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怕的变化
既然已经有了行动目标，谭灵没再浪费时间，在计数的同时，走出房间，向客厅的阳台走去。
父亲坐在沙发上，端着手机，目不转睛。
母亲站在厨房，叮叮当当的砍着菜板，用菜刀剁肉。
在一定时间内，它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这让谭灵能够鼓起勇气，从它们面前经过。
走到阳台，那种怪异的窥视感传来，谭灵下意识的回过头。
没什么变化。
也没什么意外。
可那种有人偷看自己的感觉，就在自己转身时，就会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到来，让自己后背发凉。
谭灵不知道这种注视意味着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
也许是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有没有“不听话”，违反它们的规则，达成它们的杀人条件。
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谭灵深吸一口气，拿起花盆旁边的剪刀，打量了一番。
这大剪子很新，似乎被人保养过，保持着锋利和光洁，上面还粘着一些叶子和泥土。
“签订血契..”
谭灵没有再犹豫，将身上的创可贴揭开，挤出一些血来，滴在剪刀上。
就在这时。
似乎谭灵的行为触动了某些规则。
一个僵硬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谭灵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去。
母亲就站在谭灵的身后，歪着头，双眼突出，面色惨白。
“你，在干什么？”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僵硬。
搭配现在的表现，这和母亲外表一样的东西显得咄咄逼人，恐怖异常。
谭灵忍住拿起剪刀，扎她脑袋的欲望，有些结巴的回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你修理下植物。”
得到谭灵的回答，母亲下了命令：“你，剪刀，放回去。”
谭灵照做了。
因为血已经滴在了上面，没有反应，只能说明，这不是镰刀的化身。
只是一把寻常的剪子。
那自己把这玩意放下，一点心里压力没有。
“那就只剩下菜刀...”
谭灵心里盘算着，退出了阳台。
剪子不是，他也早有心理准备，这东西是遗物的几率是最小的，所以才最容易想到。
下一步，去厨房。
就在谭灵离开时。
母亲左手拿起剪刀，似乎看到上面粘了血迹，下巴一动，伸出一条紫黑色的长舌，舔了一下。
随后。
它的眼珠像是玻璃球一样，在眼眶内乱转着，上下牙齿相撞，发出“咯...咯...”声，好似兴奋了起来。
厨房内。
谭灵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母亲的胳膊一上一下，正在剁肉。
她还在里面！
“那刚才站在我身后的是谁？”
谭灵后背发凉，退后几步，看向阳台的方向。
之前的“母亲”已经消失了。
那把剪子也被放回了原位，光洁如新。
“这家里绝对不只我们三个...”
谭灵的心里生出了这种想法。
自己，父亲，母亲，还有一个东西，一个可以变成他们每个人模样的玩意，来去无踪。
也许它就是这梦里的鬼。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藏起来了，还是可以隐形，或是干扰了我的认知？”
发现一个隐藏起来的第四人，谭灵的心里压力倍增，额头出了些汗。
那窥视自己的东西，也许是它也说不定。
“可恶，这噩梦里到底有几只鬼...”
