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连警车巡逻都会避开的区域”在山脚下沉寂了多年，终被一声犀利的警笛声打破了原本的局面。

　　毕竟是死了人的大事，再怎么不情愿，名义上的区域警官总要露个面才行吧。

　　刚下过一场大雨，抹去了现场原本的脚印，来来往往的人群将现场踩满了泥泞的脚印，毫无参考价值。

　　“谁是报案者？”大腹便便的警官先生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拿着本子，胸前的衬衣口袋里插着一只中性笔，漫不经心地朝众人问道。

　　叽叽喳喳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站出来承认，似乎这是一件很晦气的事。大肚子警官见没人回应，脸色严肃起来，正想把空了的咖啡杯扔进垃圾桶，脑中一个激灵，放在了自己的警车顶上，然后蹲下就这样一言不发看着人群。过了几秒他挠挠头，众人以为他终于要发布施令了，没想到他真的只是头皮痒痒，挠挠头而已。

　　众围观群众逐渐失去兴趣，慢慢散开。

　　大肚子警官看到人群渐渐散开，只有几双鞋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站起来，走到头发乱糟糟的年轻女人面前，清清喉咙，开口道：“你认识死者。”

　　“是。”绯山美帆子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机械地回道。

　　“你跟死者什么关系？”大肚皮警官对绯山美帆子没礼貌的态度不以为然，跟贫民窟的人讲什么礼貌。

　　“没有关系。”绯山美帆子只是注视着小春阿婆躺过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在她家蹭吃蹭喝。”

　　“你很尊敬她。”是陈述句，大肚子警官只是看了一眼绯山美帆子的脸就得出这个结论。

　　“警官先生，你说这老太婆惹到谁了？要把她扔在垃圾桶旁。”绯山美帆子不去回应大肚皮警官的话，她看向大肚皮警官的脸——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发福男人的脸——无厘头地问道。

　　“很抱歉小姐，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大肚皮警官抽出胸前衬衣口袋里中性笔，在本子上写些什么，“你怎么知道第一案发现场不是这里？”

　　“小春阿婆从来不走这条路，这条路有只很凶的大狼狗，老太婆怕狗。”

　　大肚皮警官先生认真看了看这个年轻女人的脸，五官普普通通，在这张消瘦的脸上组合得很舒服，只是此时眼眶红彤彤的，平添一丝凄美。就像所有失去亲人的少女一样的表情。大肚皮警官双唇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一向是这样，对失去的亲人的女人，没办法公事公办，也许是因为他的侄女也是这样……吧。

　　大肚皮警官突然眨了眨眼，刚刚他眼前又浮现了侄女跳楼的惨状。重新控制好表情后，警官先生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绯山美帆子想了想，冷哼了一声，低声喃喃道：“真是的不详的凶宅呢……”

　　“你说什么？”

　　绯山美帆子摇摇头，“昨天下午，阿婆在家里做糕点，我出了门后，再回来就没见过她了。”

　　大肚皮警官眯起了眼睛，他说：“也许，小姐不会介意让我参观一下您的家。”

　　绯山美帆子轻笑一声：“不是吧，警官先生，您不是在怀疑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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