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最后一战（8）

看到科尔努诺斯露出迷茫的表情，苏堇沉下眼眸，缓缓道：
  “你知道了你不该知道的事，而且毫不怀疑地认为这个信息一定是正确的，拿它当作筹码来和我谈合作。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一个人类身上，我一定会认为他是被精神污染了。”
  科尔努诺斯的神色染上了惊恐，“你在说什么？我可是邪神！我怎么可能像弱小的人类一样被精神污染！”
  直播间：
  【说真的，邪神也会被精神污染吗？】
  【如果科尔努诺斯真的被污染了，那是谁污染了他？】
  【像科尔努诺斯这种级别的邪神，能污染他的也就只有母神了吧？】
  【不对吧，母神在苏神肚子里呢，她的意识一直被压制着，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污染科尔努诺斯？】
  【我也感觉污染科尔努诺斯的不是母神】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母神是故意设了一个局，假装被苏堇吞噬到体内，用这种办法来降低苏神对她的防备心？】
  【那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得不偿失啊】
  【你们都忽视了一个关键人物】
  【谁？】
  【秦欲。他从进入第四关开始就变得像木偶一样，只会安静地待在苏堇身旁，毫无自我意识可言。可强大如他，真的是被系统剥夺了意识吗？】
  【你的意思是说，是秦欲洗脑了科尔努诺斯，他这么做图什么？】
  【是啊，秦欲要是想告诉苏神他原身的具体位置，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搞这一出干嘛】
  【可能是因为他在冥冥之中受到了某种限制，不能直接告诉苏神，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来逃避检测。也有可能他之前对苏神的俯首称臣都是装出来的，他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想要利用苏神】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这个阵营之战判定最终输赢的方式和秦欲的原身有关？为什么他明明也是邪神，人类阵营却要解救他的原身？把他放出来对人类真的有好处吗？他一个邪神，就算是与其他邪神不同的异类，他也是从邪恶中诞生的生物，怎么会成为创世神的信徒？】
  【再往更深的一层分析，系统在这里面所扮演的角色也很可疑。简单来说，系统创建这些子世界，把人类和邪神拉进来玩游戏，是出于什么目的？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所求是什么？】
  【对的，以前系统一直给我中立的感觉，但自从它把这场阵营战最后的通关条件设定成和秦欲的原身有关，我就觉得它的身份……你们谁还记得，苏神在带队进入第三关的天空之前，质问过秦欲他和系统是不是有关系？现在看，或许苏神当时的怀疑是对的】
  【卧槽，你们再分析下去，我的脑干都要烧没了】
  苏堇看着科尔努诺斯，忽然朝他伸出手。
  科尔努诺斯察觉到不对劲，他想要立刻抛弃伊恩的身体，却在要抽离意识时失败。
  苏堇对他微笑，“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下一刻，伊恩身穿的白袍之下亮起银白的光芒，科尔努诺斯这才发现，伊恩的身体上被画满了困神的阵法，与他之前传授给疯子的阵法脉络如出一辙。
  “还要感谢你让我回忆起困神阵的画法，不然我真不记得某些复杂艰涩的细节该如何动笔了。”
  苏堇轻飘飘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像是利刃一样刺痛了他的意识。
  下一秒，一股极其强大的精神力量侵入了他的意识，直接从他的记忆深处调取了那个坐标的后半部分。
  “我都看到了，原来是这样。”
  苏堇轻声说完，终于收回了手。
  被困在伊恩体内的科尔努诺斯这才被解除了控制，他的灵魂还在因为她留下的灼痛不停战栗着，他恐惧地看着苏堇，却不敢流露出分毫恨意。
  卡喀亚嚼完了邪神同类的残肢，踱步回了科尔努诺斯身旁。
  看到科尔努诺斯的惨样，卡喀亚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个喜欢算计别人的自大狂也有今天。”
  科尔努诺斯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总算明白了人类俗语打狗要看主人的含义。
  苏堇在得到全部的坐标后，沉思了一会儿。
  温晗处理完了那群邪神留下的烂摊子，低声问她，“这个坐标是真实的吗？秦欲的原身真就藏在那里？他——他真的会站在你这一边吗？”
  她问的不是秦欲会不会站在人类这一边，而是他会不会站在苏堇这一边。
  因为她和那些贪心又喜欢自欺欺人的人不一样。
  自始至终她都明白，像秦欲这样强大的存在根本不会把人类放在眼里，他做的所有事，带给人类阵营的所有好处，都是因为苏堇代表了人类阵营。
  对人类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秦欲真的忠于苏堇。
  这样一来，只要人类阵营不做伤害苏堇的事，他就也不会与人类为敌。
  否则，他绝对是比三大邪神加在一起都更危险的存在。
  苏堇盯着秦欲木偶般的身体，看了一会儿他脸上格式化的微笑，然后垂下眼眸，温晗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在一分钟后听她答非所问道：
  “我要画一个传送阵，另一端就是他的藏身之地。你们不用和我一起进阵。”
  温晗错愕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苏堇心平气和道，“那里对我来说，也是充满了未知的地方。就像秦欲这个人，在我心里也充满了未知一样。我不想你们和我一起涉险，因为我没有把握保护好你们。”
  温晗心里有些难受。
  从她在副本里遇见苏堇开始，就一直是苏堇在保护人类，可人类为她做了什么呢？
  有很多人都认为，因为苏堇是神明，所以她保护人类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温晗从不觉得苏堇的付出是天经地义。
  就像信徒对神明不该只有索取，那种只想要神明庇护和满足心愿的心态叫贪婪，不叫信仰。
  沉默了片刻后，温晗对她道：
  “如果你觉得我的能力还可以派上一点用场，就带上我吧。我是一名战士，自愿为这场战役献上我的生命，所以你不需要对我的生命负责。
  尊敬的神明，求您成全我为您而战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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