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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初回汴京(八)


  这问题萧瑾瑶从回来就想问了,正巧赶上这话头,便出声道:“为何?明明你腿好是件大好事来着,你瞧这桂影湛瑜他们得知消息那会多开心呀。”

  “只有他们几个才会开心罢了……”贺元阑牵了牵嘴角,“旁人都是不希望我好过的……”

  这话就说得戳心窝了,萧瑾瑶一想到贺元彰和贺元琅二人的嘴脸,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嚣张至极,如今不过是瞧着他腿疾未愈尚构不成什么威胁,一旦腿疾一好,二人怕是就要有动作了。

  贺元阑废了这么多年,一点势力也没有,到时怕就跟个粘板上的鱼似的,要任人拿捏了。

  萧瑾瑶一向是一点就透,如今抿唇陷入沉思之中。

  蓦地便见她又开口疑惑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同他们争上一争?就这样被人往死里欺负,你当真忍得下去?”

  便是说是她萧瑾瑶,也算是旗峰山的扛把子,一人斗倒十五名暗卫,那都不是吹的!况且又附身了那北齐公主好几年,从来都是她把别人欺负得嗷嗷叫,如今处于这般被动的局面,说不憋屈是假的。

  贺元阑路过她跟前看了她一眼,沉吟良久道:“从前只觉自己是个残废,又有极乐丹加持,不过想着苟延残喘得过且过罢了,没遇到你们之前,我也没想过要多活,什么时候一口气过去了,便也一了百了了……”

  “那如今呢?”萧瑾瑶打断道。

  “如今?”贺元阑停下脚步回望她一眼,“你希望我如何?”

  萧瑾瑶一拍桌子,想也不想就直接开口道:“跟他们直接刚呀!斗得赢就斗,斗不赢……耍阴招斗!”她说得兴起,整个人跟个好斗的小母鸡似的。

  贺元阑莞尔道:“我倒当真好奇那村民口中温婉贤良的你是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才刚说一半,便被萧瑾瑶撸起袖子就杀到了面前,贺元阑勾了勾唇角复又改口道:“无妨,我喜欢。”

  于是萧瑾瑶又被这话吓得原路返回了,不悦地睨了他一眼接着道:“你瞧瞧你,手握一把好牌,被你打得稀烂,分明是嫡子,被俩庶子克制得死死的,从前你不是说过,太.子.党也都归你了么,如今皇后也只剩你一个指望了,自也会拼尽全力帮你……瞧瞧你也不必那俩人差到哪里,怎么就成了个扶不起地阿斗了呢?”

  萧瑾瑶心底纳闷。

  贺元阑心中自有答案。

  不过是那仅有的一点自尊心在作祟,不愿成为兄长的替代,也不愿被人架在那个位置上罢了。

  见他不答,萧瑾瑶也懒得再问,正想邀他去花园逛逛呢,便见湛瑜再度匆匆赶来,瞧那面色,萧瑾瑶直道不好,喃喃道:“难不成那端王又来了?”

  湛瑜闻声摇头,为难地望向贺元阑出声道:“启禀王爷,是……徐太傅。”

  萧瑾瑶似是有些印象却又想不起来人是谁,但眼瞧着着贺元阑面色沉了下去,想必是他不愿见到的人,遂轻声问道:“这徐太傅是……?”

  “先太子师。”湛瑜恭敬答道。

  原是如此,怪不得不高兴呢,太.子.党的头头来找他,八成又是来劝他的。

  “你不想见?”萧瑾瑶挑眉问道。

  贺元阑沉吟不答,萧瑾瑶勾唇一笑,出声道:“去请他来。”

  “这……”湛瑜犹豫着望向贺元阑的脸色,见他虽则不悦却又不曾出口,湛瑜忆起上回萧瑾瑶自作主张事后不也没受处罚,咬了咬牙转身出了门。

  萧瑾瑶得逞地拍了拍轮椅道:“还杵在那干什么,王爷,请吧。”

  太傅徐旻,三朝老臣,曾任先太子师,与之感情深厚,为人清正廉明刚正不阿,乃是梁国朝堂上清流的代表,与丞相一脉势如水火。

  太子骤然离世,清流党与丞相派呈倾倒之势。武有定国将军一派,文有丞相一脉,清流党夹杂其中步履维艰,是以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嫡次子贺元阑身上,奈何对方颓然闭门王府,不闻外事,若非出身正统,他们也绝不愿扶持这样一位皇子。

  徐太傅甫一进门,便横眉竖目地望向堂上,不咸不淡地行了一礼,不客气地出声道:“禛王殿下好大地派头,如今想见您一面,倒竟是难如登天了!”

