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告诉你没用
“当年你母妃和幽兰族的事也不关皇伯父和我们的事，可你为何把仇恨放在我们身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公平。”
皇甫裕谦被噎住了嘴，一口气堵在喉间，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这两天被关在天牢，虽没有受到刑，但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厉害的。
现在被皇甫励再这样一逼，顿时觉得胸腔有无数的利刃在割他，痛入心扉却又说不出来。
南璃看着皇甫裕谦的目光更不善，还有鄙视，“你儿子你在乎，可你从未问过皇甫奈一句，她那天受伤了，你忘了吗？”
皇甫裕谦想都没想就说，“她就是个女儿，终究不是自己人，受伤就是她技不如人。”
对于皇甫裕谦来说，女儿再能干也是嫁出去，别人家的，哪怕是之前要她嫁到梁家，利用她来夺取梁家的家底。
可她也已经嫁到梁家了，是梁家的鬼，与他无关。
“所以无论她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受了无数的伤，做尽伤天害理的事，在你看来还不如只需传宗接代儿子重要？”南璃语气讽刺。
因为同为女儿，黎楠备受宠爱，哪怕早死，却也是幸运的。
南璃倒不是为皇甫奈做主，只是觉得她挺悲哀的。
很听话做一个乖女儿，放弃一切，不能做自己，所有喜怒哀乐都藏起来，最后还要陪葬，却也得不到皇甫裕谦一句好。
她很惨。
“对，而且还是一个庶女而已。”皇甫裕谦也不在乎。
当年要不是妻子生的女儿夭折，他是不会认这个女儿的，就连静逸他也只是利用。
既然是棋子就无须在乎。
皇甫励都有点看不过去，目光阴沉，“皇甫裕谦，你可别忘了皇甫奈的名字也写进皇家玉碟上的，无论她是不是衡王妃亲生的，她都是名正言顺的郡主。”
只是皇甫奈太蠢了，为了这样一个父亲付出一切，到头来一句一个庶女。
皇甫瑾只觉得脑海一阵阵嗡嗡响，他和姐姐不都是母妃生的吗？
怎么可能？
姐姐对他是那么好，有好的总是先给他，他犯错她也会帮他。
南璃不想再待下去，和这样自私的人说话是浪费口舌，“皇甫裕谦，既然你没有忏悔的心，那就下地狱受苦吧。”
南璃转身离开，皇甫励看向皇甫瑾，其实对于他，皇帝还没决定，不过以他对他皇伯父的了解，他不会株连。
就是衡王妃现在也只是软禁在衡王府。
太后也不会迁怒。
“这会是你们父子最后一次单独见面，至于刑场上会不会一起就等待着吧。”
皇甫裕谦闻言眸子半眯。
牢房里顿时只剩下皇甫裕谦父子，门也没关，一点都不怕皇甫裕谦能跑掉。
皇甫瑾瘫坐在地上，红着眼，脸色苍白又慌乱，“父王，发生何事？”
他只是被父王送出去玩一趟，回来一切都变了。
他现在整个人都很乱。
皇甫裕谦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抓住皇甫瑾的手，紧张且把声线压低，“阿瑾，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你一定要找机会出宫去，然后到我的书房，架子上一个青花瓷，里面有一个令牌，你拿着它去找城里一间叫兰的茶肆，找那里的老板，他会带你出城，之后他们会想办法救我的，你就乖乖待在那等着。”
“明白吗？”
皇甫瑾却是一脸懵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眸紧紧盯着他父亲，“父王，你还是不告诉我，你和姐姐到底为何被关在这里吗？”
“告诉你没用，记住我的话没有？”皇甫裕谦语气一沉，带着愠怒。
他熬到现在不自杀就是在等儿子来，他了解皇帝，他没有帝皇该有的狠辣，他不会伤害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儿子，所以他还有机会离开。
所以他还没输。
要是以往皇甫瑾肯定会被吓得一声都不敢反驳，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去反驳，“父王，姐姐不是母妃生的吗？”
皇甫裕谦怒了，声线拔高，“她就是一个棋子，你管来做什么。”
明明他说的事情那么重要。
皇甫瑾心脏抖了一下，压下恐惧，“父王，我不会离开的，我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我要和你们一起承担。”
说罢皇甫瑾猛地站起来往外跑，皇甫裕谦愣了一下，反应慢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跑到门口，“阿瑾，你给我回来。”
仿佛看到的希望在破灭了，急到皇甫裕谦红了眼，猛地冲上前，无奈锁链挡住他。