那种发毛的注视感传来，谭灵咬牙切齿的站在原地，转头转脑的，看向四周。
未知，永远是最恐怖的。
它的存在，给谭灵敲响了警钟。
“冷静...它之前没有动手，现在也是，似乎不具备主动杀人的能力，不然我早就死了。”
这样心慌了几分钟后，谭灵深吸一口气，重新冷静下来。
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将血滴在那菜刀上。
这样想着，谭灵走进厨房，站到母亲旁边。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还有那熟悉的恶臭。
在案板旁边，有一块带皮的，是一条腿，连着一部分其他的肉。
她还是同以前那般，右手一上一下，菜刀落在案板上，规律的剁肉。
“菜刀在她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将血滴在上面？”
谭灵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开始动用大脑，想办法。
先尝试一下。
谭灵对母亲说道：“妈，我来帮你剁吧。”
听到他的请求，母亲停下了动作，右手落下后，就不再抬起。
她放下菜刀，后脚向后一步，前脚才跟过来，倒退着，非常僵硬。
“你，来。”
母亲的嘴巴一上一下，对谭灵招手，示意他代替自己。
就这样，她退了一个身位，让出了位置，似乎同意了，有人来帮自己忙。
于是，谭灵一咬牙，顶了上去。
那把粘着血和肉末的菜刀立在案板上，足有小半个拇指那样深，谭灵拔了半天，才给拿下来，差点跌倒。
这足以看出，这个“母亲”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那案板上有一条非常明显的裂痕，越来越深，几乎要给劈开。
这也是母亲那异常规律的手起刀落，所留下的痕迹。
这绝对不是人体能达成的。
至少一个身材纤细，柔弱的女人，绝对无法做到。
“我已经事先咬开了食指的手指肚，只要将血抹在刀背上，就算成功。”
谭灵心里这么盘算着，举起菜刀的同时，伸出食指，按在刀背。
菜刀落下的同时，谭灵也将血抹在了上面，如同之前预期的那样。
可没有一点反应。
这菜刀和那镰刀一样，血腥，锋利，可并不是遗物的化身。
第二个预测也被推翻了。
“可恶啊，那镰刀到底变成什么了？”
谭灵在心里怒吼着。
这该死的噩梦，到底将厉鬼的遗物扭曲成了什么东西？
剪子也不是，菜刀也不是，可家里根本没有一点和镰刀沾边的东西了。
无论从功用，形状，还是属性，没有一样贴近的。
而且，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不行，母亲既然让我来，就是我要做完她原本做完的工作，不然就是违反命令，是不听话的表现。”
谭灵手里的菜刀一上一下，剁着肉，却感觉有点骑虎难下了。
这么大块肉，还要将骨头砍断，以自己的体力，根本难以一次性的完成。
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
该怎么办？
“当！...当！...”
脑内思考着，谭灵一下一下的砍着案板，剁着肉块，右臂越来越酸。
最后，谭灵只能双手握着菜刀，喘着粗气，上下起伏的速度越来越慢。
那肉块还有很大的一部分。
自己根本剁不完。
“妈，我看差不多了，接下来还是你...”谭灵停下剁肉，转头看向母亲。
“你，来。”
母亲重复着之前的话，似乎没有同意谭灵的请求。
谭灵咬牙切齿的回复道：“我已经砍不动了！”
“你，怎么不听话了？”母亲一歪头，如同死鱼的双眼盯着谭灵，好似一个已经毫无生气的死物。
和以前一样。
谭灵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剁。
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自己会活活累死的。
在母亲的注视下，已经走投无路间，谭灵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
谭灵大开大合的砍着案板，然后装作脱力一般，“啊~”的一声，将菜刀甩飞了出去。
“当啷~”
菜刀掉在了地砖上，发出脆响。
谭灵转头看向母亲，等待着她的反应。
母亲站在原地不动，头掉转了一番，看向那把菜刀。
随后，她僵硬的迈起步子，每一个动作都停顿一下，右手捡起菜刀。
“咔——”
立在原地，母亲的下巴一动，张开嘴来，伸出一条紫黑色的长舌，舔了刀背上的血。
这一刻，好似某种条件达成了。
“咯...咯...”
母亲又发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声音，嘴没有一开一合，而是始终都张着。
可这笑声确确实实是从母亲的嘴里发出的。
从她张大的嘴里，谭灵看到了一对绿色的光点，如同萤火虫的光芒。
应该说，是一对狭小的双眼。
有什么东XZ在她的嘴里，发出“咯”“咯”声。
与此同时，那种怪异，让人毛骨悚然的注视感到来。
这次，谭灵彻底看清了那种注视感的来源。
一双恶鬼的眼瞳。
“咔——咔——...”
在谭灵的注视下，母亲的双腿，双脚，以及身体都开始拉长，越来越高，嘴边出现两条缝隙，似乎变为了瘦长而又僵硬的人偶。
长手长脚的母亲嘴巴一上一下，发出咯拉咯拉的声响，双眼也亮起了绿色的光。
它右手抓着菜刀，左手握着剪子，挥舞着，像是一只正在捕猎的大蜘蛛动起前肢，朝谭灵逼近过来。
似乎是因为谭灵没有听话，母亲发生了某种可怕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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