  也不怪这老头生气,实在是他屡屡求见屡屡被拒,旁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扶持生生端到他面前竟视若粪土般不屑搭理,想他入仕六十年,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若非他乃先太子亲弟,又在他面前常常念他,否则又怎会无端来此受这闭门羹。

  贺元阑抿唇不答,萧瑾瑶偷偷觑了眼他的神色,果真面沉如水。

  徐太傅自顾发泄一通便才打量起他的模样,比之上回见着竟还虚弱了几分,不免有些气短道:“听闻王爷前些时日身子不适,如今可是大好了?”

  贺元阑淡淡看他一眼,冷声道:“劳徐大人关心,死不了。”

  “你……!”又是一阵气结,竭力缓了缓,决定先说正事,遂又出口道:“早先老夫同王爷商议的,您考量得如何?”

  贺元阑仍是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徐太傅缓和了下语气又道:“王爷如今尚还年轻,整日闭门不出不问世事,颓唐度日成何体统!先太子十三岁便已入朝,肃王十四岁便已从军,您如今已及弱冠却整日无所事事意志消沉,不愿读书不肯入朝,大好儿郎当该有所何为才是!”

  他言辞犀利,句句戳他痛处,萧瑾瑶这才明白贺元阑为何不愿见这人了,要搁她她也不愿意啊,上来就是被骂个狗血淋头,虽然说得也都句句属实罢了。

  便见贺元阑只是眉头一蹙,瞧着似是早已习惯似的,下意识就抬手指着双腿欲作推搪,徐太傅见状直接挑明道:“腿疾一事皇后娘娘自会着人去办,王爷莫要拿此当借口了!老夫已上书谏请圣上召您入朝,给您在吏部安排个清闲的官职,您先去适应些几日,有何不懂的褚尚书自会教您,余下的事老夫自有安排。”

  说着便径直起身,茶都没喝便拂袖就走。

  萧瑾瑶瞧那老头倒有些意思,骂得再难听做得不也是对他好的事,连路都帮他给铺好了。

  “你怎么想的?”萧瑾瑶好奇道。

  贺元阑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叹气道:“没怎么想,只是很不能理解他们为何非要将我往那个位置上赶?”

  “唷,”萧瑾瑶轻哼一声,“多少人为了那个位置挤破了脑袋,你怎的还有点嫌弃似的?”

  贺元阑看了她一眼,心下摇头。

  “不是嫌弃,只是……我从小便知那位置不会属于我,便也没报过任何期待罢了。”

  萧瑾瑶最瞧不惯那种仗还未打便轻易言败的人,横了他一眼,刚想开骂,又担心这玻璃心的王爷再捱不住,遂改口道:“试一试呗,我相信你。”

  贺元阑回望着那双盛满星光的眸子,没忍住点了下头:“好。”

  我愿为你试一试。

  翌日晨起刚用完早膳,萧瑾瑶便张罗着想帮他做些什么,推着他去了书房,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贺元阑笑看她这副忙碌地身影,出声问道:“想找什么?我帮你。”

  萧瑾瑶掰着手指头数道:“你不是要入朝为官了么,总得找些官场上的书籍,什么朝中人事架构,各个职位职责,上朝礼仪规矩……”

  贺元阑听着听着就没忍住淡笑出声:“行了,这些哪还需要你来准备,且不说这里没有,便是有也用不着,我好歹也是个王爷,不是个痴儿,哪里还需要再从头去学起。”

  萧瑾瑶难得被嘲讽,气不打一出来,抱臂扬眉盯了他半晌,冷声道:“是么?你怎么瞧着就挺像痴儿的,说说看,春眠不觉晓的下一句是什么?”

  贺元阑都被气笑了,坐回椅子上略作思忖道:“约莫是花落知多少吧。”

  萧瑾瑶噗嗤一笑,也不生气了,转身走去窗边倒茶,只听得嗖地一声轻响,眼前似有巨物飞来,贺元阑眼神时刻凝在她身上,自是比她先一步瞧见屋外异样,三两步上前便挡在了萧瑾瑶身前,咚地一声闷响砸在了贺元阑背上。

  萧瑾瑶被他护在怀中,抬眼正好与对视,那双姣好地凤眸布满关切,还有为她抵挡后的庆幸,眸光太亮盯得萧瑾瑶一时有些恍然,心跳似是慢了半拍,好半天才想起抽身出来。

  甫一退开,便见那罪魁祸首怂怂地站在窗口,与萧瑾瑶怒火中烧地目光对视一眼,便立即垂下脑袋等待发作。

  “我看你是越发没规矩了!从前在山上疯玩也就罢了,怎还敢在这王府里瞎胡闹!这蹴鞠谁给你买的?”

