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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战争


那晚阿远回来,满脸欢喜的和苏令意说皇后娘娘有多么好看,仿佛仙女下凡。皇帝样貌气度都是一等一的好,与皇后娘娘宛若神仙眷侣。最重要的是,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周砚都牵着她的手,还说明天也要带她出去。

        “真像梦一样。”阿远喃喃道。

        仙女教母给灰姑娘施了法,让她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坐上豪华的南瓜马车,成为异国公主,参加了王子的宴会。到了十二点,一切消失,只留下一双水晶鞋证实这不是一场梦。

        苏令意希望阿远也能有一双水晶鞋,这样即使其他的东西都是假的,至少还有一件东西能令她改变命运。

        也不一定会这么惨,苏令意安慰自己,也许当今圣上待人接物一向和蔼可亲的,也许周砚突然良心发现,决定好好爱护阿远,也许特意带她们来秋猎只是因为周砚的功劳惠及妻子……也许这一切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都是苏令意小人之心。

        她早已预感到悲剧,眼中的悲凉宛如一阵秋风,从眼底吹上心头。

        自周砚从西域回来后,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人都知道,燮朝的铁骑已蓄势待发,只等东风一至,就趁势而起,踏遍西域。

        骏马的嘶鸣响彻整个原野,铁骑踏在紫瓣黄蕊的小花上,小花化作一滴紫色的泪,浅浅的印在马蹄上,在下一次触地中被黄土掩去。

        第二日,周砚果然又来了。

        他给阿远牵来一匹枣红色的母马,阿远亲昵的摸了摸马背,脸上的欢喜昭然若揭。

        “去试试。”周砚笑着说。

        阿远不再忍耐,利索跨上马背,持缰扬鞭,马儿小跑出去,阿远悠悠转了一圈回来,眼中亮晶晶的,是在周府没有的异彩。

        接着长鞭凌空一抽,马儿又飞快窜了出去。

        衣袂与发丝飞舞在空中,银铃般的笑声流传在风里。澄澈的蓝天下,她仿佛草原精灵,在广阔的天地中自由驰骋。

        阿远是属于草原的,苏令意由衷的有一种感觉,阿远不应该来燮朝。

        周砚没有离开,看着阿远渐行渐远的背影,和煦的笑容里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像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树。

        “周大人。”

        周砚从自己世界抽离,歉意的对苏令意笑了一下。

        “要打仗了吗?”苏令意直言道。

        周砚似乎愣了一下,苏令意继续说:“叫我来是因为皇后娘娘想见我,那么叫阿远来是为什么呢?我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理由了。”

        周砚低头轻笑几声,“难怪阿远喜欢你。”

        乌戎人在边境烧伤抢掠,无恶不作,在各种版本的流言中,他们身形高大,一掌能拍死一个人;或者他们有三头六臂,等闲人不可近身;又或者他们青面獠牙,残忍嗜血……

        不管哪一个版本,都把乌戎人形容的宛如恶鬼。没有见过乌戎人和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难免心生畏惧,坐视不理恐会酿成大祸。

        而阿远,就是破除谣言最好的例证。

        “她喜欢谁你不知道吗?”

        周砚垂下眼眸,鸦羽般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

        此时,阿远已跑出一段距离,勒马回首,坐在马背上朝他们挥手。离得太远,看不清表情,但苏令意就是感觉她是笑着的,灿烂如骄阳,这个草原上再找不出一个比她还明媚的人了。

        “我去找她。”

        周砚也上了马,他一介文弱书生,马术倒也不差,很快就到了阿远身边。

        皦玉色的衣袂与程红色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宛如夕阳染红了白云,一前一后,离开了苏令意的视线。

        如果早知结局是悲剧,那中途的欢喜还有没有意义?

        “苏小姐,皇后娘娘有请。”清秀白净的小太监站在苏令意左侧,微微俯身。

        苏令意一怔,知道不可拒绝,小幅度的点点头,“多谢。”

        皇后娘娘的营帐只比皇上的小一些,豪华程度非阿远可比。虽然只是临时搭建的,金碧辉煌的摆设却一应俱全,看得苏令意眼花缭乱。

        皇后娘娘坐在正中,身后一边各站两个丫鬟,梳一样的发髻,衣服款式相差不多,那衣料与发饰较之寻常人家的小姐,恐怕更华丽些。

        再看那样貌,秀而不媚,气质不凡。将这些个“小妖精”放在身边,难道不怕被皇上看上吗?

        苏令意的视线偷偷移到皇后娘娘身上,只见她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拈起一颗紫葡萄,葡萄刚洗过,水亮水亮的。皇后娘娘手指纤长,皮肤白嫩,指尖与关节处有一层烟霞似的淡粉,比那葡萄还诱人。

        在看到皇后娘娘的脸时,苏令意终于明白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毫不在意的把这些亭亭玉立的美人放在身边,她们的美在皇后娘娘的衬托下,如几颗沙砾混进了一整片的沙漠,平庸、无趣,再找不出来。

        朱唇微启,“起来吧。”

        苏令意站起来。

        皇后娘娘看了她两眼,又道:“走近点。”

        苏令意走到她身边,她挑起苏令意下巴,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叫那小子红星鸾动了呢?”

        “娘娘,感情这事谁说得准呢?”身后的丫鬟笑道。

        江眠春松开苏令意,将身子靠回去,眉头轻蹙,“你说,楚尽到底看上你哪里了?”

