张统领是谢傅远除了那个天天呆在身边的忠盛,最为亲近的人,这个找许御史的任务似乎也是谢傅远下达的。
他只是不明白谢傅远为何会对许御史如此在意。
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因为张绪的态度,如果是皇帝吩咐的这件事情,张绪一定不会都把半夜了,还亲自站在街头。
“哼!”张绪冷哼一声,讽刺道:“刑部尚书可真是好雅兴,酒量不错。”
刑部尚书没有吱声,这件事情他是做的不对,可是朝中官员那个还没有犯过错误。
只是他倒霉就倒霉在这次正好出了事,还是对谢傅远极为重要是事。
次日一早,许乐然起来就见夏荷的脸色怪异,仿佛是担心,又好似是担忧和紧张。
“怎么了?”虽然夏荷极力表现出和以往一样的样子,但是她那僵硬的动作还是说明的问题。
“姑娘”,夏荷吞吞吐吐的,让许乐然着急。
“有什么事?”许乐然再次问道。
夏荷咬咬牙,这才犹犹豫豫的试探道:“昨晚听说街上在抓杀人犯,因为牢中的老爷被人……,被人……”
“你说什么?昨天晚上的杀人犯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许乐然不敢相信,她实在不敢相信许御史会出事。
可是即使不想相信也是没有办法。
陈氏在厅堂里哭的泣不成声,下人一个个垂首站里,不发一言,就像是一片乌云笼罩着许府。
“娘”,许乐然轻轻叫了一声,陈氏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我们去看看你父亲吧!”陈氏站起来,手扶着桌子,看起来就像有些支撑不住。
“怎么了?”许乐然过去扶住她。
“没事,我们去狱中接你父亲回来。”陈氏呜呜的哭着。
两人一同来到狱中,许御史已经躺在木板上,地上的血液也被狱卒收拾干净。
看着那个原本关着许御史的牢房里,躺了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站在牢房门口,许乐然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人是许御史。
陈氏站在外面,似乎腿上灌了铅似的,一动不动。再向前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许夫人,许御史就在那里!”狱卒在身旁说道。
陈氏却是没有丝毫动作,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还是许乐然率先走进牢房,她没有看见许御史是不会相信的。
一步一步走进那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她艰难的抬起手掀开白布的一角,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往日严肃又刚正的脸。
许御史眼睛睁的大大的,刷白的脸,脖子上的伤口狰狞的张开,翻出里面红色的血肉,伤口边缘已经发青。
许乐然无力的放下白布,不愿意相信也是由不得她。
转开头,就见陈氏站在门口看向这边,显然也看见了白布下面盖着的许御史。
“许夫人!”
“娘!”
陈氏晕倒在了牢房门口。
把陈氏送回府中,许府里已经挂起了白帆,这些多是方知圆在让人准备,陈氏和许乐然现在没有心思准备这些东西。
“母亲如何了?”方知圆站在陈氏的床边对大夫问道。
大夫皱眉摇摇头:“忧思成疾,加上这次的打击过大,还需要好好静养,不能让病人忧心。”
许乐然点点头,陈氏也已经悠悠转醒。
陈氏喝完大夫开的药后,又躺了下来。
“陈大人过来了!”门口的小厮跑进来,对方知圆道。
方知圆不知道只说了一句:“陈御医过来了,快请他进来。”
说着,自己也是向外面迎了出去。
许乐然见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穿着常服,并不像自己平日里看到的太医都是那么老。
方知圆走到门口,陈太医就已经过来了。
“里面请,看看我母亲怎么样了。”方知圆邀请陈太医进屋。
许乐然也给他倒了一杯茶,看样子这个陈太医和方知圆是朋友。
“你这是怎么回事,母亲生病了也不提早告诉我,要是再晚一些,我恐怕就已经被陛下派去吃沙子了。”陈太医道。
方知圆道:“快看看!”
陈太医给陈氏把完脉后,和之前大夫说了差不多的话,只是开的药方有些差别,听起来是比其它大夫说的更为精准,也是有办法治疗的。
许乐然和他打了招呼,就在床边照看陈氏。
方知圆送走陈太医,看着他们的背影,许乐然隐隐约约听见断断续续的话语。
“这次许御史出事听说和首辅有关?”陈太医道。
方知圆随着他越走越远:“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刑部和京城防卫司都在调查。”
“也有可能是做样子,谁知道呢!”
两人走远,出了院门。
许乐然看着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的陈氏,陈太医和方知圆说的话犹如在耳边回荡。
~~
谢府
谢傅远仰躺在书房靠椅上,眼下的乌青让他仿佛憔悴了的多。
忠盛躬身站在谢傅远旁边,沉默不语。
张绪衣摆下的竹叶在脚步匆匆间翻滚,他火急火燎的进了谢傅远的书房。
有些气喘吁吁道:“公子,现在外面百姓间有流言,说是公子不想放许御史出牢狱,所以才会派人杀了许御史。”
“谁传出这样的流言?”谢傅远沉声道,看来这个流言就是冲他来的,许御史的死也是冲他来的。
“这个还没有查出来,只是有人说是在许御史死前,看见公子的人去牢狱中,随后就传出许御史死的消息,而且仵作也说是许御史死的时间和、和公子派人去牢狱的时间是相符的。”张绪道。
他说完,就见谢傅远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是谁?呵呵!”
“方知圆……”,谢傅远脑子在不停的转动。
他现在也就只能想到方知圆这么一个可能,这次事情引发的后续,也就对他和许乐然的关系造成了影响。
至于其它人?
