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财源广进
收到金艳姐的邀请后，钱满满便让罗成驾好马车，一起去清河坊送新款衣服。这些衣服和金艳姑娘在歌舞大赛上的演出服并不相同，但都是由同一种新型面料制作而成的。
蕾丝，也就是钱满满为了这次“点呈”大会特意准备的——终极秘密武器！
为了突破自家制衣行自产自销的模式，钱满满在三个月前便拿着蕾丝，找了清河坊的杨妈妈谈合作。
杨妈妈见这种新面料，风格气质梦幻飘逸，与市面现有的布料完全不同，便一口应了下来，更是派出自己最当红的姑娘给钱满满助阵。现如今金艳姐在歌舞大赛如愿以偿夺得了魁首，钱满满也算是完成第一步计划了！
钱满满相信，钱氏制衣行即将迎来真正的春天！
“哟，满满你可算是来了，我等这批货等了好久呢！”杨妈妈见钱满满驾车赶到，十分开心地道：“赶紧叫你的伙计卸货吧！”
钱满满指挥罗成卸货后，便对杨妈妈道：“金艳姐呢，我们得一起商量下相关的营销方案。”
老奸巨猾的杨妈妈立刻问道：“怎么这里还有金艳的事情啊？生意的事和我谈不就得了嘛！”
钱满满道：“这临安城歌舞比赛魁首的名头，不好好利用可就浪费了！”
杨妈妈恍然大悟道：“也是啊！还是你这丫头机灵。”她吩咐下人通知金艳一同到茶室详谈。
好一阵子后，下人才来禀报道：“金艳姑娘现在被一群客商缠住了，走不开身，姑娘还劳烦钱老板去她那里一叙。”
杨妈妈道：“怎么回事，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为难我清河坊的姑娘！我过去瞧瞧！”
果然，钱满满和杨妈妈到了一间雅室，确实见到一大群客商正围着金艳姑娘吵吵嚷嚷。可是，现场的情况与她俩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只见客商们不仅没有为难金艳，反而对她客客气气的，甚至还有几分讨好。
原来这批客商之所以围上金艳，正是为了那日在歌舞大赛上她所穿的衣服，准确地来说，是为那种叫做“蕾丝”的新型面料而来。
这种布料材质轻盈飘逸，如梦如幻，又因其镂空的设计感，使得成衣在清雅和高贵之间徘徊，灵动绝美，令人心动不已。
眼尖的客商在第二日便急忙赶到清河坊寻找金艳姑娘，面上说是想与魁首斗酒聊天，其实都是为了向她打听新面料的具体情况。
金艳没想到这群商人会扎堆过来，她便打了个圆场，请众人一起到雅间喝茶详谈。
金艳先声夺人，先是将这蕾丝夸得天上难寻，地上无两，又将这种面料的制作难度娓娓道来。
她道：“这种叫蕾丝的面料制作工艺极为复杂，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就我身上那一点点的蕾丝部分，也是请了钱氏制衣行十来个高级绣工，加班加点，耗时三个月才赶出来的。”
客商们一听这面料如此难得，心中是又喜又忧。喜的是面料越独特金贵就越好出手，忧的是这新货产量艰难，供货恐怕跟不上。于是当场吵得不可开交，全都想要争夺这面料的独家经营权。
正当金艳无力相劝，自顾自喝茶时，却见钱满满来到门口，她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款款走到吵闹不休的客商中央。
金艳笑着说道：“各位老爷，你们在我这吵来吵去，还不如直接找钱氏制衣行的正主商量呢！”
她用手指向雅室门口的钱满满，道：“诺，那位小姑娘便是钱老板了。”
众人回过头，见杨妈妈身边跟着的一位十五六岁、容貌绝丽的小姑娘，莫不感到惊奇。
正当众人震惊这位钱老板的年纪之余，一位身穿红金褂子的客商，抢先一步走到钱满满的跟前。
客商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钱老板这么年轻，果然是青出于蓝啊！鄙人乃是苏州朱半城，不才也经营有几家衣裳铺子，不知您那种叫做蕾丝的新面料还有多少花样，我全要了！”
“小兔崽子，你竟然想独吞这批货，当本老爷是死的啊！”一穿紫衣长袄的北方客商见朱半城抢货，连忙道：“钱老板，我是西燕楼的掌柜程东野，你的新货我愿意出高价买！”
客商们此时此刻也都想起了此行目的，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想要订货。杨妈妈也连忙上前劝架，可众人又怎会轻易想让，又开始吵得面红耳赤，难分难解起来。
钱满满不声不响地走到一旁，与金艳喝起茶来。
金艳道：“没想到你这‘蕾丝’如此有魅力，他们一大早就追着我东拉西扯，没想到都是来打听这新面料的！”
钱满满道：“哈哈哈，金艳姐你可真了不得，竟然能将这群五湖四海的客商唬得团团转，什么日织一寸，价比黄金，说得连我都快信了呢。”
