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乖乖就范
冷素夕深深喘息着，眼中流露的是满满的憎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欠你什么？你要这样毁了我的一辈子？”
她一字一句地质问，心绞痛的难以呼吸。
她一下一下地捶打着他的胸膛，用尽全身的气力，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不痛快统统发泄出来。
而他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拳头如密集的雨挥下，眉宇间沾染着几许无可奈何。
“赫连城……我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冷素夕嘶哑着声线喊道，一行行清泪划过苍白的脸颊，如此惹人怜爱。
这些天，她明明早就醒了，可不愿意面对残酷的事实，痴心妄想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梦醒了，她还是世间最幸福的新娘，如愿以偿嫁给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男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陆天骏和她相处整整五年，却不肯选择相信她，将她骂作下贱的女人，她的眼睛，因为照顾他而没有及时治疗，而等来的竟是这样残酷的结局。
赫连城凝着她空洞绝望的眼睛，沉声说道，“冷素夕，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不要嫁给陆天骏，如果你不肯回头，将会得到最重的惩罚，或许，你现在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能看清楚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吗？”
冷素夕脸容一片死寂，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男人的话，甚至是不愿意听他吐出的每一个字。
“素夕，别闹了，赫连先生给你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你的眼睛一定可以恢复光明，听话，我们回床上去。”芳芳看不过去，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劝解。
冷素夕听了，脸色越发难看，“芳芳，带我走，求求你，我不要他的任何东西，根本不需要。”
她一把推开男人，执意冲出房门，可根本看不见，一头就撞在了门板上，她感受不到痛，继续摸索着墙壁，跌跌撞撞地挪动脚步。
她那么倔强，倔强地让人心疼，那么柔弱，柔弱地让人无可奈何。
她不愿意在接受他的施舍，他根本是居心不良，他毁了她的生活，会好心给她治眼睛吗？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才是。
芳芳痛心地看着她，想要上前，可又被她狠狠推了回来。
“你先去上班，这里交给我就好。“赫连城低声说道，朝她做了个手势。
芳芳仍旧有些不放心，迟疑着不肯离去，“她现在，谁也不认，这样下去怎么是好？”
“相信我，今后她只会认我一个人。”赫连城语气笃定，目光复杂地看着前方的女孩。
芳芳只有作罢，“那就谢谢赫连先生了，素夕是个好女孩，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能嫁给陆天骏，却出了这样的意外，换做是我，也不能一时间承受的住。”言辞间，还在责怪着赫连城。
赫连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长痛不如短痛，我所做的一切，她今后会明白的，芳芳小姐，倒是你，一味的撮合他们，换来的又是什么？”
芳芳沮丧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了，爱情从来是两个人的事，素夕付出太多，注定会吃亏。”
她神色寂寥地说完，拧着包包离开了。
冷素夕一路摸索着墙壁，妄想逃离这个牢笼，走到楼梯的扶手的地方，她脚下一个踩空，整个身子失去重心朝前倾倒。
“啊。”她惊惶地喊了声，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的腰肢牢牢箍住，鼻尖是熟悉的烟草气息，她抵触的挣开。
她动作过激，赫连城防不胜防，两人齐齐跌下楼梯。
冷素夕预想中，应该很痛，可此刻她躺在一堵肉墙上，她仓皇着起身，不经意摸到男人手臂上一片粘稠。
血！他的手因为护着她，被刮伤了！
冷素夕心中顿时乱作一团，小手微颤，“赫连城，不要跟着我。”她执意地起身，狠心绝情，不理会他的伤势。
静下心，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迈下楼梯。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她缓缓睁开没有焦距的眼眸，感受着温暖细碎的阳光，周围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一切的一切那么平静美好，仿佛新婚夜发生的事情已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悠长。
