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是，也不是
“药可以开，钱你得给。哦，还有精神损失费。”
曲飞玉掀被子的举动一滞：“不是吧柏神医？我以前虽然经常嚷嚷着精神损失费，可从来没有真的和你要过啊！都是开玩笑的，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你没收是你的事，我想收是我的事。”柏山阳端坐在凳子上板着脸。
曲飞玉简直要心梗了，捂着胸口，怀疑自己还要吐出另一口血出来，只是这次是被柏山阳气的。
瞧见曲飞玉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柏山阳终于屈尊解释了一句，但脸上还是木木的没有表情，贯彻着面瘫的形象：“禹秋消减了拨到药堂的经费，我要买药，钱不够了。”说着，抬头瞧了曲飞玉一眼，一点没有自己是在敲诈勒索的自觉，“你有钱。赔得起。”
曲飞玉简直无语：“那你找柳己结吧！我的钱现在都在他那儿。”
柏山阳时常喜欢鼓捣些奇奇怪怪的药丸，虽然组里也是支持他研发的，但是再有钱，也经不住他把天山雪莲啊之类的珍贵药材当白菜用啊！所以组里时不时就会消减一下药堂的经费，全是因为柏山阳实在是花得太多了，不得不阻止。
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曲飞玉早就习惯了。
柏山阳听到曲飞玉说要自己去找柳己要钱，了然地点了点头。
财产已经上交了，看来婚期也不远了，他得想想送个什么药材当随礼才行。啊，那他是不是得多找柳己要点，补贴一下他随礼的钱啊？
柏山阳的眉宇微不可微地皱了皱。
曲飞玉没有留意，根本不知道他竟然打算花自己的钱去随她的新婚礼物。
“那你找柳己的时候千万不要替中毒什么的啊！随便扯个换药什么的费用就好了。”保险起见，曲飞玉交代了一句。
柏山阳点了点头：“我懂。你这种行为叫夫管严，我课题有。”
曲飞玉皱眉疑惑：“你又研究了什么课题？”
“关于你和柳己的感情状况能否治愈人体心理因素所导致生理缺陷产生的辩证问题。”柏山阳胡说一通，拒不承认是自己八卦。
但是曲飞玉信了。可能面瘫表情真的很有说服力。
曲飞玉因此再次心梗，决定还是不要把柳己能说话的事情告诉他了，免得他要拿自己和柳己当研究对象，那可真是要烦死了！
为了保护自己未来的清净日子，还是能不说就不说吧！
从柏山阳那出来，曲飞玉做戏做全套，打算去找禹秋。一是想问问他方才找到药堂是想找自己做什么，二就是提一下让柳己进绣衣的事。
她走后，柏山阳那里，就在曲飞玉方才休息房间的隔壁病房，柳己从里面走了出来。
柏山阳站在院子里，瞧着现身的柳己没有丝毫惊讶：“你们小两口真的很奇怪。她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她身上中毒了这件事，你也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你已经知道她中毒了这件事。你们这样，不累吗？还是说，天下情人都会像你们这样？钟情于这样无趣的小游戏？”
柳己微笑着：“旁人的事我也不懂，柏医师想知道，可以自己亲身尝试。”
柏山阳面无表情地猛摇头：“算了！我不合适！”
柳己收起了假笑，望着门外的方向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忽而他看向一旁的柏山阳：“柏医师，您缺徒弟么？你看我如何？”
柏山阳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为了你的心上人，打算学医将来给她治病？”
“是，也不是。”
柏山阳回头望他。
柳己今日穿着一件竹青的宽袖素袍，半挽的发髻由一根紫檀的木簪束着，素净修长的手在日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彩，犹如他冠过的那顶洁白无瑕的和田白玉。
不是在对着曲飞玉时，他脸上的笑总是带着那么几分虚假的礼仪，过不及眼底。
“我确实也想将来再碰上她受伤时能第一时间为她疗伤，但我更希望她永远不要受伤。飞玉喜欢这里，我也就喜欢这里。所以追根究底的话，我还是为了我自己。”
“哦？”柳己如此直白的话语让柏山阳来了兴致，他一向强硬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有了疑惑和好奇。
他以为这恋爱中的小情侣不都是处处只想着对方么？柳己这么直白的说是为了自己，顿时让柏山阳起了八卦之心。莫不是两人的情感关系其实也不是那么要好？
柳己根本不在意柏山阳在胡乱猜测些什么，他只是在认真地陈述一个事实以及他的想法：“我年岁已经不小了，再想学武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想和您学一手其他的自保能力。”
