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从秦府回来，秋嫣的脸上便一直带笑，任谁都看得出她心情极好。韩氏见了便对秋珉说：“看来这趟秦府之行，你姐姐玩的很舒心。”秦暄派来的人是他的贴身小厮，韩氏认得，也隐约明白其中含义。
秋珉认同地点头，秋嫣则笑眯眯地挽住韩氏，脸上没什么害羞的表情，“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那就好，你高兴就好。”韩氏欣慰地拍着秋嫣的手，从贺家回来的这些日子，府里府外均是风言风语，她深知秋嫣的不易。因此，即便知道两人身份天差地别，恐难称心，也没有出言阻止。
看此情形，秋珉暗暗地为梁大人捏了把汗。
本来秋嫣就对梁翊存有误会，现在又来了个开挂打直球的秦暄，再加上韩氏的大力支持。她有预感，梁大人的追妻之路恐怕会更加艰难。
但秋珉也不能直接对秋嫣说：是你误会梁翊了，他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唯利是图的朝廷鹰犬，那个赵老伯和月盈姑娘已经被他保护起来了。如果她这么说了，那要怎么解释她为什么知道这些呢？
眼下助攻之路被堵得死死的，看来梁大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等秋嫣走后，秋珉才凑到韩氏身前，“母亲，将二姐姐认作嫡女的事儿你和父亲商量了吗？”
韩氏轻叹一声，“这不是小事，还要老太太同意，可你也知道，老太太现在只想将你姐姐尽快嫁出去，在没有找到万全之策前，不能贸然向她提起。”
是啊，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可如果连韩氏都无能为力，那还有什么办法能促成此事呢…
等等！
“母亲是说老太太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秋珉神情有些激动，韩氏点头，诧异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她忽然…有了个主意。
当天夜里，秋珉抱着枕头敲响了秋嫣的房门。开门的是青黛，对她的到来感到非常意外，“三姑娘？您这大晚上的是有什么事儿吗？”
秋珉朝房里探了探头，“姐姐睡了吗？”
青黛还未开口，就见秋嫣从房中走了出来，“珉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进了屋，秋珉便眼巴巴地望着秋嫣，“姐姐，我今晚想和你睡，可以吗？”
闻听此言，秋嫣和青黛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讶异。似乎是从上次落水后，她的这位三妹妹就对她表现的异常亲近。但秋嫣想了想，也只当是秋珉被吓得狠了，谁叫她从小就是个胆小鬼呢。
“当然可以了，青黛，再去加床被子。”
“是。”
等青黛重新铺好床，两姐妹躺在床上，秋珉枕着手臂问秋嫣，“姐姐，白日的时候，我似乎看到秦表哥送了东西给你，是什么呀？”
秋嫣愣了愣，像是没想到会被人看见，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便将放在梳妆台上的锦盒拿过来，从中取出一根木簪。
秋珉小心地接过，坐直了身体细细瞧着，“真漂亮，这是秦表哥亲手雕刻的吧，还是少见的金丝楠乌木。”
秋嫣闻言一怔，“金丝楠…乌木？”
“对啊。”秋珉点头，又笑着说：“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由此可见秦表哥对姐姐是真的很上心。”顿了顿，她又问：“那…姐姐呢，姐姐对秦表哥，是怎么想的呢？”
虽然她一心只想助攻男女主，但最重要的还是秋嫣的选择，而今最大的变数就是秦暄，有他在，谁知道将来又会怎么样呢。
秋嫣垂下眼，望着静静躺在掌心的乌木簪，轻轻地叹了口气。
“珉儿，我不像你。我本就是没有出路的人，见着点儿希望就想着试一试，搏一搏，我不想再过任人摆布的日子了，我想要抓住所有能改变我命运的机会。”或许是今夜的气氛正好，秋嫣握住木簪，对秋珉坦露了心声，“至于秦暄…我对他确实很有好感，与其要嫁给素未谋面的夫君，还不如珍惜眼前之人。”
这些话放在当下可以说是离经叛道的，秋嫣看着秋珉，轻笑，“我说这些你是不是不能理解？”
秋珉摇了摇头，弯着眼睛靠在了秋嫣的肩上：“我觉得姐姐说的没错呀，我也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能婚姻自主，也像男人一样可以自由地读书识字做自己想做的事，姐姐不过是早她们一步而已。不过我不认为姐姐是没有出路的人，有我在！我会帮姐姐的。”
秋嫣失笑，推着秋珉躺下，“行了，你现在能帮我的就是早点儿睡！要是明天起不来，耽误了去老太太房里请安，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这就睡！”秋珉乖巧地闭上眼，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
…
永明侯府欲在此春夏相交之际举办一场捶丸大会，秋家上下都收到了邀请。然而历来只有三品以上的官眷子女方能参加，这等殊荣忽然落到了秋家头上实在罕见的很。
秋珉听到消息的同时就知道订婚这事还是发生了。可梁翊明明已经得知秋嫣才是当年的小女孩，怎么还会和秋珉订婚呢？
与此同时的劈柴处，宋锦也发出了同样的疑惑：“真没想到，秋嫣才是爷六年前救下的小姑娘，那爷这亲事…要不要换啊？”
梁翊看着手中的公文，闻言瞥了宋锦一眼，“换什么换？我早就同你说过，我选秋家只是因为看中其世代清流，秋老太爷门生子弟众多，至于和谁订婚并不重要。”
宋锦抱着胳膊点头，“也是，秋嫣是庶女，怎么轮也轮不到她。”说到这，他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哎，这就叫阴差阳错，可惜啊可惜～”
梁翊忍无可忍，抬脚便踹了过去，“可惜你个头，还不快滚出去干活！”
被宋锦灵巧又熟练地躲过，“马上滚马上滚！”
宋锦滚后屋内只剩一人，梁翊放下公文转而拿起了那日秋珉落下的折扇，看着扇面上自己的笔迹，又想到自己曾对秋嫣说过的话，顿觉脑仁生疼。
而秋珉这边也很快想通了关节。恐怕梁翊和秋嫣之间此时还没产生真正的男女之情，或许因为共同侦破贺沣一案有了些许朦胧好感，但到底不算深刻。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秋嫣的出身。
不论最终秋嫣选择了谁，庶女这个身份都是她最大的阻碍，看来有些事必须尽快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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