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一个星期后，医院搜寻的粮食被吃得差不多了。听说外面出现会异能低阶丧尸，巡逻的队伍也不敢再出去了。
食堂停止供餐，每个人分配一块面包。这些面包还是食堂阿姨，用面粉做的。不过选择面包的人少，选择馒头的人多。
面包不顶饿，馒头可以。
何湫湫她们也没有小零食可以吃了。
米雅哭唧唧地说要吃猫粮。
森林猫表示自己可以分给她一些猫粮吃。
何湫湫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小麻雀。
小麻雀扑腾翅膀，像是表达自己的不满。
米雅眼馋它的几斤小米，跑到它面前，恳求道：“救济一下我们，等情况好了，我给你吃优质大豆。”
小麻雀很聪明，才不会上当。胖嘟嘟的身子，趴在小米上。
有种粮食在鸟在，粮食没人没的压迫感。
它还充满威胁地对她们喷火。
虽然那个火焰只有打火机那么大，可是它觉得自己很流批！
俩人惧怕小麻雀会喷火烧头发，但是这里有人不怕。吃猫粮的森林猫为了保护自己的粮食，走着猫步，慢悠悠地来到小麻雀面前。
小麻雀红色的眼睛充满怒气。
啪叽一声，森林猫一口把小麻雀吃了。
“……”何湫湫跟米雅看到这一幕，吓得扑过去，把小麻雀救出来。
她们偷摸摸地去厨房，开了一个小灶。半个小时后，煮好的小米粥香甜可口，金灿灿地就像是金子一样。
小麻雀一屁股坐在窗口发呆。
那些粥就连森林猫都有一份。
却没有它的。
有人看到厨房有人，就去报告李苏明。
李苏明带着张诰一起来的时候，见到是她们几个，没有太大的惊奇。
早就知道何湫湫那里有几斤优质小米，这个女人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拿小米来煮粥喝呢。
他们笑眯眯地坐下，两双眼睛盯着对方，坐等两碗热腾腾的小米粥。
“你们怎么来了啊。”何湫湫把小米粥，放在俩人面前问道。
李苏明吹了吹滚烫的粥，就这碗边，喝了一口，“有人举报说食堂有人，我就带着张诰来了。”
一听到有人发现她们，米雅和何湫湫都有些紧张。那些小米被人发现，肯定是要上缴的。
何湫湫努力忽视窗口方向哀怨的目光。
“没事，等我们吃完饭，就出去说，食堂里没人。”李苏明不太在意。
“别人会相信吗？”何湫湫垂头丧气。
张诰吃完粥，擦了擦嘴巴，“你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何湫湫看着他掌心冒出的火焰，心想刚才求小麻雀打火机那么小的火，烧火那么麻烦，怎么不来找这个天然大火源。
李苏明和张诰吃了白食，自然承担起收拾卫生的责任。等几人从后门离开的时候，李苏明想起来什么，对俩人说道。
“你们两个人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早上来找我。”
何湫湫和米雅表情惊喜。
李苏明把手指放在唇前，眯着眼睛笑，“这件事不可以惊动别人。”
她们回到宿舍后，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床单里打包好。
其实来医院里，东西很少，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老奶奶在睡午觉，窗外灿烂的日光，穿过玻璃打在老奶奶柔和的脸庞。她白色的发丝，在太阳下是金灿灿的。
照顾老人是又脏又累的活，刚开始被分配到这项工作的时候，米雅对老奶奶态度并不好。
可是朝夕相处下，双方都建立了感情。老奶奶也不多嘴，更多时候是看着窗外，那双浑浊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米雅有点难受，“我有点舍不得老奶奶了。”
何湫湫没有说话。
在末世里，分离是常态。
不过她安慰米雅说，“等我们走后，一定有人好好来照顾老奶奶的。”
晚上分配食物，何湫湫和米雅把自己那份面包，都留给了老奶奶。
老奶奶精神不错，比平常时候要清醒点。
“你们不吃吗？”老奶奶关心问道。
“我们不吃，要减肥。”米雅有点心虚。
不过老奶奶没有多想，“那么瘦的小姑娘，丧尸见了都嫌弃。你们不吃是吧，等晚些肯定会饿，我把面包给你们留着。”
米雅张开双臂，抱住了老奶奶。
“奶奶。”
老奶奶拍了拍她后背，“傻孩子，照顾我这个脑子不清楚的老太婆累死了吧。”
“没有，您就像是我的亲奶奶一样。”米雅吸了吸鼻涕。
米雅感受着老奶奶的气温，给她洗过澡，这次却是俩人第一次的拥抱。
“老奶奶，以后……”米雅刚要说话，感受到肩膀落上一只手，微微抬眼对上何湫湫的目光。
何湫湫看米雅情绪越来越激动，怕感情最浓时，什么话都会说出来，便出手阻止了她。
米雅把眼泪擦擦，松开老奶奶的怀抱，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有机会的话，我想带你出去看看。”
老奶奶摇了摇头，“我这把年纪，活不了几天，也不像你们年轻人一样，还可以折腾。我知道外面那些东西，像是我小时候听老人说的僵尸。我就老老实实呆在医院里，度过我为数不多的时光吧”
