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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给阴魂大佬唱首歌》


牧冷抱着‘蓝幽灵’在雨中随意拨拉着琴弦,‘蓝幽灵’根本不需要插电、音量也足够惊醒雨夜里熟睡的人们,牧冷弹了一会儿发觉无数虚幻的影子朝这边涌来,牧冷停下手中的动作,身上的冷汗和雨水一同往地上滴答着。

        这时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牧冷面前,牧冷立刻开门上车。

        “诶~又是你,出门没带伞?”

        牧冷坐在了车的后座上,抬头一看发现司机是之前送他到东安体育场来的那个憨厚的中年男人。

        “是!”

        这会儿牧冷没有心情聊天,因为光之神女提示他吉他声音不能断,要不然这些阴魂会散落到各处、附在活人的身上。

        “你的吉他声音挺好听的,这次去哪儿啊?”司机问道。

        “郊外公墓!”

        司机一听这四个字,本来发动着的车子当即被他关掉、熄火了。

        “你大晚上的去公墓干什么!?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今天是农历的七月十四号,这可不是什么好日子;别说去墓地了,我现在送你回家,今天晚上你最好不要出门。”

        “来不及了……”牧冷轻微地扫着吉他琴弦、无奈地说道。

        “什么意思,你还非要去墓地?那我不能送你去,你下车。”

        司机要让牧冷下车,牧冷不说话,依旧弹着吉他。

        司机看着牧冷还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出租车有了一些轻微的晃动,车窗上传来‘呲~呲’的指甲划着玻璃的响声。司机不明白怎么回事,想下车查看、被牧冷叫住。

        “别下车!”牧冷急忙喊道。

        中年司机停下手上动作、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牧冷,这时车身的摇晃更明显了。

        “我告诉你实情,你不要害怕;你的车子现在已经被无数的鬼魂包围……”

        牧冷这话一出,司机当时就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虽然看不到牧冷口中所说的鬼魂,可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车子的不寻常。雨夜里,出租车熄火停在路边、却自动的摇晃,车窗外又没有人,司机怎么能不相信牧冷所说的。

        “那你~你……”中年司机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牧冷。

        “你放心,我和你一样是活人。你现在最好马上开车,把我送去郊外的公墓,要不然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牧冷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自身难保。牧冷话音未落,出租车就伴随着一声啸叫冲进了雨幕,牧冷透过后车窗看到有无数虚幻的影子跟在车身后面。

        中年司机双手颤抖着握着方向盘,在很努力地把控着方向,但时不时地还是会左拐一下、右拐一下,这不是他造成的,是车外无数的鬼魂在作祟。

        它们听到牧冷的吉他声、想要进车里来,不停地在拍打着车身、车窗,司机都快要吓尿了,还好牧冷的前列腺算是健康。

        出租车司机害怕车窗外看不见的阴魂,这时牧冷反而觉得司机比那些鬼魂还可怕,因为他受到惊吓之后、开着车完全是在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牧冷担心自己到不了墓地就会丧命。

        出租车急速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奔驰,不管红灯绿灯都不停,好不容易有惊无险地到达目的地,牧冷下车之后忘记给司机付车钱了,转身一看,出租车早就疾驰远去了……

        牧冷站在一片荒野之地,前面就是这座城市唯一的公墓,暴雨还在无休止地肆虐着,黑暗笼罩了这一片阴鬼之地。

        牧冷喊话光之神女,关键时刻牧冷的脑海中空空荡荡、一丝声响都没有,安静得如同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恐惧在牧冷的心底滋生,他感觉到周围越来越阴冷。由于黑暗,他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能从周边突然阴风刮起察觉到鬼魂的靠近。

        青青弃牧冷而去,此刻牧冷唯一的倚仗就只有手中的‘蓝幽灵’了,情急之下牧冷大声喊道:“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弟弟妹妹、爷爷奶奶、兄弟同胞们,我给你们唱首歌好不好?”

        当然黑漆漆的墓地之前没有人回应牧冷的喊叫,牧冷自顾自地唱起来……

        《最后一天》

        想象了很久的这一天、来了!

        窗外的野花已凋谢,老狗闭上了眼。

        城外的墙角热闹非凡,可我走不了多远……

        还没能看看从前,与她相遇的地点,

        看看那些破旧的,或已消失的时间;

        孤独地挣扎了一辈子,此刻才记起那些,

        曾经有过的爱与情,现在才开始眷恋……

        等待了很久的这一天、来了!

        天空中白雪一片片,打湿了松散的屋檐,

        我坐在院中的竹椅上,遗憾和病痛围绕着我、度过了漫长的夜;

        来不及回想,闭上眼就到永远……

        这首歌是牧冷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写下送给自己的,这是牧冷想象的自己死前最后的景象。

        从出生起,牧冷就与疾病相伴,二十年来没有过一天轻松的日子。而在一个月前,医生告知他病情恶化、大概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牧冷得知此事、离开大学校园,所以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这首歌的曲调凄婉,牧冷唱来更是悲凉,像是阴阳路上的送魂曲,唱得郊外墓地被吉他声吸引而来的成千上百的孤魂嘤嘤齐哭,哭声涤荡山野、穿破夜空。牧冷的吉他声不停、歌声不停,直唱到阴魂归墓,唱到自己力竭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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