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看她的造化了
顾昊心下一沉，想跑。
却还是没逃得过民警的重围。
席念竹从警车里下来，眼看民警们将张姨打捞起来，她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极微弱的呼吸。
“张姨，张姨！”
席念竹抱着她，很快，120赶来，将人抬上担架。
“警察，是她自己寻死，跟我无关。”
事已至此，顾昊还在狡辩。
民警给他上了手铐。
从席念竹身边经过时，顾昊眼底恨意滔天，同时也有道不尽的疑惑。
席念竹猜想，他应该是在好奇她为何会跟警方出现。
其实她下楼时就注意到了顾昊的车。
她早前特意查过顾昊资料，清楚他有个尿性，车牌最喜欢搞四个八来装逼。
那辆车，刚好她之前见过。
所以她断定顾昊发现了她的踪迹，把张姨绑架了，因此她假意先走，实则暗中报警，一路尾随他的车子来到港口。
没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张姨在两小时后从手术室中推出来，送进了ICU。
“医生，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席念竹焦灼不已。
如果张姨不醒，那只能证明今日顾昊杀人未遂，却不能佐证其他。
这次若再放了顾昊，后面想再拿到他的把柄，就更难了。
医生摇了摇头，“匕首伤及脏器，虽然我们已经紧急处理，但病人目前情况仍然不稳定，若四十八小时内无碍，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但至于她何时能醒来，那……还得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
席念竹如遭雷击。
这么说的话，张姨很有可能后半生会成为植物人。
席念竹把潞潞叫来，让她在病房外守着，千万别然顾家人靠近。
她则去了一趟看守所。
两日未见，秦运没有修剪胡渣，看上去更憔悴颓废了些。
既然席念竹是在这里约见他，而不是将他保释，查案进度如何，他也明了。
坐下时，他朝着席念竹苦涩一笑。
“脸上怎么有伤？”席念竹眯起眸子来，“看守所里有人欺负你了？”
他摇了下头，“这种地方鱼目混杂，打骂应该不足为奇，念竹姐，关于苗苗……”
“我在尽力查，你放心，今天过来主要还是为了看看你。”
“我没事。”
秦运抿唇，问她：“你带手机了吗？我给你我家人的号码，如果事情迟迟没有转机，到时你帮我联系我爸妈吧。”
席念竹抿唇，按照他说的，记下了一串手机号。
说起来秦运被缉押，他家里人至今还没出现。
“你家不在云城吗？”
秦运点头，“在京城，我念大学以前都是在国外呆着的。”
是么？
那这小子的国语听着挺纯正的啊。
探视时间不多，席念竹跟他嘱咐了几句后，就开车去云大了。
既然民警那边暂时没有突破，那她就自己来查查看。
虽然当晚鹊河边没什么人，但她不信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席念竹绕着事发地点附近走了好几圈，草坪她也不放过，仔仔细细地找。
最终，她在一株散尾葵的花盆底下，找到了一块美甲片。
这是女生用胶水直接贴在指甲上，以假乱真的好玩意。
说起来她念大学那会也用过。
这盆散尾葵就在成苗坠河事发点的附近，无论是当晚有人留下的，还是阿姨打扫卫生时没能清扫到的，她都小心翼翼地装进了透明袋子里。
紧跟着，她来了女生宿舍。
询问过宿管阿姨，她了解到成苗住在五楼，503房间。
她敲了两声门，无人应答。
轻轻一推才发现，门竟是虚掩着的。
屋里干净整洁，一共上下四张床，分不清哪张是成苗的，因为她家里人不在，没人来收拾她的遗物。
风从窗外吹进来，刮得书桌上摆放的书翻开两页，一张夹在书里的符，被吹到了席念竹面前。
她捡起来，略微蹙起眉头。
洗手间里传来冲马桶的声音，随后，女孩出来。
看到席念竹的那瞬，她吓了一跳，当视线落定在她手中那张符上时，顿时瞪圆了眼。
“你谁啊，乱进我们宿舍，还动我东西。”
她把符从席念竹手中夺了过去。
席念竹静静地看着她。
二十来岁的女孩，跟成苗年纪一般大，看她这身穿着也不像信佛信邪的，却在书里夹着一张符做什么？
“你好，我是成苗的姐姐，我姓席。”
席念竹友好地伸出手，可女孩却很不耐烦，“你把她东西收拾好了就赶紧走，别影响我学习。”
同窗两年，竟然这么冷漠？
席念竹勉强一笑，问她：“我还想跟你了解些关于成苗的事情，她……”
“有什么好问的？我跟她一点都不熟。”
女孩反驳飞快。
席念竹美眸盈盈一转，问她哪张床是成苗的，一看才知，两人是上下床的关系。
席念竹一边帮成苗收拾东西，一边问她，“你们平时很少说话吗？”
“你到底有完没完？”
女孩猛地拽了一把书桌前的椅子，随后坐下，看向席念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耐烦。
“她除开跟学校里那些男的比较热情外，跟我们都不说话。”
席念竹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她将东西收拾好，打算离开时，女孩早已背对着她，那张符就摆在桌上，跟整个宿舍格局都不搭，格外惹眼。
“你一个小孩，摆张符用什么用处？”席念竹轻笑了声。
“我信佛还不行？”
女孩从始至终，都宛如吃了枪药，席念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撇撇嘴，离开了宿舍。
等她走后，又是一记凉风刮过来，女孩略微哆嗦着手，关上窗户，把符捧在掌心里，嘴里虔诚地念着信词。
若细看，她神色间有掩不住的惊惶。
席念竹刚出校门，就接到秦擎来电，他在路边等她。
她把行李都放进后备箱后，上车。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秦擎侧头，帮她理了下弄乱的发丝，沉眸道：“及时报警是正确的，但下次若非必要，不要单独行动，叫上我一起。”
“知道了。”
席念竹早料到他会这样说，但现在她心里有些乱，不想跟他多说话。
“不高兴了？我没有教训你，只是……”
“秦擎。”
席念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说会不会成苗的死，跟顾昊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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