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魄
即使走进学校里面，希贝也没有看到有多少人，中央的花坛前站着一位身穿军装的女生，军装是白色为主，红色的线条勾勒边缘。
希贝的关注点大部分在她身后的花坛上。
丑，丑的毫无规则，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的花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有些杂草窜得比花还高，她都不知道那些花怎么活得下去。
倒是印证了褚卓的那句话，不在荒芜星，随便养养，这些植物都能长得很好。
道路的两旁种植着最普通的行道树，长得还没人高，希贝突然觉得走进这所学校后，科技都倒退了至少100年，处处都透露着一种没有规则的落魄感。
希贝走到花坛前，那位身穿军装的女生主动与她搭话，“你是新生吧，我叫江童，战斗系侦察单兵，比你大一级。”
“希贝。”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接着问道：“什么是侦察单兵？”
她之前也听过一个类似的词语，是在阿瑞斯190军校的简介上，校长是一位战斗系主攻单兵。
“你还不知道，”江童说着，伸手想帮希贝提包，希贝摇头拒绝，她继续说道：“军校入学后单兵系会被分为三类，主攻、侦察和守御。”
江童走在前面带路，“我先带你去寝室吧。”
随后又十分热情地给希贝讲解，“机甲战斗讲究配合，一个完整的小队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所以军校会实行分队训练，一个机甲小队五个人，指挥是队伍的核心，机甲师是队伍的辅助，剩下三位单兵是队伍的主要战力。”
“守御单兵负责保护指挥和机甲师，侦察单兵负责潜行和侦察环境，主攻单兵就是指挥最强的一颗棋子。”
“三种机甲的性能会有些许差别，但主要是看操作的人适应什么战斗方式。”
江童讲述得很慢，中间还是不是会穿插着给希贝介绍学校中各个地点。
江童回头冲着希贝粲然一笑，“学妹宿舍想住几楼？”
希贝以前没住在宿舍，但是她记得住宿是学校分配的，“还可以自己选吗？”
江童回答道：“当然可以，分小队以前都是男女分开住宿的，分小队后为了增进感情会有小队宿舍，所以选宿舍都是先到先得，随便选。”
说话间，两人越走越偏，江童说道：“女生宿舍楼在学校的最西边，挨着隔壁阿瑞斯军校的男生宿舍还蛮近的。”
说起阿瑞斯军校，希贝忍不住问道：“我们学校和阿瑞斯军校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名字这么像？”
江童慢悠悠地在前面走，没回头，“我去年进校也问过这个问题，当时带我的学姐说，最初只有一所阿瑞斯军校，校长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机甲小队，后来五人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就闹翻了。”
“就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和阿瑞斯军校的校长，他们两个人原本是一个机甲小队的，结果翻脸后我们校长就脱离了阿瑞斯军校，但又舍不得阿瑞斯，就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这整个故事听起来很扯，但又有些逻辑在里面，希贝又问道，“那为什么要叫190。”
“因为我们校长一米九啊。”江童说这话时居然还带着一点自豪，“我们校长比他们校长高，校长说输人不输阵，气势就要压倒对方。”
气势不气势，希贝不知道，但是站在对面的角度来看，可能还是蛮气人的，连学校名字都要拿身高压人。
所以网上查不到消息，应该就是隔壁阿瑞斯军校觉得两校之间的纠葛太丢人，把消息都压下去了。
希贝转头看见路边的玫瑰丛中冒出一枝高调的狗尾巴草，路过时顺手将它拽下来扔在土里，这下就顺眼多了。
连花都没人打理，阿瑞斯190军校应该是没钱请人压舆论。
江童指着前方的楼，对希贝说道：“到啦。”
一栋很普通的楼，七层楼，说不上科技感，就很普通，希贝稍微转眼看向远处。
果然这栋楼已经处于学校西侧边缘，旁边没几米的地方就是围墙，再旁边就是阿瑞斯军校。
看得出来积怨已深，两所军校甚至不愿意共用一堵围墙，两堵墙中间硬是隔出能容下一个人的距离。
阿瑞斯军校的围墙上甚至架着一个两米高的电网。
这是专门拿来防谁的，不言而喻。
更远处就是阿瑞斯军校的男生宿舍，是一栋十几层的高楼，每层都有巨大的落地窗，有一种严肃的美感。
希贝选择了二楼尽头的房间，房门是人脸识别技术的，只需要录入信息。
房间内的布置出乎意料，是个有单人床的单间。
希贝并不经常主动与人接触，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习惯，所以在362机甲学院十年，只有陈辞勉强算是她的朋友。
362机甲学院的宿舍是4人间，并且不强制要求住校，要求也不算严格，所以希贝一直住在储物间也没人管她。
但军校不一样，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大家都要住校，希贝已经做好要与室友相处的准备了。
结果阿瑞斯190军校的寝室是单人间。
真是意外之喜。
房间门一打开，灰尘被门带起的风扬到空中，在光线中飞舞，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
希贝走进房间中，灰尘被吸入鼻腔中，她揉了揉鼻尖，手掌在鼻前轻轻挥动，“所有军校宿舍都是单间吗？”
