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法阵
那梦自然不是真的,温琼寒分明清楚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被魔修所害。
可到了永山后,桩桩件件的事都透着诡异……温琼寒不敢再细想。
烦躁涌上心头,
清茗剑嗡鸣不止。
想不通,她只能顺势在楚念位置坐下。
楚念则在云蘅处坐着,两人像是在说什么。
温琼寒百无聊赖支颐看着,手中玉盏被转出了花。
不知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她竟又睡了过去,时间流逝飞快。
直到少女要人命的声音响起:“师父!”
温琼寒睁开眼,冷冷斜睨温南一眼:“嚷嚷什么?”
揽春的好心情被这一句弄得烟消云散,温南悻悻摸了摸鼻尖。
丢下一句“我赢了”扭头欢快奔向楚念。
温琼寒恨得牙痒痒,偏偏刚醒脑袋还有些晕,只得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再睁眼,楚念正满脸微笑对着温南,还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好不亲近。
连旁边的云蘅都笑意晏晏,拉过温南坐到自己旁边。
和乐融融。
温琼寒越看越觉得自己可真是多余。
再想起之前夜里和楚念编排温南的事,心里更是焦躁不止。
为什么师尊对那小畜生还是这样?
重重放下玉盏。
起身往那几人那里走去。
没想到刚站起,楚念就先过来迎她。
微扬的桃花眸在夕光下似洒满碎钻,温和的眸光因为偏红的光色染上艳意。
连带雪色衣衫都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温琼寒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准是睡迷糊了。
楚念看她有些呆愣的模样,黛眉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很快抬手,指尖点上温琼寒额间。
温琼寒只觉得眼前有一点白光闪过,识海一阵清明。
她模糊看见楚念松了口气,收回手,朝她笑道:“好些了吗?”
温琼寒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透着难言的诡异,拽住她的袖口问:“师父,怎么了?”
她眼型凌厉,不笑时显得眸色沉沉。
楚念摇头,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笑道:“看你睡了那么久,担心你。”
担心两个字卷着舌尖念出,无端缱绻。
温琼寒就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了。
她只顾得上用那种小狗崽子期待什么的眼神盯着楚念。
楚念也如她的心意,受不了一般别过去脸。
温琼寒最喜欢她这幅表情。
像是被欺负紧了,眼底蒙着淡淡的水雾。
又像是喜欢极了,眼尾透着难耐的艳红。
许久,楚念才开口打破了沉寂:“阿南赢了,你不该奖励奖励她吗?”
好心情总是散得太快,温琼寒想轻嗤一声,在楚念面前却硬生生把尾调改成了哼。
“最应该奖励的分明是我,若没有我,哪有那小……温南的今天?”
习惯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所幸楚念并没有意识到不妥,只是扬了扬唇角,她今天心情大概格外的好。
点头道:“好,给你奖励。”
温琼寒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本来只是随口胡说,哪里承想她师尊竟然应了。
楚念似是受不了她炽热的目光,又道:
“晚上再给你。”
这已然足够。
夕光已经微弱,温琼寒期盼极了天边皎月出现。
揽春宴的流程就显得越发繁琐,下午多添的第二场比试,算是静烟派坏了规矩的改正,也是变相的道歉补偿。
为了维持面子还要对外说是想让今年揽春宴更公平,加试一场。
实际名次都是按第二场算。
温琼寒懒得管这些人虚伪的样子,只是第二场结束后再开宴,就要浪费许多时间。
真烦。
但一想到师尊眼尾一抹殊色,就心平气和了许多。
好的东西,都是需要等待的。
“师父,你那酒杯快洒了!”温南的声音总是出现的如此不合时宜。
温琼寒冷冷瞥她一眼:“管好你自己。”
温南的脾气随年龄增长收敛了些,但本性里还是有些桀骜的。
忍不住嘟囔道:“谁想管你,要不是我坐你旁边快被洒到了。”
温琼寒捏住翠玉盏的指节用了些力。
又听温南轻“嘁”一声,“多大的人了,一百来岁还转转转,当自己是刚上学堂的小孩子嘛?”
温琼寒本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吵吵的,毕竟刚得了揽春宴头筹,自己也算沾了她的光得到师尊的奖励。
但是温南的嘴,实在太惹火了。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万里霜雪的高山上怎么养出这么张嘴。
刚欲说什么,云蘅先走了过来,“呦,你们师徒说什么呢?”
温琼寒对楚念的朋友一向是收敛脾气的,淡笑道:“没什么。”
温南也换了副面孔,撒娇似的道:“云师祖,我和师父要奖励呢!”
