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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醒来


  迷迷瞪瞪,混沌之中,萧瑾瑶感觉自己跟在坐船似的,摇啊晃的,整个人简直晕头转向,又像是从前吃了毒蘑菇一般,满眼都是虚影,一会是那雷怀文满脸油腻的嘴脸,一会又是贺元阑宛如谪仙的相貌,二人交叠重现着,萧瑾瑶一会觉得好养眼,一会又觉得好想吐,如此往复几回,简直堪称精神上的折磨。

  床侧坐着位白衣男子,眼神一错不错地凝在她身上,眉目虽有股冷淡之色,眼神却充斥着关切之意,修长的手指捏着把绀青骨折扇有一些没一下替她扇风驱热,见她满脸病容,眉眼露出痛苦之色,不由得又是叹气。

  远处坐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正幽幽往药锅里加水,听见那处声响,难免蹙眉嫌弃道:“就这一会功夫你都叹了多少回气了,你不嫌烦,老头子听也挺烦了!”

  “师父,”那人出声道,“瑛娘她……”

  “能醒!能醒!她不能醒我喊你师父行不行?”老头子不耐道。

  想他一世英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的就收了这么一个痴情种子来,真是有辱师门!

  “你这会要是太闲,就帮为师熬熬药劈劈柴,一直杵在那里,除了会唉声叹气,还能做什么!”老头子嫌弃道。

  那人闻言却仍是不为所动,摇了摇头道:“还请师父见谅,徒儿只想……让她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

  老头儿闻言又是忍不住扶额,指了指那塌上人出声问道:“这个便是你从前提过的那个心上人?”

  舒栩头也没回地立时点头道:“是。”

  “她不是失踪了么……”老头诧异,犹记得那段时日,这孩子跟失心疯了似的,满世界找人,“这又是从哪儿找回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他顿了顿,似是忆起什么不愿提起的往事,又道,“总之,她现在还活着就好,师父……”

  “嗯?”老头儿没好气道。

  “瑛娘她什么时候能醒?”

  “啧,”老头气得横他一眼,抬手就是一把药勺甩了过去,舒栩抬手一接,还不待他发话,老头儿便袖子一甩,堂内立时多出只近半人高的苍鹰,明黄地尖喙,锋利地眼神,仿佛只要老头一声令下,便能上前一口琢了那人的眼睛!

  却见他略显不耐地将滚烫的药碗重重往那鹰脑袋上一放,而后抬脚就是一踢,便见那只苍鹰如幽魂一般瞬间便飘到对方面前,贺元栩垂头望着那鹰爪上的滑轮,扬唇淡笑:“这假鹰造得可当真是巧夺天工,师父还是厉害!”

  那老头斜了他一眼,嗤道:“厉害又怎样,还不是养了个不孝徒!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给我找麻烦!”

  越说心下越烦,抬手一动,那只假鹰便像是活过来一般,双翅一展足有丈宽,登时屋内凝起股飓风,直直往舒栩面门击去。

  对方却是早有所料一般,眼疾手快地先将那鹰首上的汤药端起以防动作间再泼洒出来,而后微一旋身,手中折扇一转,只听唰地一声,折扇打开与面前飓风正面迎上,风将他的发丝吹得略显凌乱,身上广袖长衫亦是被大风吹得高高扬起,眼前飓风似是道无形地巨墙一般,铺天盖地向他袭来,只见他仅拿一把折扇,艰难地在风中支撑着,似一杆瘦弱地枯竹。

  “懒怠了!”老头子目露不满地斥上一句,而后便又手指一捻,又一道飓风向他面门袭去,舒栩自知正面不敌,手臂微微一抬,便见那风在扇面间微微一扫,而后被带着嗖地一声飞向窗外,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向树间。

  便见落叶飘雨般倾洒满园,须臾之间便堆成了一座小山丘来。

  老头冷哼一声,双手一抬,便见那苍鹰展翅俯冲而来,双爪上的滑轮顷刻间收起,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切换成锋利如刀的利爪,黑黝黝两只,指尖还泛着银光。

  贺元栩见状忍不住扶额道:“师父,您这也太狠了……”

  老头话都懒得回,操作指尖微不可察的透明丝线,苍鹰利爪便随他手指而动,双翅亦是扑闪着,杀气十足地冲到对方面前。

  贺元栩见状眉头一蹙,扇面一转,排口涌出两排钢刺,只见他微微屈膝,整个人向后倒去,堪堪避过那迎面而来的利爪,苍鹰惯性往前飞去,舒栩便趁此空隙立时起身,双眼微眯只盯着半空的丝线,抬扇往前一旋,便见折扇脱手而出,直直往那丝线上掠去,却听得几声极度刺耳的声音渐次响起,如一把破了音的琴弦,弹奏出令人不适的魔音来。

  贺元栩闻声薄唇紧抿,只见那丝线纹丝不动,折扇便打着旋地又飞了回来。

  “怎么回事?徒儿这把口上用得可是削金断玉的百炼钢,连最锋利的天罡甲都能斩断!”