“您医术无双，这毒术一定也是天下第一。与其说我想和您学医，不如说，我更想和您学毒。”
柏山阳被柳己夸得心情舒畅，他面上仍旧是没有什么表情，身体却是不自觉地抬了抬肩：“自然。解毒先学毒，这毒理的知识我可是一直在研究的，我若是用毒，天下人除了我自己，无人能解！”
“如此，柳己就拜托老师了。”柳己双手交叠朝着柏山阳郑重地行了一礼。
柏山阳却错开了他这一礼，昂了昂下巴：“别急着拜师，你想拜我，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收你。”
柳己笑了笑，仍旧固执地喊着老师：“那老师如何才愿意收我？”
“不是谁都能成为我徒弟的，我只收比我聪明的人。不然，我早十年就收上徒弟了。”柏山阳的语气有些骄傲，“你对药理一窍不通，这样吧，你若能在十日内读懂记住这本基础药理，我便考虑考虑，给你个机会。”
柳己收下柏山阳递过来的厚厚书册，上面的文字像天书一般，普通人就是想看懂也难。
十日。柏山阳只给了柳己十日。
这算得上是在刁难，想让人知难而退了。
柳己却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那十日后，我便来请老师您验收成果。”
曲飞玉走在路上，迎面就碰上了蹦蹦跳跳的小铃铛，她身后还跟着小跟班小豆子。
“唉！飞玉姐！”小铃铛一见到曲飞玉就开心极了，亲亲热热的就要抱过来。
“打住！打住！”曲飞玉赶忙伸手阻拦，“你姐夫让我和你保持距离。”曲飞玉面容严肃，说得义正言辞。
小铃铛讪讪地放下手，信以为真：“啊？那姐夫不开心的话，我以后不抱你就是了嘛！”说着，小心翼翼地牵上曲飞玉的手，“飞玉姐姐你不要不理小铃铛~”
曲飞玉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孩子那么在意柳己的话。自己其实不过是打趣而已，柳己可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些话。
“呦！小魔王，你怎么这么听你姐夫的话啊？”曲飞玉忍不住好笑地捏了捏小铃铛的鼻尖。
小铃铛拱了拱鼻子，笑得灿烂：“因为姐夫超厉害啊！我可喜欢姐夫了~”
曲飞玉笑笑没有在意她莫名其妙的崇拜，此前在太守府的时候，小铃铛也总在自己面前提起过柳己很厉害，她只以为是柳己普遍待人保留三分礼仪的温和性子讨小孩子喜欢罢了，没有深想。
“我开玩笑的，你姐夫没有说过让你保持距离这样的话。是我肩膀受伤了，我可受不了你这小炮弹一样的冲劲。”曲飞玉指了指自己僵硬的左肩，弹了弹矮自己半个头的小家伙额头。
小铃铛捂着脑袋，担忧地看着曲飞玉，好似有条隐形的尾巴耷拉了下来，失落地浅浅扫动着：“是你出去引走那些人的时候受的伤吗？对不起飞玉姐，小铃铛太没用了，不能跟着高琼师姐去帮你。”
“你现在还小，怎么就是没用了呢？你好好习武，好好念书，好好长大。将来必能独当一面，做师哥师姐们身边的顶梁柱。未来那些师弟师妹们都会围着你喊，小铃铛师姐，小铃铛师姐。”对待小铃铛，曲飞玉总是会有耐心些。
小铃铛被哄得喜笑颜开，好似真的听到耳边有很多萝卜头在喊她师姐，向往极了：“那我要快一点长大！”
“飞玉师姐，你这是要去老大那吗？”瞧着曲飞玉说笑完就要打算离开，小豆子忽然问道。
曲飞玉点了点头，有些奇怪：“是啊，怎么了吗？”
小豆子长着圆乎乎的大大脑袋，年岁和小铃铛其实差不多，但可能是男孩子生长的晚，现在小铃铛已经亭亭玉立逐渐变成少女模样，小豆子还依旧像个小孩子，有着苦恼不已地长不大的身高问题。
这一年因为这个原因，他整个人都安静了许多，平日也不怎么开口搭腔说话了。
曲飞玉和其他的一众师兄师姐们都开导过，没什么效果，又见小豆子只是不爱说话，其他也没有表现异常，就随他去了。等他开始长个儿了，自然也就开朗了。
许久没有与人主动交流，又因为曲飞玉时常在他们面前表现极为凶狠，小豆子有些紧张：“老大，老大那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曲飞玉耐心地询问。
“他和狱字组的大人，在，在吵架。”
曲飞玉脸色一沉。
小铃铛站在一旁，附和地点了点头。
显然他们刚刚从禹秋那回来，像是听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放缓了脸色，曲飞玉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头，接着抬脚朝着禹秋的书房位置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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