许御史在狱中呆了两年,已经在朝中没有任何作用。
当时支持许御史的那批人不是辞官回乡了,就是被皇帝或者谢傅远下了大狱。
许御史就算是再回到朝中,对皇帝也没有任何威胁,对谢傅远的权利也是没有任何威胁。
许御史想来为人正直,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得罪的人,得罪最大的就是谢傅远和皇帝了,皇帝实在没有理由这样杀许御史。
要是皇帝真的想要杀许御史,可以给他安上一个罪名,光明正大的杀掉,没有理由这样暗杀,还让京城防卫司的人查。
再有一个人就是自己,谢傅远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杀许御史。
那发生这个事,最大的赢家就是方知圆。
可许御史是方知圆的义父,方知圆有如何会杀了许御史?
谢傅远相信方知圆这个人,一定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如果为了报复自己,为了阻止自己和许乐然在一起,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现在流言都是对他一边倒,他这个时候说是方知圆,一则没有证据,还有就是会适得其反。
让许乐然怀疑方知圆杀许御史,这一点有些难,除非有确凿的证据。
可是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知道问题就在方知圆身上,谢傅远吩咐道:“派人查,那天都有谁去过刑部牢狱,又有谁知道那天刑部回去喝酒,有谁和那个失踪的狱卒有联系,还有,那个失踪的狱卒要找到。”
一个个事情不断的从谢傅远口中说出来,张绪连连点头。
张绪走了,他深深皱起眉头,这件事还是公子被人诬陷的最严重的一次。
这件事对他来说,或者他认为并不重要,但是能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对公子很重要,所以张绪也是很看重。
“去,紧紧跟着方知圆,不要放过他身上的任何一个疑点。”张绪吩咐道。
那属下穿着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看起来也是憨头老实,领了吩咐就出去行动。
走到门口,拿起放在地上的斗笠一带,肩上扛起一大捆糖葫芦离开。
他走了出去,融入街上的人群中,口中喊道:“买糖葫芦了!”
“谁要糖葫芦,好吃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斗笠的沿压的很低,只能看见一个下巴,他走街串巷,一会就走到了许府的门口。
许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看起来马上有人要出行。
买糖葫芦的商贩也停下来休息,坐在巷子的一处石块上。
方知圆站在房间门口,里面马欢给自己披好大氅,带好袖套这才出来。
现在虽然已经开春,但早晚还是有些寒意,马欢现在的肚子越发的大,也要静心护着。
不过对于这些,方知圆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只是马欢和他想处起来像是没有隔阂一般,像是平常的夫妻一样。
“夫君,我收拾好了!”马欢挺着大肚子,笨拙的出门,走到方知圆身边。
方知圆听见身边的声音,大步离开,留下马欢在后面走着。
来到许府门口,方知圆已经上了马车,马欢挺着大肚子颤颤巍巍的踏上上马车的阶梯。
看起来晃晃悠悠极为危险,车夫看着危险但因为马欢的身份不敢去扶。
马欢终于走上马车坐下,马夫这才扬起马鞭,驾车离开。
方公子与其夫人是如何成亲的他也是知道的,可是现在看马氏的样子,小厮为她感到不值。
这马欢是因为和方公子有了露水情愿有了孩子,这才找到谢府,还闹出那么大殿事情,让公子的名声被人议论。
现在公子不喜欢她也是可以理解,小厮叹了一口气不再多想。
这个马欢从来都是在方公子院中,陈氏生病了就算不照顾,也没有多看一眼。
她的这个做法,也就难怪方公子就更不喜欢她了。
马车缓缓前行,想着祥云寺而去。
因为陈氏生病了,方知圆要去山上烧香拜佛,连带着马欢一起去,今天过去就只能明天回来。
祥云寺在山上,不能当天过去当天回来。
马车行至山脚,今天正好是主持讲佛法的日子,所以这上山的人很多。
方知圆下车后就沿着小路向山上走去,没有理会后面的马欢,马欢咬咬牙,很在他后面。
通往山上的小路很是陡峭,马欢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腰肢,费力的向山上走去。
两边有树木,她也会在乏力的时候靠着树干歇息片刻,喘匀一口气后又跟上。方知圆没有回头看她,也没有停下来等她,但是走的很慢,两人一前一后。
这个样子在其他路过烧香的人还以为他们不认识,因为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方知圆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车夫也跟着上来,他走在最后。
看着马氏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走着每一步,头上都冒出汗水。车夫觉得照这个样子下去,向佛祖求保佑陈氏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有用,但是马氏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
马欢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她看着前面穿着一身月牙袍子,在外人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子。
觉得他那铁石心肠就是包裹在这样的外表之下,才让人迷惑的。
刚开始听到那个侍卫说要她怀孕,要她嫁给方知圆,只有这样,才会放出她的父亲和刘校尉。
她答应了,因为她以为自己就算是找到他,做了在他家门口损毁他名誉的事情,方知圆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的。
因为这人温文尔雅,对于名利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更是不惜得罪权贵。
这样正直的人一向是从心办事,不会在意外界的事情。
她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才会答应那些人。
她觉得要不了多久,可能只要再过半年,就可以救出她的父亲,到那个时候,方知圆再想对她如何都是可以的,她可以为了还清亏欠他的,做任何的事情。
可是没有想到,在他身边以后,这才真切的明白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方知圆其实就是一个极为冷酷的人,至于什么温文尔雅,他其实都是装的,什么正直,其实就是为了名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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