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玄墨
“到了。”墨谛停下车，不远处是一座可以堪称城堡的豪宅，外墙的装饰金灿灿的，不免有些晃眼。
“你告诉我，这不是你的风格好吗？”离雨见到正门上挂着的乾坤八卦镜，抽了抽嘴角，神他妈奇葩装修设计！
“当然不是，这是我爸主持设计的，”墨谛也很嫌弃地瞅了一言那金灿灿的墙面，“我不喜欢回家的一半原因就是因为家里这个恶心的装修。”
“二少爷回来啦，”从门里走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花白头发的老头，面相很是慈祥，“老爷他们正在正厅用餐，二少爷你赶紧进去和老爷他们说说话，可有段时间不见了！”
听到这，墨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不用，我去爷爷那边看看，晚上宴会开始的时候再叫我。”
“好，不过，”老头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老爷之前交代的继承人人选的事……”
墨谛听懂了意思，让出一步，身后的离雨就和老头正面相望。
“看来两位少爷都能通过第一关了。”老头对着离雨和善微笑。
“什么意思？！”离雨越发感觉墨谛有什么东西瞒着她，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后腰的软肉。
“哎哟小雨！”墨谛吃痛挣扎开，很快又摆上了他的招牌微笑，“你马上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我不会伤害你的。”
“跟我去爷爷那吧。”没给离雨拒绝的机会，墨谛直接拽着她奔向城堡，哦不，是豪宅后侧的另一处院落。
离雨直接开始摆烂，如果到最后墨谛没帮她找回记忆，她就断了他的腿，划了他的一张好脸，让他下半辈子都不能出门浪荡，坑蒙拐骗。
清心院。
这处院落要比前面的装修好太多——白墙青瓦，院落周遭被细竹簇拥，清风徐来，斜影映画。
“这是我爷爷的住处，”墨谛介绍道，对此处的建设十分骄傲，“我和爷爷一起修的。”
“嗯。”离雨认可地点点头，暗自诽腹：你爸和你爷爷是亲父子吗？这审美差别堪比雍正乾隆啊！
“阿墨。”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木漆雕花的大门缓缓被打开。
墨语身穿一席灰白色长袍，双手背在腰后，短发已尽数褪成白色，可是神态却依旧炯炯有神。
“爷爷。”墨谛上前，面对这位爷爷，他表现得倒是很乖。
“哎？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啦。”墨语一眼就捕捉到了后排的离雨。
“额，”离雨尴尬的对上视线，“爷爷好？”
“嗯。”墨语满意地捋了捋胡子，“都进来说话吧。”
三人坐在了小客厅的竹制沙发上。
“这孩子叫什么名啊？跟爷爷介绍介绍，日后也好称呼。”
“她叫离雨，爷爷你以后叫她小雨就好了。”墨谛快速回答，被抢词的离雨沉默ing。
“好好好，你和墨谛要好好相处啊。”
“嗯！”在爷爷炽热的眼神下，离雨被迫回答。
该死的墨谛，刚才不是抢答得很不错嘛，这个问题怎么不抢？
你爷爷对她的身份是不是有些误会？
接着，墨语就对着离雨讲起了自己家里的恩恩怨怨。
墨语是玄墨正统的继承人，掌门后主张弘扬发展家族传统术法，古书，祭器，青铜法器和各类驱鬼古符法阵——但是这种方法不仅需要大量的古籍阅读基础，还要苦学苦练数载，大多人被这种慢成又煎熬的出师培训打败。于是，墨语掌门期间玄墨弟子稀少，驱鬼生意和风水宝器的售卖也不景气。
“他们那些没用的，走了就走了，”墨语叹了口气，又摆出愠怒的表情，“让我生气的是我儿子！”
墨云是墨语唯一的儿子，他一边承担玄墨日渐没落的压力，一边尽心尽力传授儿子毕生所学。可是墨云非但不领情，还整日痴迷西方驱鬼驱魔的法术，不学精，跟那些放弃玄墨转投他门的弟子一样指望几日出师。
后来墨云不顾父亲反对娶了一位西方巫女媳妇，二人瞒着他对玄墨上下大改，消减多数繁杂的传统术法，全员转学西方驱鬼术，运用西方法器。
当时当时西方元素盛行，境内也有发现西方鬼怪，而且西方术法主要依靠昂贵法器，成效很快，玄墨又再次崛起。
“墨云那个不孝子，家里装修搞得花里胡哨的就算了，竟然还想要改掉祖上传下来的驱鬼技艺！”墨语拍着桌子，“小雨你说，这不是数典忘祖吗？！”
“可是，他让玄墨重新崛起是事实啊。”离雨客观地回答了墨语的问题。
“我知道，所以我毫不犹豫把掌门人位置给了他，”墨语愠怒的神情转为忧愁，“我只是觉得，我们祖上几百上千年的文化传承，断在我手里了，我对不起他们。”
四大玄门的情况，离雨也有所耳闻，如今玄墨虽然风头正盛，却已经是西方的天下了。
听完这话，三人不由自主沉默。
“好了爷爷，你也不要总想这些了，这不是还有我嘛。”墨谛率先打破了沉默，仍然挂上他的招牌笑容。
“是啊，还好你愿意听爷爷讲的那些拗口繁杂的古术，爷爷我算有了衣钵传承了。”
“不提不提了，你们听我老头子说话也该累了，赶紧休息休息，晚上那晚宴，可很累人。”
说罢，墨语起身往自己的房间晃晃悠悠走去，口里还哼着听不懂的小调。
“小雨，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墨谛托腮看着离雨，离雨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你有事？”能不能不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我爷爷他承认你啦。”
“承认什么？”她的相貌？还是才华？离雨抽抽嘴角，不至于不至于。
“没什么。”墨谛挑挑眉，心情很愉悦。
“你不要忘了我答应你的条件。”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记忆的。”墨谛收回了视线，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与你而言，我是刚刚见到几天的陌生人，不必过分熟悉，只要相互索取所求之物；
可与我而言，你是我艰难困苦时的光，是从小朝夕相处的亲人，是我，想一辈子陪伴的人。
小雨，你可不可以对我不要那么冷漠？不然我真的会后悔，我做的那些事，走的那条路，对不对。
希望日后，你永远不要知道，我这个罪人和你的一切过去，我们一起，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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