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当老母亲的兴奋感
琼林宴后，新科进士都领了官职。
他们很快到六部各司台衙门赴任，也有的外放去了各州府或者驻军营地。
这是推行新政、改革科举制度后的第二次春闱，比第一还要引人瞩目的就数女儒了。
文试包括卢般若在内一共三名女儒生成了进士，分别去了门下省，御史台和翰林院。
武试则有两名女进士去了玄武军和潜龙卫。
放榜之后惹来不少非议，都是不看好女官的，还有以讹传讹说了不少不堪入耳的流言。
京兆尹府抓了几个胡乱说话的痞无赖，宸月在早朝时特意说了这件事。
她还特意让府尹带着这些罪犯从议政殿的平台前走过，对朝臣们旁敲侧击了一番。
到了五月的时候，流言就渐渐的止住了，而女官们在各自的衙署任职也是格外的优秀。
宸月看了衙署呈送上来的官员考绩的奏折和文书，吩咐唐必：
“不用特意圈出女官的官纪考核，就和正常的官员一般公示就好。”
“不过你们门下省的赏赐也太敷衍了，给女子准备男用的香囊箭袋玉佩。”
“其他衙门肯定有样学样，说不定还给出什么东西呢，你这个侍中该罚。”
唐必连忙行礼：“是，微臣知错。”
宸月随意地摆摆手：“不过这也不全怪你。”
“女子为官算是大梁开天辟地第一次，你们做上差的，除了约束下属还要留心日常。”
“臣明白。”
宸月又翻阅了几本奏折，整理出来一部分派人送到御书房给凤寒初：
“往后除了海防与军备，其他的奏折都请太上皇过目。”
唐必提笔的手一顿：“陛下决定要退位了吗？”
宸月点头：“是啊，六月里，朕就要准备婚仪了，朝政之事未必兼顾过来。”
“太上皇很快就要登基，早些熟悉朝务不是少出些乱子。”
唐必一笑：“陛下放心，臣会全力辅佐太上皇。”
宸月笑眯眯地说：“那就有劳唐必师兄啦。”
“臣不敢。”
唐必又拿过一份名单：“这些是陛下曾经的门客，如今陛下大婚在即，离开了约有二十人。”
“还有四十三人愿意继续跟随太上皇，剩下的三十人分别去了崇文馆和宫学。”
宸月看过名单对唐必说：“无论离开的还是留下的，都要一视同仁。”
“他们跟着朕，推行新政改革军备，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不可薄待。”
“是。”
唐必又问：“陛下婚嫁，当真不带谋士和门客了？”
宸月摇头：“朕去极北陆会培植自己的势力。”
“他们再臣服于朕也毕竟是梁人，到了极北陆于朕于他们而言，都是隐患。”
因此她挑选出来的随驾女官也不过涂山云和千双二人，就是涂山云如今还养在黑市里。
小白时常来给她讲讲涂山云今日神识养的怎样，明天胳膊腿都要化形了。
唐姣和鱼姬送婚服来的这一天，小白正好带着鹤白白把养着涂山云的鬼珍珠送来了。
“大美人糯米团——”
小白摁着扑腾乱飞的鹤白白，把鬼珍珠的花盆放在宸月的书案上：
“据我掐指一算，还有三日，不是四日，也不是两日哦，她就要出生啦。”
“你就要亲手接生她了，你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宸月的眉头挑起来：“……小云师姐她，其实什么都能听见。”
小白轻咳了两声：“哎呀，我这不是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嘛。”
“你用术法和灵力养了她这么久，一朝破壳而出，你就没有一种当老母亲的兴奋感？”
宸月：“……”
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鬼珍珠动了两下叶子，拍在了小白的脸上。
小白虽然感觉不到，但是她仍旧很委屈：
“大家朝夕相处那么久，我怎么也算你的干娘，哪有大闺女成天揍娘的道理？”
宸月安抚地摸摸鬼珍珠的叶子，顺顺戳在水里的碧玉笛子：
“小云师姐别生气，换我我也揍她。”
鬼珍珠开心地舒展了叶片，小心翼翼地包住了她的手指。
“陛下——”
宸月猛地瞪大了眼睛：“咦，小云师姐，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嘛？”
鬼珍珠抖了两下叶片，然后耷拉了下去，很难过的样子。
小白趴在鹤白白身上，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下：
“她现在正在养身子的关键时刻，是说不了话的，要不您往外看看呢？”
外面正跪着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宸月望过来，赶紧高声说：
“陛下，鲛妖国主和唐姣殿下送喜服来了。”
宸月一听就一个高蹦，然后却装作很矜持的样子，背着手慢慢溜达了出去：
“嗯，朕看看。”
开始的时候还是一步步地走，出了殿门简直是一路飞，到了唐姣和鱼姬面前差点刹不住。
她看着一排队伍，三四十人抬着六个大箱子眼睛都直了：
“这些都是大婚用的喜服吗？”
唐姣行了个礼，笑着说：“只是一套，先拿来给陛下试试。”
“如果哪里不合适，后面的就改好了再送来，帝尊的喜服也已经派人送去了。”
宸月的嘴角高高翘起来，然后强行放平，最后还是没忍住嘻嘻地笑了起来：
“现在就要试。”
唐姣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挥挥手命人动作快些：“是。”
宸月殿里，十几个宫人围着宸月，托着她的手臂，前后照应着帮忙穿喜服。
一个说：“这袖子是不是长了一寸，压着陛下手背了。”
另一个说：“飞肩高了几分，陛下的凤冠上有金穗子，会挂住上面的珍珠。”
还有个宫女红着脸：“陛下的心口又紧了，多加两寸，不然太突兀了。”
旁边的那个还说：“腰带这里凤羽也挂不住龙珠了，要往里收两寸。”
后面四个宫女把喜服的裙摆展开。
尽管天色将晚，但是火红的凤羽在暮色中仍然如同火焰般热烈，耀人二目。
“这喜服可真好看。”
太后玉氏带着宫人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围着宸月走了两圈，越看越喜欢：
“这样的喜服也只有陛下压得住，我都能想到帝尊见到陛下时如何惊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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