云蘅挑了挑眉:“哦,什么奖励?”
旁边的仙鹤都抖了抖毛,黄色眼珠显出期待。
温琼寒:……今天躲不开奖励了呗。
她咬牙道:“阿南想要什么呀?”
温南在别人面前那叫一个乖巧伶俐,“师父准备了什么徒儿都喜欢得紧。”
天已经彻底黑了。
温琼寒只想给这小混蛋准备一道剑光。
她一字一句道:“好啊,正巧为师新悟了一道剑意,展示给你看怎么样?”
温南顿时委屈得不行,拽了拽身侧云蘅的袖子,嗓音软软的:“师祖……”
云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熟稔地揉了揉她发顶:“别闹你师父了,师祖给你准备了奖励,要嘛?”
温南就摇着尾巴跟云蘅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天黑容易眼花,有那么一瞬,温琼寒感觉自己真看见温南身后的尾巴了。
白色的,还不止一条,格外晃眼。
不由眯了眯眼,再仔细看,又没了。
奇怪,
到处都奇奇怪怪。
温琼寒不敢再细想下去。
终于停了手里转出花的酒盏,将所剩不多的烟玉露一饮而尽。
比花什浆清淡一些,久而不散的清雅淡香像极了师尊身上的味道。
不怎么浓厚,却沁人心脾。
特别是修长的脖颈处,不知是不是因为发丝遮盖,香气总是格外浓郁,
温琼寒磨了磨犬齿,忽然想起下午楚念衣领下藏着的那点红痕。
那么明显,好像是被咬出来的,又像是含吮久了留下的。
价值千金的翠玉盏被生生捏碎。
温琼寒难以忍耐地起身朝外走,晚宴即将开始,但她并不在乎。
发了疯般,她现在只想见到师尊。
问问她,脖颈红痕是谁留下的。
对温南,又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更深雾重,山林间更是如此,潮湿的凉意裹挟着腐朽的味道,让人泛起不适。
最要命的是,温琼寒竟然在静烟山里迷路了。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不是一处,而是哪里都不对劲。
这把清茗剑,是上一次揽春的奖赏,她常年佩它,除却静心凝神,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清茗可以随主人心意指路。
可如今,清茗剑空散着淡淡的光芒,却失去了自己的本领,引路。
百年之内第一仙剑会出现这种差错,只有一种可能,
——她入了法阵。
而且是依她修为不能随意勘破的法阵。
设下法阵的人意图不明。
温琼寒没急着破阵,而是先仔细回想了今天的事。
从早晨起,不漏过一点。
今日的事本应该很好回忆,因为她睡了很久。
可无论怎么想,记忆总是模模糊糊的。
温琼寒察觉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譬如,依她的性格,若是看见了师尊领下骨处痕迹,怎么会到晚上才生气。
她的思绪就像是被刻意控制了一般,变得迟缓。
忽然,林间传来一点响动。
温琼寒放出识海发问:“不知阁下是哪位?”
清茗剑起,点亮永山所见之处。
但温琼寒仍然看不到此处是否有别人,如果不是对方用了法器,那就是修为远超她。
不由心中焦躁。
良久,才有一道疑惑的声音反问:“是……遥止的徒弟吗?”
楚念,字遥止。
这并不难知晓,只是,能如此喊她的人,世间根本没有几人。
温琼寒不敢轻举妄动,答:“是。”
不远处的树后就出现了一位黑衣女子,玉冠簪发,手持长笛,腰侧佩剑,容颜昳丽而眉眼桀骜。
她仿若凭空出现一般,身上丝毫属于永山林间的气息都没有。
温琼寒心底一颤,再恍神,那人已经走近,定定望着她。
又探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眉心处,皱着眉道:“奇怪。”
收回手,语气散漫:“带我去见你师尊。”
眸光慵懒而不失凌厉,气质俾睨天下,看得温琼寒很不爽,
她勾唇笑了笑,“仙尊还未告诉我您的名讳,我……”
没说完,就被打断,“你师尊见了我自然知道,何况,”
那女子打量了她一下,像是不解一般道:“你不知道我吗?”
温琼寒被她这态度弄得恶心,心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
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不是和楚念有什么交情。
抽剑直接打去,一点余地不留。
那人反应极为迅速,躲开后捏住清茗剑,歪头不解道:“你为什么要和我打?”
温琼寒笑意更冷:“仙尊不肯告知名讳,还设阵困住我,若我不打岂不奇怪?”
“阵不是我设的,”黑衣的女子似乎不想和她过多纠缠,烦躁道:
“我只是想见我的遥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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