小麻雀听得泪眼汪汪，从鼻子里流下两条鼻涕，攒到足够大的时候，掉在了森林猫身上。
米雅看到森林猫漂亮的长毛上，有这么恶心的东西，哇地一声哭了。
“又要给猫洗澡，累死我吧！”
-
第二天，天幕刚亮，丧尸行动肉眼可见地变慢。东边升起金色朝晖，最西边还是有夜色的余味。
昨晚丧尸闹得严重，整个医院的人都没睡着。何湫湫跟米雅担惊受怕一晚上，等丧尸离开后，张诰敲了下她的房门。
何湫湫和米雅相视点头。
其他人都昏沉沉地睡去，何湫湫看了眼床上的老奶奶，示意米雅可以走了。
米雅抱着森林猫，请张诰帮她把行李拿着。何湫湫有些瞌睡，打着哈欠。
就在她们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老奶奶的声音。
几人被吓了一跳。
老奶奶没有像昨天一样意识清醒，歪着头，一脸天真，“你们是要去拉屎吗？”
何湫湫点头，“对，我们要去拉屎。”
老奶奶静静地看着她们。
最后才露出一抹淡然地微笑，“那你们拉屎的时候小心点，外面都是丧尸。”
何湫湫听出老奶奶话里有话，知道了什么似的，看向老人的眼神格外不舍。
几人下了楼，医院外有几个行动迟缓的丧尸，可是对方看到张诰时，假装没看到，悄悄地转身离开了。
老奶奶站在三楼看着下面的女孩子。
“看来面包你们是不打算吃了。”
老奶奶咬了一口面包，眼眶泛红，“这些可都是我的咯。”
这两个漂亮的女孩，给这位老人最后的老年人生，一抹灿烂的色彩。
她是被儿子遗弃在医院里的，后来丧尸爆发，老奶奶很幸运不用为了缴纳医院费用而发愁。
因有老年痴呆症，被米雅照顾的时候，知道自己做出很多不讨喜的行为，和说了很多的话。
她认为自己是会被讨厌的，自己拉扯到五十岁的儿子，都嫌弃她。
更何况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女孩呢。
米雅和何湫湫的未来还有很长，以后会慢慢地遗忘不太重要的老奶奶。
而老奶奶在最后的人生里遇到她们，也算是在活着的时候，她一直会记着两位可爱的小姑娘。
何湫湫见了李苏明最后一面。
“你真的不走吗？”
“这里有我的病人，他们是我的责任，不可以离开。”李苏明抱住她，“不过我祝你一路平安。”
何湫湫坐上车，脑海里闪过医院一片火海的模样。太阳穴微微疼痛，想要再看多一点。
最后，她终于看到，站在火光里的人，是李苏明。
他放火烧了医院。
很多丧尸疯了一般乱窜，却没有一只伤害李苏明。
何湫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火烧医院，着急地让司机停下。
司机回过头，看着她，“你可能不知道，整个医院的人，不是变成尸体，就是要变成丧尸。”
何湫湫眼神惊恐，“你什么意思。”
“李医生也被感染了，只是一直在用试剂压制，最近情况很差，他也想让所有人离开，可是那些人都被院长洗脑，李医生能做的也很有限，希望你能珍惜他的好意。”
何湫湫听完司机的解释后，身体疲倦地坐在后面。
原来自己脑海里出现的，真的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何湫湫眼眶湿润，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李医生被感染了，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一路走来，看到丧尸啃噬尸体的血腥场景。
让何湫湫捂住嘴，强行压下呕吐的欲望。
“这只是一点，还有更恶心的事情。”司机说，“听说c区遍地被烧焦的尸体，河流里是尸油，还有鲜血。”
何湫湫想到陆又旻。
这么久了，他是不是也在大街上追着人啃？
“你先睡一觉吧，没事的，我是低阶水系异能者，稍微能保护你一点。”司机对她说。
虽然他平时用这项异能，做过最多的事情是洗车。
何湫湫看到后车座还有毯子，困意席卷而来，头刚接触毛毯，立马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后，已经是晚上。
前方灯光璀璨，不惧怕吸引来丧尸。铁墙结结实实地伫立着，有几个哨兵巡逻，看到一辆车驶来，面露警惕。
米雅的父母是基地的清理工，听说女儿要被送来的时候，夫妻俩抱在一起哭了一个小时。
他们拜托领导对上层说，自己的女儿要来，希望可以让她进来。
上层没有什么表示，说等她来了再说。
何湫湫被灯光照醒，揉着惺忪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来a区是这个模样啊。”
“a区？”司机大惊，“你不是米雅？”
何湫湫好像意识到自己坐错车了。
司机也意识到自己送错人了。
另一边，米雅和何老爷小眼瞪大眼，双方都没说话。
何老爷揉了揉眼睛，观察米雅，“你变异了？变成小学生了？”
米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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