        倘若是其他人问这个问题,苏令意大可大言不惭的说,楚尽看上她的脸蛋,对她一见钟情,可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苏令意再这么说,未免也太没说服力了。

        难道说楚尽喜欢她冷漠无情?喜欢她贪财好色?喜欢她满嘴跑火车?

        苏令意支吾半天,愣是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楚尽本来也不喜欢她,她也不值得任何人喜欢。

        “罢了,谁让那小兔崽子喜欢?”苏令意不明所以,乖巧的低着头,又听江眠春道,“伸手。”

        江眠春从侍女手中拿过一个雕花红木匣子,取出一个手镯,拿起苏令意的手直接带了上去,玉石冰凉的手感让苏令意大梦初醒般的一震,呢喃道:“娘娘……”

        “瞧不上我这镯子?”江眠春斜睨她一眼。

        “不是,我只是一个丫鬟……”事情的发展超乎苏令意的预料,她有些发懵,不是说古代门第观念极重,娶亲讲究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皇后娘娘看起来不像要反对的样子。

        江眠春顺手拍了一下她的手掌心,道:“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时候你怎么不讲门当户对?现在说这些废话作甚?”

        苏令意哑然,内心偷偷反驳,他们也没有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过呀……

        不过嘛,这事对她没有什么坏处,也犯不着解释,若是楚尽不满意,让他自己去说去。当下看着手腕上水头极好的玉镯,心情也是极好的。

        “谢皇后娘娘。”

        美滋滋的出了门,没走两步就遇上了楚尽,顿时瞳孔放大,急忙把手往身后藏,可惜已经晚了。

        “谁给你的?”楚尽皱着眉头问。

        “皇后娘娘,”眼见楚尽神色不明,又急忙补充道,“你要要回去也可以,但必须要用银子来换!”

        一副色厉内荏的傻样儿。不过看见她如此宝贝,楚尽的心里还是微微荡漾了一下。

        咳嗽两声,面色平静的说:“给你你就拿着。”

        苏令意这才把手拿出来,爽朗的拍了一下楚尽的手臂,“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知道我不小气还做出那副姿态?楚尽对她的心口不一表示不屑。

        “喜欢这些东西?”

        苏令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当然啦,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不过你可以和皇后娘娘说说吗?下次要送我东西,直接送银子就好,送这些我还要拿到典当行去换成现银,怪麻烦的。”

        “……”他就不应该对她抱有太大的期待,“不准换。”

        “啊?”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这镯子不准换!”

        天空中没有一缕云,澄澈的蓝蔓延至地平线。风不见了踪影,连落叶都变的温柔。

        苏令意忽然理解了什么,闷闷的说了句“知道了”,然后低头跑开。

        难以招架,真是难以招架。

        营帐里没有点灯,苏令意以为阿远还没回来,一进去就被床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阿远?”

        阿远抬头低低应了一声。

        苏令意刚才还如小鹿般跳跃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找出火折子,将帐内的灯都点亮,坐到阿远身边,握紧她冰凉的手。

        “要打仗了。”阿远轻轻的说道。

        苏令意知道,那个明艳光彩的阿远不见了,她又变成了周府那个死气沉沉的阿远。

        她惨淡的笑了一下:“我还奇怪,周砚这几日对我这般好,像做梦一样,我每日担惊受怕,生怕一觉醒来又变回去了。”

        “阿远……”

        “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这都是真的。”阿远吸了吸鼻子,笑得比哭还难看,“打仗也好。如果燮朝赢了,那乌戎骑兵就不用整日去沙漠游荡,塔娜姐姐就不用和丈夫分隔两地了。乌戎赢了也好,兴许我就能见到公主了,我好久没见她了,我想她……”

        阿远说着,强硬的逼着自己微笑,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坠。

        “别说了。”苏令意紧紧抱住阿远。她愿意往好处想,但所有人都知道,战争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阿远说塔娜姐姐也是公主的侍女,每当她丈夫回来的时候,就是她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他们总是会带回来一些珍贵的东西,比如盐、菜蔬、精美的布料、好看的罐子等等。

        相比起阿远的雀跃,公主就要淡定的多。

        金累丝嵌珠宝蝶金簪在她手中宛如一朵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翻转着把玩两下,就放回原处。

        黑衣士兵来来往往,忙着搬东西,忙碌之余还要抽空应付聚集在他们身边的女人们。

        哈斯奶奶说,今年冬天大家都不用挨饿受冷了。大家都很开心,除了公主。

        沙漠里吹来一阵风,风里带着沙砾的锋利与粘腻的血腥味。她看着士兵衣服上凝结成紫褐色的阴影,眼神仿佛阴沉、岑寂的乌云笼罩着大地。

        阿远举着刚找到的琉璃茶盏,又慢慢放下,“公主,你不开心吗?”

        公主接过琉璃盏,黄绿色的玻璃晶莹剔透,折射出别样的光,“烧杀抢掠,终不是长久之计,阿大糊涂。”

        乌戎是个好战的民族,阿远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战争是值得庆贺的,只有胜利才有资格享用战利品,她没觉得杀人越货有什么不对。

        公主在阿远似懂非懂的眼神中说,她不喜欢打仗,战争除了死亡,没有任何意义。

        很多年后的今天,她有些理解公主了。

        在周砚到来之前,公主总是孤独的。

        空洞的眼神宛如窗户,注视着荒凉的朔野,枯草被烧成黑白相间的灰烬,飘在空中宛如肮脏的雪,难闻的焦臭味、惨白的草地,凄凉的无可救药。

        周砚的出现让泛着光泽的湖面出现一圈涟漪,倒映出蓝天白云。

        阿远知道,公主也是喜欢周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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