皇甫励的恶趣味还是有用的。
皇甫瑾在门口停下转身，跪下，“父王，我绝不会离开。”
皇甫家族的人怎么可以做懦夫。
朝他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红了，起身，决然往外走。
“阿瑾··你给我回来·”
皇甫瑾在经过皇甫奈的牢房时停下，但没开口，看着她，没有以往的娴静温雅，取而代之的是灰暗的死寂。
心疼极了。
他姐姐堂堂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其实皇甫瑾是有一丝猜测的，父王和姐姐都被抓，事情不会简单，可他不愿意信。
在回来时他预想着有很多事要和姐姐说的，可这一切变的太快，太让他接受不了，一时间什么话都梗在喉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甫奈垂着头，刚才她也把皇甫裕谦那边的话听在耳朵里。
她是傻，是蠢，可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屈服，她渴望父王的关心和重视，哪怕有弟弟的一小部分她也满足了。
但刚才她才明白，那是奢望。
如果她是衡王妃生的，或许还能得到父王的几分爱，可笑的是她是庶女，还是一个不能见光的私生女。
有过金枝玉叶的生活在她父王看来，是她赚了。
想到这皇甫奈苦涩一笑，浑身的伤痛却没有心更疼。
算了，这辈子就这样吧。
皇甫瑾想了想还是开口，“姐姐，我会再来看你的。”
这一声姐姐让皇甫奈以为冰冷的心出现裂缝，眼眶控制不住红了，泪珠滑落苍白的脸颊。
南璃才走进家门就迎面冲来一个嫩黄色的身影，一个人儿把她熊抱住。
脖子被双手环着，她很兴奋跳着。
南璃失笑抬起手环着来人，“温儿，这么热情啊，看来很想我。”
宁温儿停下动作，松开南璃，一张甜美可爱的俏脸此刻全是哀怨，瘪着嘴控诉，“璃姐姐，你坏。”
那模样可爱极了，南璃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又滑又嫩，还不忘调侃着，清澈见底的眸子透着戏谑，“我怎么坏了？”
“你们把我支走了，有架也不让我打，就让我担心，还不坏吗？”宁温儿双手叉腰，圆溜溜眼眸瞪到最大，做出自己自以为最凶狠的模样。
却不知看在南璃眼里只有可爱，“好了，别生气了，肖大哥我们也没叫。”
“这样更可恶，你们就欺负我们两个。”宁温儿哀怨的程度扩大，眼睛都红了。
南璃闻言嘴角弧度扩大，倒是不急，视若无睹，“对了，今天中午要包饺子，温儿，你想吃什么馅的？”
宁温儿闻言红着的眼顿时亮了，眼角还有一滴泪珠亮晶晶的。
她忍不住吞一下唾液，但还是忍着，强把激动的心情压下去，“璃姐姐，你还没说清楚刚才的事。”
“要不要还做点炸酱面呢？我们好久没做了，虽然天气冷，但吃点凉拌也不错，青瓜，猪耳这些啊。”
宁温儿再也忍不住了，“要。”
南璃一听，清亮眼眸漾着得逞的笑意，“做，那样我就全部都做给我们的温儿吃。”
因为肖家和皇甫励家，舒宁和肖乐澄都来吃饭，所以南璃带着风如，宁温儿在厨房忙了近一个时辰，做了很多菜。
堪比满汉全席，色香俱全，看得每个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南儒坐在主位，一说开席，除了南璃，所有人都动筷子，包括殇羽。
宁温儿和肖乐澄连形象都不要了，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
一顿饭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每个人都吃得很满足，摸着浑圆的肚子。
饭后，众人坐在前厅闲聊消食。
皇甫阳青看向南儒，站起来，双手作揖，“南叔，我家阿励不才，承蒙你不嫌弃收其为徒弟，这些年他是怎样的人您老也了解，不知他求娶小楠您老有何意见？”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皇甫励和南璃的身上。
两人都很坦然，皇甫励更是起身走到南璃跟前，朝她伸出手来。
南璃含笑把手放到那只温暖的大掌上。
皇甫励握着南璃走到南儒和殇羽跟前，微微弯腰，表情严肃诚恳，“师父，伯父，我皇甫励这一生只对阿南好，恳求你们把阿南嫁给我。”
皇甫励的话很直接很直白，这让人觉得很诚恳。
南儒其实很早就接受皇甫励的。
皇甫励和其他人也看出来，所以眸光都落在殇羽的身上。
殇羽却很淡定，端起茶杯慢慢品尝。
动作优雅且缓慢，没人敢有意见，最后还是南璃忍不住开口，“老爸，差不多就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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