“只有我们军校，”江童把窗户打开，空气中的灰尘消散了不少，“我们军校人少，女生宿舍住不满，干脆就全改成单间，帮大家提升生活质量。”
书桌上也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希贝本想将背包放上去，但实在下不去手，又背回肩上。
20平方米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以及一个铁质衣柜，独立卫浴，空气中没有潮湿发霉的气味，很干净。
桌下一道黑影闪过。
希贝蹲下低着头在桌脚边查看，似乎是有东西在爬行，她挪了挪位置，黑暗中亮起两个小光点，是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泛起亮光。
大概猜到那是什么东西，希贝动作迅速，两只手进桌底猛地一抓。
再站起来时左手上已经多了一团灰色肉球，是希贝当初的执念。
小型啮齿兽。
希贝单手握着小型啮齿兽整个躯干，将它四肢朝上，仔细地观察着。
它确实与老鼠不太相同，希贝一直以为它是灰色的皮毛，没想到这个啮齿兽根本就没有长毛，而是本身皮肉呈现出一种灰色，捏在手上的感觉像是一块带着温度的肉皮，很光滑细腻，但也很诡异。
这团肉皮还在不断挣扎，希贝用力将它捏紧，将近20厘米的体长，眼睛是淡淡的红，眼球从眼眶中突出，居然能像蜥蜴一样，将两只眼球各自分工，上下左右转动自如。
它现在就一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希贝，另一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眼珠看向四周。
不太聪明的样子。
它大张着嘴，低头想去咬希贝的手，上颌和下颌的两对门牙被磨得尖锐，她见过有人被这张嘴一口咬掉了一截手指。
确实，小型啮齿兽除了典型的啮齿外，和老鼠没有多余的相似点。
江童将窗户完全推开后，回头就看见希贝正在和小型啮齿兽大眼对小眼，不由惊呼到，“学妹，你这是在干什么？用手抓它做什么？”
希贝握紧小型啮齿兽，它在手中吱吱乱叫。
希贝装作不懂的样子询问道：“这个不可以用手拿吗？是有毒吗？”
江童嫌弃地看向希贝手上的小型啮齿兽，“不是，只是有点脏。”
“这样啊。”希贝说着举起一直放在身侧的左手，“这个应该是有毒的。”
江童顺着希贝的左手看去，才发现她左手上还握着一只小青蛇，希贝的手指掐着蛇头，而蛇尾已经缠绕到希贝的手腕上。
这是希贝刚刚伸手抓小型啮齿兽的时候顺手抓到的，就在旁边，她伸手的时候就扑上来，结果被希贝反手捏住了头。
蛇算是一味她经常用的材料，死的活的，有毒的没毒的，她都经常接触，所以抓蛇对她来说很熟悉。
许久未曾抓过蛇了，还好没手生。
希贝认识这种蛇，在这里被叫做断肠草蛇，是一种剧毒的小型蛇形星兽，与小型啮齿兽的长度差不多，通体墨绿，经常会竖起尾巴假装是野草，在被食草动物星兽或者人类触碰时，猛地扑起咬住对方。
两只星兽被希贝捏在手上，大张着嘴巴，江童看了眼希贝乖巧温顺的模样，又看向她的手，纤细白嫩，不像大多数战斗系学生常年打拳握枪，虎口和关节处都是厚厚的茧，此刻这双白嫩的手，左手捏蛇、右手握着啮齿兽。
江童盯着希贝的手说道：“学妹有点猛呀。”
“还好啦，我从荒芜星来的，这种东西那里多的是。”希贝之前把魔杖放在左袖口，她右手捏着啮齿兽靠近左手的袖口，用小指去勾魔杖。
小型啮齿兽头一偏，牙齿瞬间伸长一截，差点刮伤她的手，她赶紧将两只手分开。
希贝看向江童，抬脚走向她，“学姐，帮我拿一下这个啮齿兽。”
江童后退一步，整个人贴在窗边，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不太好吧，要不你从窗户把它们扔出去。”
学姐大概是对这两种生物有点抵触，希贝不好强求，开始思考直接把小型啮齿兽扔在地上能不能砸晕。
本来她是想用魔杖对他们施一个昏迷咒，但现在这个姿势实在不太方便，魔杖被蛇一起缠绕在手腕上了。
她还想再研究一下这两种星兽，蛇很适合入药呀，蛇蜕下的皮、蛇的毒牙和毒液，可不能将它们给放跑。
最终希贝还是没将小型啮齿兽直接扔在地上砸晕，怕它太抗揍，没砸晕再吓到学姐。
希贝环顾四周，将视线放到书桌的抽屉上，她拉开抽屉将啮齿兽扔了进去，用力一推将抽屉关上。
抽屉里的啮齿兽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在抽屉中乱撞，它的尾巴没来得及收进去，被抽屉夹住，希贝又将抽屉稍微拉开一条缝隙，还下意识给它道歉，“不好意思呀。”
小型啮齿兽将尾巴慢慢缩进去，不再挣扎。
希贝才腾出手来抽出魔杖，点在断肠草蛇的额头，低声念咒，紧紧缠绕着希贝手腕的蛇尾无力地松开。
江童没有注意到断肠草蛇失去了意识，看完希贝的一系列操作已经让她很难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只听见希贝在问她，“学姐，宿舍里有很多这些小星兽吗？”
江童才回过神，解释道：“我以前也没在学校里见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大概是太久没人住了吧。”
说完后，江童的光脑传来一条消息，让她赶紧去学校门口接其他新生，她才如释重负地匆匆离开。
太久没人住了吗？
希贝看着手上昏睡的小蛇，将缠绕在手腕上的尾巴一圈一圈取下来。
房间中并不潮湿，光线也很充足，也没有任何食物，并不符合这两种生物的生存环境。
而且蛇和老鼠一起在个空间生存，就算小型啮齿兽不是老鼠，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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