  老头闻言轻哂道:“百炼钢又如何?老夫这便是专门克你的绕指柔!才学了几年的功夫,这就开始不知天高地厚了?”

  贺元栩立时拱手:“徒儿不敢。”

  “接招!”

  说着便操纵着雄鹰回飞,张爪又是迎头一击,贺元栩回身格挡,龙飞凤舞的扇面被鹰爪挠得登时变得惨不忍睹起来,却也不给对方痛惜的时间,张嘴就是一啄,舒栩武器被死死绞着,只好舍扇狼狈后退,瞥见桌上长剑,拔剑出鞘剑柄寒光映着他如玉的容颜,便见他抬手往前一刺,鹰爪绞扇的间隙,舒栩利落上前,又一剑砍在那鹰喙上,梆地一道牙酸声响,鹰嘴却纹丝不动,只露出道浅淡到几不可见的伤痕来。

  “这什么东西竟这般结实?”贺元栩蹙着眉道。

  老头这会倒是乐了,开口嫌弃道:“怎么出去几年,眼还变拙了?”

  舒栩眉心一跳,再度旋身上前,连续几招,剑剑直劈那鹰翅之上,无一例外,皆是同样的铿铿声响,便见老头子笑得更欢了。

  “我说师父,这千金一两的百炼钢竟被你拿来就造了这么只小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些……”

  老头闻言不悦,手下动作翻飞,雄鹰攻势更足,只打得他连连后退,方才抽空嗤笑道:“这不是挺好使的?”

  贺元栩吃瘪得再说不上话来,左支右绌地与这只打又打不死砍又砍不坏,战斗力还十足的雄鹰缠斗着。

  一时间屋内兵戈之声如落雨般繁密,战得正酣时却听见塌上有人不悦地哼唧了一声。

  “好吵。”萧瑾瑶不悦地缓缓抬手。

  贺元栩闻声立时回望,岂料不过一息之间那苍鹰便如雷电之势迅速俯冲上前,抬手就是一爪结结实实挠在了他的侧颈上,鲜血翻涌而出,瞬间沁湿衣领。

  只见贺元栩却是连看都不带看上一眼,快步坐回塌前,急声问道:“瑛娘?”

  老头无奈地摇头收线,并决定现在就去给他打上一个情圣牌子。

  萧瑾瑶意识仍有些模糊,还停留在梦中贺元阑与雷怀文两张脸交叠出现的幻境里,听见有人唤她,缓缓睁眼,瞧见一张容貌俊美却略显陌生的脸,纳闷道:“这怎么又换人了?”

  “什么换人?”那人清冽嗓音响起,如风玉一般。

  萧瑾瑶仍是头晕,天旋地转地回答道:“怎么又换了个美男?”

  老头闻言没忍住噗嗤一笑,指了指这位风流的未来徒媳,不免有些同情自家这位痴情种子,随手将药布扔了过去,便自顾转身回角落里坐着当个默默无闻的电灯泡。

  贺元栩闻言手下一滞,片刻后才出声道:“你睁开眼再好好看看。”

  萧瑾瑶闻言心下一动,克制着头晕缓缓抬眼,便见入目还是那个画一样的男人,眸若点漆,神秀仪然,一双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哑声道:“怎么还是你?”

  纵使早有心理准备,闻言却还是有些失落。

  贺元栩递了杯清水过去,试探着再问道:“瑛娘,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萧瑾瑶揉了揉双眼,细细打量着眼前人的模样,广袖雪衣,芝兰玉树……

  “——是你?”她出声道。

  她记忆仍停留在方才于树林里同那波刺客对战,却被雷怀文那个下作东西偷袭,一把毒烟扔来,她躲避不及,中招后便觉头晕脑胀周身逐渐乏力,眼瞧着那伙刺客持刀围了上来,萧瑾瑶提刀去挡,却被人重重一击而后长刀震开,萧瑾瑶手臂脱力,整个人后退两步便跌倒在地。

  眼见那泛着银光的刀刃便要落在自己身上,萧瑾瑶认命地闭上了眼,而后——

  她摇晃了下脑袋,竭力回忆着。

  犹记得好像是一阵剑风自身后袭来,再睁眼时便见一道雪白身影挡在自己身前,护住了自己。

  她那时意识逐渐模样,只听见那刀兵相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后便意识模糊,陷入了沉睡。

  如今看这眼前人的扮相,怕就是当时救了自己的那人。

  贺元栩闻言眼睛一亮,温声道:“可是想起我来了?”

  萧瑾瑶重重颔首,结果脑袋又是一晕,太阳穴胀痛不止,才想抬手去揉,便已有人先她一步替她做了,那人手指微凉,在炎炎夏日尤为舒服,萧瑾瑶一时间也顾不上许多,乖巧地闭着眼睛任他服侍着自己,约莫半盏茶功夫,那人才出声问道:“可有好些?”

