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留疤
博启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有自信的,身后带着的两名亲兵,也是跟了他几年的了,光是配合就已经是十足默契。
前方一人开路,后放一人掩盖踪迹,中间的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路上除了偶尔的一些小动静,更多的还是风声。
回想着脑海中的地图,解封基本上画了一个八分像,博启凭借着过目不忘,紧紧的记在脑子里,依靠着良好的视线,凭着清淡的月色在黑暗中辨别方向。
七拐八拐,前方出现了一条大路,有些潮湿的溪水旁容易留下痕迹,博启犹豫了几秒,朝着身后指了指旁边的树。
身后两人点头,一前一后地跳上了树干,片刻过后垂下身子:“有火光,很模糊。”
博启判断着来时的方向,对比了下地图,前方过一个小山丘就是三菱村,有火光除了是齐国的驻兵之外,也可能是一些寻常老百姓。
他轻声跳上了旁边的树,带人越过了溪。
渐渐往前的大路,少了许多的遮盖,将身子弯到了最低的限度,博启差一点就要整个人趴到地下爬着走了。
小山丘上的绿植比起后方树林里的要多很多,经过平坦的一段路程继续往前,火光越来越明显,博启抬手停下步伐,借着树枝的遮挡看前方。
零零散散的兵围着火,有几个靠着旁边的树睡得正熟,远处的几个帐篷前人来来往往,边上巡逻的人打着瞌睡,月色渐渐往上,万里无云,此时正好是睡觉的好时机。
博启有着十足的耐心,同一个动作保持了大半个时辰,连手都不动分毫,直到火光边上的几个人都已经打上了瞌睡,他缓慢的伸出手,叫身后的人从后方绕过去。
穿着轻甲的脚步格外的小,借着火里的噼啪声掩盖的非常好,博启脚步轻快,抓准时机从山丘上方飞越了过去,突破了这小小的驻地,前方的人马越来越多。
博启步伐越来越慢,隐藏的时间越来越长,远方天上泛起了鱼肚白,桓铠站在城楼上的背影已经成了一个弧度,他靠着旁边的柱子,已经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解封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思睡觉,眼看着天色大亮,晚上出去的三个人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旁边竟然还传出了呼噜声,他忍不住,抬脚踹了一下。
桓铠没有稳住身子,差点倒在地下,他扶住了旁边的柱子,眼神还有点迷糊。
“怎么?人回来了?”
“还没。”解封皱着眉头:“天越来越亮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桓铠打着哈欠:“放心,按我的了解,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桓铠这个毫不担心的样子,解封无法理解,站在城楼上吹了一个时辰的风,在快要正午的时候等到了人。
两位亲信脸上有了许多的刮伤,完整的衣也被刮破了很多洞,手上和脚上沾满了泥土,比起两个人的狼狈,后面的博启就显得十分干净。
身上的轻甲跟走时差不多,脸上没看到有什么伤,连两只手上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鞋底上有小一部分的泥土之外,身上没有丝毫的脏乱。
解封急忙的叫人打来了水,博启洗了个手,换下衣服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了口茶,才在解封有些期待的眼神之中开口:“兵马零零散散,基本没什么防备心,估计人马大概在五千左右,有一些受伤的士兵在三菱村休养,主将在屋里睡得正熟,留了个副将在外面主持大局。”
博启一字一句的说着,随后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了一个大概的布防图,“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大批人马聚集在三菱村下方,紧靠于树林,其余的都是一小批的聚集在村中的房里。全体都十分的散漫,没有看到几个干正事的,基本上可以断定,就是想把你拖死在这里,让你没有机会去往康城。”
“这点破人,追了我这么久,就凭着他们人多,”解封咬牙切齿的说:“我真的是忍够了。”
博启笑了一声,侧过头看着站在窗边的人,开口道:“你要多少人?”
桓铠看着远方的天色,把白面扇子放在了窗台,“三千足够。”
午夜,三菱村响起一阵哄乱,突然而起的凌乱之声,夹杂着兵器相撞的声音,站在人群中的少年穿着一身银色轻甲,右手握着一把长剑,三两下解决了旁边屋子里冲出来的人。
“先找主将。”
屋子里昏暗的火光点亮他的侧脸,脸上的血液顺着脸颊流到下巴,随着下巴的跌落,划过了轻甲。
“将军,这边已控制。”
“将军,这边已解决。”
“把人都给我捆好了,一个都不能放跑,”桓铠大声道,右手往后一抓牵来了一匹马,干净利落的一个翻身,又解决了冲上来跟两个齐兵。
马蹄声渐渐响起,齐国主将在睡梦中睁开眼睛,透着远处的火光打开了门,长剑直抵喉咙,夜色中的少年带着邪笑,“齐哈尔,许久未见。”
齐哈尔皱眉,看着院中站满的人马,门边的副将已经被捆起来扔在了一边,他眼神直勾勾的看向马背上的人:“桓将军?”