陆天骏！再见了，但愿这辈子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在心底问自己，恨吗？恨他的绝情和冷酷吗？可她恨不起来，恨一个人很累，她早就承受过那种苦楚。
冷素夕站在医院门口，车来车往，而她弱小的连着一辆出租车都拦不下。
她用力地挥着手臂，不管面前经过的什么车子，周围有不少人见她行为怪异，纷纷议论起来。
“那女孩看着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私人医院里聚集的都是名流圈子的人，一有风吹草动，就传的满城皆知。
“这不是要嫁给陆家的那个暴发户的女儿吗？听说当晚直接被退婚，羞死人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陆家那样的豪门大户，怎么会容忍她进去搅合。”
“知道被退婚的原因吗？”
“听说被翻出了不雅的旧照片，十五岁的时候，就爬上了一个糟老头子的床，以此换得公司的上位。”
“她可真不要脸，模样怪清纯的，私下里这么下贱。”
“你们男人不就是好这口？尤其是那种看着楚楚可怜，又会撒娇的女孩子。”
“咦，她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活该看不见，这样看她还怎么去勾引男人，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做贱人，一辈子那么长，她活该承受。”
周围各种恶毒的声音传入耳际，预示着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
冷素夕无助而绝望地站在人群中，像是一件最低廉的商品，任人观摩，诋毁。
“杀了坏女孩，为民除害。”一个淘气的孩子拿着手里的水枪，毫不留情地射向冷素夕，顿时凉水顺着头发渗入衣领里，她止不住浑身打了哆嗦，仓皇着想要逃离，可刚走两步，就撞上一个人。
“脏死了，离我远点。”一贵妇人骂骂咧咧，将她推倒在地。
冷素夕防不胜防倒在地上，双手下意识地撑住，皮肉磨破，牵起一股火辣辣的疼，她的眼泪如同泉水一样汹涌而下。
她以为自己够坚强，能够面对这些恶毒的流言蜚语，可真正遇到，她脆弱地不堪一击，只想就此死去，远离这个肮脏的世界。
周围的人见她哭泣，失去了兴致，一个个渐渐散去。
有淘气的孩子依旧不肯放过她，拿着水枪朝她不停的喷射，将她浑身淋了个通透，这幅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赫连城站在角落里，冷漠观望了许久，终究忍不住上前，将她一把拉起，“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他们欺负你，你连着吭一声都不会吗？”
如果她大喊，医院里的安保肯定会出现，然而她没有，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任人摆布。
冷素夕冻得浑身发颤，男人的身体传递过来一抹温暖，她嚎啕大哭，扑到他怀里，“赫连城，赫连城，我是个坏女孩……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坏女孩，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过了五年，他们还不肯放过我？”
她哭得伤心欲绝，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她的心愿很简单，找个相爱的人，平平淡淡地一起携手到老，而现实的残酷，一次又一次将她打击地体无完肤。
五年前，她才十五岁，幼小的心灵需要承受那样可怕事情，没有人帮助过她，甚至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在我眼底，你一直是个好女孩，乖了，素素，不能哭，眼睛会疼。”赫连城似是被她的难过深深感染了，声音透着几分暗哑。
他一边安抚着，一边捧起她的脸颊，轻轻吻去她滑落的泪水。
她像是水做的女孩，那么的轻盈柔弱，需要捧在手心里呵护才是，而不是一次次承受重创。
男人的吻带着无尽的怜惜，轻柔似羽毛，撩动着她一片死寂的心湖。
而他的声音仿佛也透着一股魔力，冷素夕停止了哭泣，将整张脸埋在他胸膛低声抽噎，她身子薄颤着，极力地寻求他赐予的温暖。
在他怀里，仿佛一切的痛苦和磨难都烟消云散了。
两人沉默着回到病房里，冷素夕的心平静了许多，再一次单独面对这个男人，她说不清心底的感觉，究竟是恨？还是依赖着？
“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赫连城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一副命令的口吻，边说，边圈着她的腰朝浴室走去。
冷素夕抵触地与他保持距离，“我可以自己来。”声音哑的像是破鼓，一双眼睛也肿的像是核桃一样。
赫连城眉头一皱，厉声打断她，“你这副样子，要在里面撞的一身伤才满意吗？”
“其实可以找护士小姐帮我……”冷素夕压低声线，一句话明显没有底气，面对这个强势的男人，她一次又一次，只能选择妥协吗？
“外人我不放心。又不是没看过，矫情什么？”赫连城冷斥，不由分说地将她强行拽入了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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