  “多谢。”萧瑾瑶点了点头。

  再睁眼时,整个人好歹算是清醒了些,眨眼望着那人关切的眉眼,虚弱地笑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贺元栩手下一僵,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将我忘了。”

  只见他眉头紧拧着,目露忧伤,看得萧瑾瑶都跟着心下莫名难过,试探着问道:“敢问我与恩人可是旧相识?”

  “莫叫我恩人了,你唤我……舒大哥便是。”他答道。

  萧瑾瑶淡笑一声,忙重复道:“舒大哥……我叫莺娘。”

  “我知道。”他笑着替她将碎发拨到耳后。

  萧瑾瑶见他同自己这般亲近模样,一时都有些摸不清头脑,试探着又道:“咱们从前……很熟?”

  萧瑾瑶不由得心下纳闷,想她一个出身乡野的寡妇,怎么来到这南梁这么多熟人?

  “无妨,我知道你失忆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贺元栩温声道,说着自身侧桌案上端来药碗递了过去,萧瑾瑶一闻那味道难免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面露苦色,很是抗拒。

  嫌弃道:“不想喝……”

  贺元栩见状好笑,心道这失忆失得旧习惯倒是没落下,劝哄道:“瑛娘听话,喝完药,有奖励。”

  萧瑾瑶捏着鼻子,感觉就是给她座金山……哦不对,给她座银山……也不行。

  只好纠结道:“什么奖励?”

  贺元栩故作神秘地从怀中取出一把赤红的山果在她眼前晃了晃,萧瑾瑶视线便立时被那抹红色吸引住了,是蛇莓果。

  从前在山上便常吃,打从离开旗峰山以后便再没吃到了。

  瞧着对方一副犹犹豫豫地模样,贺元栩勾唇一笑,修长地手指捻了一颗喂到她唇边,萧瑾瑶本想抬手去拿,奈何浑身乏力,闻着那抹清甜的味道,便再没忍住吞咽起口水,贺元栩见状好笑,拇指一推,便将其喂进她嘴里。

  萧瑾瑶跟随本能地咬了一口,立时眼前一亮,好吃!

  便见那药碗又递了过来,那男人温声道:“听话,喝药。”

  萧瑾瑶不情不愿张开嘴,以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认命喝药,连痛苦的表情都准备好了,却觉想象中苦掉舌头味道没有传来,反倒是苦中还带着点清甜。

  一碗药才刚喂完,口中便又被立时塞进一粒蛇莓果来。

  “倒是比以前好哄些。”那人温声道。

  啧,这年轻人。

  老头子在一旁酸得简直牙疼,你俩倒是恩爱了,就是可惜了老子的大半罐桃花蜜!

  萧瑾瑶嚼巴着睁开眼,便见对方正拿着帕子给她拭嘴,萧瑾瑶素来不习惯旁人伺候,又被苦药汤灌得一阵清醒,偏头趔开,这才后知后觉看到他颈侧的伤口,狰狞一片,在那雪白的脖颈上显得分外触目惊心。

  “你怎么受伤了?”萧瑾瑶指着那处蹙眉道。

  老头子生怕这傻徒弟再给实话实说了,躲在暗处一咳再咳,幸而他也不是个蠢的,只垂眸不曾答话。

  “啊对对对,我忘了,你方才为了救我与人打架来着……”萧瑾瑶愧疚地干笑一声。

  老头子闻言心道,早知会是这个结果,方才就该给他打个半死!

  萧瑾瑶内疚地扫了眼四周,恰好见桌上还放着一扎药布,出声道:“舒大哥,我来帮你包扎吧!”

  贺元栩本想拒绝,心念一转,淡笑着改口道:“那便劳烦瑛娘了。”

  三道狰狞的伤口横亘在他如玉的脖颈间,看得萧瑾瑶都不由得惋惜,这么好看的脖子,以后留疤了可怎么是好。

  “舒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萧瑾瑶试探道,这山上又有山匪还荒凉得很,总不至于是来旅游的吧?

  贺元栩看着她近在咫尺地眸子,出神了片刻。

  自那日贺元彰提起之后,贺元栩便派人一直盯着她,之所以一直没有相认,不过是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

  那日念珣楼其实他也在,自也是听到了她从前的来历,躲在山里,几年都不曾下山,怪不得找不到她。

  “舒大哥?”萧瑾瑶出声唤道。

  贺元栩闻声回神笑着指了指堂中的角落,萧瑾瑶顺着手指望去,便见那处依稀可见一个白胡子老翁正在捯饬着一块木头。

  “那位白胡子老头便是我的师父,你唤他黄翁便是。”

  萧瑾瑶视线却未曾收回,直勾勾盯着那处,眉头越皱越紧。

  “白胡子老头?”她喃喃道,再一看那满地的木屑还有他手中的木头,突然一惊,“木匠?”

  老头一直听着那处的动静,本打算凹着造型打算来个闪亮地登场!如今猛一闻言老头,再一闻言木匠,整个人脸已经黑得跟碳一般。

  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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