“没想到齐将军还记得我,”桓铠单手扯着缰绳,带着血色痕迹的嘴角,在夜晚中格外的邪气:“既然如此,还请齐将军不必反抗,也给我方将士省下点力气。”
齐哈尔大笑了两声,“没有想到博国竟然还能派兵过来增援,不知什么时候与燕国达成了协议?”
“这个并不需要将军关心,我也只是遵从军令,”桓铠笑道:“我出城可是答应我方启南王,将以最快的方式,最少的伤亡,解决这一场的战斗。可是……”
他停顿了片刻,眼角有些低垂说:“我方还是有些许的伤亡,所以现在本将军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为了齐将军的安危,希望你乖一些,不要多做反抗。”
刀光一闪而过,桓铠身边站着的亲信还没来得及反应,恍然间感觉肩膀被人拽住,往后扯了一把,然后整个人腾起了身子,他被人拽着后衣领在空中翻出了一个弧度,落地时就看见手臂已经被利刃划破了,有点深的伤口往外蹭着血液,旁边的将士飞快的帮忙包扎。
桓铠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右手还残留着血液的温度,是他刚刚救人的时候,亲信手臂上的伤口喷溅出来的。
齐哈尔手中还握着残留血液的刀刃,在清冷的月色下泛着光。
亲信包扎好伤口,再次望向马背上的那个人,视线有一瞬间就停顿,开口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将军,你的脸。”
桓铠随手擦干了手背上的血,感觉到脸颊上的疼痛,是刚刚救人的时候,被前方的齐哈尔偷袭的,动作很快,在那一瞬间来不及躲避。
感觉到血液的渗出,带着点疼痛,桓铠抚摸了一下那个伤口,伤口不大也不深,只是刮破了表皮。
“呀!”桓铠冷笑了一声,扬起的嘴角有嗜血的意味:“看来齐将军是不打算,让我全乎的把你带回去了。”
手起刀落,长剑在半空中划下了弧度,剑柄上的白色流苏随风飘动,齐哈尔握着利刃的右手被硬生生的砍了下来,随着一声尖叫,血液喷溅到了马背上,染透了青白色的盔甲。
启南王手下的两名大将从不说空话,桓铠带着三千的轻兵,趁着当天的夜色,潜入了森林,用了半个夜晚的时间,把三菱村洗劫一空,清空了凌乱的道路,俘虏了几千人,包括正在睡梦中的主将与副将。
解封在天亮时分,打开城门,桓铠穿的轻甲早已染红,扎高的长发有些凌乱,他迎着风,手握着长剑,脸上扬着笑。
博启站在城楼下,桓铠跳下马。
“桓将军破相了。”
解封看着桓铠右脸颊上被利刃划破的痕迹,伤口不是很深,渗出了一丝丝的血迹。
桓铠用指尖抹了一下,撩起了额间的碎发:“无碍,他用刀伤了我,我也用剑伤了他。”
话音刚落,后方的两名将士拖着独臂的齐哈尔从解封面前走过。
“这位是?”
“主将,齐哈尔。”
“就是他伤的你?”解封问。
桓铠点头:“若不是你说要将主将活着带回来,就凭着他给的这一个小伤口,我能将他五马分尸。”
博启从后方走了上来,拍上了桓铠的肩膀:“控制的不错。”
桓铠应了一声,随着人马走进城中,控制着内心的暴戾,飞快的洗去了一身的血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他站在窗边,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掌,拿起了放在窗沿上的那把白扇,压下了心里无端升起的暴戾。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桓铠连着干了几杯水,总算是让干渴的喉咙舒服了许多,博启站在他的身后制定了后两天的计划。
“博启,我脸上这一道伤,会不会留疤。”
博启刚研究好沙盘,侧头就见着满含泪水的双眸,他嫌弃的退了一步,说:“堂堂大将军,留个疤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桓铠调高音调:“我这张脸在国都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都能把四大美人比下去,要是留了疤以后我怎么见人。”
博启盯着沙盘:“我可以拿这沙子埋死他吗?”
解封:“刚刚在马背上拿着剑的人和眼前这一个,真的是同一个人?”
桓铠对着屋里头唯一的一块铜镜:“天呐,不会真的破相了吧!昨天晚上就应该一剑杀了齐哈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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