金艳道：“嘘，小点声！他们这群人精明着呢！”
过了老长时间，客商们才觉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茶。
钱满满见客商们总算是吵累消停了，便趁机发言道：“你们刚才商量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不就是担心我钱氏制衣行没货吗？”
众人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钱满满示意大家安静，又道：“这种蕾丝初期确实制作艰难，需要用极细的钩针反复织就花样，而且有时候一针织错，整块面料都得从头再来，十分麻烦。我钱氏绣娘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做出金艳身上那点布料。”
“幸好这面料不负众望，其精美好看的程度出乎意料，就连见多识广的杨妈妈也十分满意。因此，她上月便向我的制衣行又定了一批新货。”
杨妈妈也连连点头，帮腔道：“是啊，我定了整整一百套呢！”
钱满满接着说道：“为了能顺利完工啊，我钱氏绣娘也是绞尽脑汁去改良这蕾丝的编织方法。在一个月前，终于有所突破，现如今已经能够实现量产，月产上千匹布了！”
众人听见钱满满说能够月产千匹，顿时喧哗一片。
苏半城半信半疑地问道：“敢问贵坊有几位绣娘？”
钱满满如实回答道：“不多不少，正好十五位。”
客商们一听此言，只觉得钱满满这小丫头满嘴胡言。就凭这么几个绣娘，哪怕技术再高超，怎么可能量产上千呢？
那程东野瞪大眼睛，怒道：“我之前合作过的制衣行，少说也有十来家了。那些个绣工超过100个的工坊，也不敢讲自己能量产上千的大话，你个小丫头怎好胡言乱语，诓我们开心呢？”
又一客商道：“这点人数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月产上千，我恐怕你这小作坊的产量还不够我们几个塞牙缝的呢。”
精明的苏半城顺势说道：“是啊，不如直接将这蕾丝的技术卖给我们，这样说不准能真正做到量产吧！”
钱满满见这些人居然有想要将她踢出局的意思，冷笑一声道：“你们想要自己做蕾丝生意？别到时候事倍功半，费力不讨好哦！”
苏半城奸笑几声，道：“何以见得？我苏州正巧有个绣坊，人数正好比你多出好几倍。”
“就算我把这蕾丝布样卖给你，你们那些个绣娘恐怕连这钩织方法，也得用上一两个月来研制吧！”
“确实，可我家绣娘若是连夜赶工的话，恐怕你连口汤都喝不到！”
钱满满道：“人多又怎样，我家虽然只有15位绣工，可全是精通织布技术的高级绣工，半月下来便能织就百来套衣衫。清河坊月前向我预定的100套新衣，如今已全数到货！”
“真的假的？”
“不仅做出面料，还制成了衣裳？”
金艳见这群客商还是不相信，便道：“你们若是不信的话，不妨亲自下去瞧瞧嘛！”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瞧瞧啊！”
客商们一股脑下了楼，只见一楼大厅处，莺莺燕燕一群姑娘，正捧着新衣裳在挑选合适自己的尺寸呢。
正当姑娘们用玉手仔细地抚摸着这些花样精美的蕾丝衣裳，由衷地互相欣赏时，却见一群大老爷们匆匆下楼，一把将自己手中的新衣裳给抢了去。
“哎呀，你们仔细点看，别把我们的新衣服给扯坏了！”姑娘们嚷嚷着，十分委屈地说道。
“看着花纹多细致，多出彩啊！”
“果然是蕾丝面料，一点也不比金艳姑娘的比赛服差。”
“夏天这种半透的面料绝对讨年轻姑娘喜欢~”
“钱老板，倘若你真能月产上千匹的话，我现在就跟你下订单！”
“我第一个来的！我先定五百匹！”
“你他娘的，刚刚还说要让自己绣坊做呢，现在好意思要货吗？还一次性要一半！”
“我之前是说笑的，钱老板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
此次清河坊之行，钱满满一共拿下了3000匹蕾丝的订单。
钱满满拿着手中厚厚一叠预付款，感慨道：幸好自己早有准备，让沈娘子预先准备好了送到清河坊的一百套新衣服。要不然这些看菜下碟的主，一准想要吞下自己这小小的制衣行！
钱满满刚刚说钱氏制衣坊能月产千匹蕾丝，其实也是夸大了。以目前制衣坊的制衣速度，月产五百匹已经到头，可为了能够镇住这群客商，她只得先这么说。
如今货款已经到手，她相信，只要这个月多弄出几台蕾丝织布机来，那时想要完成这些订单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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