  她只要一生气,便就气场全开,无论是北齐小霸王还是旗峰山扛把子,都是不好惹的。

  湛瑜闻言心下一凛,却还是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

  这回换贺元阑心累了,这孩子和拾砚一样,都是莽撞又冒失,常常把他怄得要死,却又念在拾砚的原因不曾发作,如此便由着他从小冒失长成了大冒失,说多了都是泪啊。

  “算了……”这才刚起了个头,便见萧瑾瑶一记眼刀甩了过来,贺元阑便只好噤声,而后便见这二位罪魁祸首颤巍巍等着她发作,就见她怒气冲冲地开口道:“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过来!一人抄国风十遍!抄不完不许吃午饭!”

  二人闻言如临大敌,求饶似的望了眼王爷,却见对方也一副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

  于是便只好灰头土脸地进门,一人搬了个凳子认命地抄书。

  贺元阑见状只觉好笑,没忍住扬了扬唇角,便被萧瑾瑶正好捕捉道,后者咬牙道:“笑什么笑!还不是你管教不严!”

  贺元阑只好低头去玩折扇,心道,果然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

  萧瑾瑶待了会无事,便走过去检查他们的进度,结果一看简直辣眼睛,春蚓秋蛇歪七扭八,就这俩人的一手字简直都对不起他们手中的五云签和徽州墨。

  眼看着她又要发作了,小虎忙起身躲去贺元阑身后,萧瑾瑶怒瞪他一眼,气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这话说得可冤枉,贺元阑当时不过只教了几次而已,且那时被她又是喂猪又是喂鹅折磨得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教起来也就随意了些。

  见他二人不答,萧瑾瑶只好气闷道:“一天天只知道瞎玩,等长大了不得长成个小废物!赶明儿就送你去读书,让书院里的先生打你的板子!”

  小虎吓得浑身一抖,求助地抬眼望向大哥哥。

  贺元阑似是没收到他的目光似的,轻咳一声应和道:“此法子倒也不错。”

  萧瑾瑶满意地点点头,正思忖着旁的,忽而忆起件重要的事来。

  “这崽子乃是陈伯当年在山中捡的,因着是虎年便一直小虎小虎地叫着,也没起个什么正名,你文采好,帮着想想。”

  贺元阑静默了片刻,出声道:“名还是其次,主要是姓氏……”顿了顿,试探着道,“不如姓贺?”

  屋内众人齐抬头,惊讶地望着他。

  萧瑾瑶抱臂道:“这贺不是你们梁国的国姓么?”想了想又调笑道,“怎么?你还想让他当你儿子不成?”

  贺元阑淡笑道:“未尝不可。”

  萧瑾瑶切了一声,叉腰道:“就是不可!”

  “为何?”

  萧瑾瑶斜了他一眼挑眉道:“你有未婚妻了,以后定是要成亲的,待将来你有儿子了,他又没个亲娘倚靠,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她话说得直白,却也句句有理。

  贺元阑听完淡笑着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不娶她,娶你如何?”

  此言一出,又是语惊四座,饶是小崽子知晓这大哥哥对他莺娘姐姐有意,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一旁围观的湛瑜笔上墨都掉了几滴,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家王爷,忙事回来的桂影正巧听见这句话,一双眉眼弯弯,唇上挂着笑意,瞧瞧打量着莺娘姐姐的表情,便见对方似羞似恼地红霞漫了整脸。

  桂影心中轻笑,果然她猜测没错,这二人之间当真有些故事。

  只见萧瑾瑶震惊之余又是习惯性发火道:“娶你个大头鬼!镜子在哪儿,自去照照!”

  贺元阑早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蛮不在意地摊摊手道:“这样不是挺好,本王娶了你,你视他如亲子,将来自是不会欺负他,我再将他请封为世子,再长大些便入国子学念书,岂不正好?”

  萧瑾瑶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心下却早已乱作一团,含糊道:“柿子?我还桃子呢!说不准就不准,我连你个王爷都不稀罕,还稀罕什么王妃之位!”

  她素来嚣张惯了,也却有嚣张的本钱,屋内三个闻言竭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桂影偷偷觑了王爷一眼,心下打鼓。

  任谁当众表白被拒,也会不高兴的吧,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们玻璃心的王爷。

  众人大气不敢喘地偷瞄着贺元阑就怕他什么时候会发作。

  等了半晌,谁知对方也只是云淡风轻地嗯了,很平静地又开口道:“那你待如何?”

  众人闻言简直难以置信,心道王爷这反应也太淡定了吧?

  只有心魔暗暗撇嘴,这就叫习惯成自然。

  萧瑾瑶见他这般,便也跟着说下去道:“要不姓温?”

  话音才落,便见贺元阑这会才是真正变了脸色,沉声道:“不可。”

  问他为何他就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坚持着说不行。

  二人正僵持着,正巧陈伯端着汤药进来了,一看这房中气氛,便见怪不怪地温声问道:“这又在吵什么?”

  两人闻声同时回头,立时决定各退一步。

  “就姓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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