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江宣朗
屋子里暖,被子也很厚实,小姑娘睡得很舒坦,棉被直接裹到下巴处,只露出了一张微粉的小脸。
谢谦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始终噙着笑容。好在他虽然偷入香闺,但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并未做出其他出格的举动。
看够了,也就痛痛快快,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物放到床榻边的桌子上,收好夜明珠,转身离开。
外面寒风猎猎,也吹不灭他心头的热火。小丫头十五了,及笄了,看来,他的动作要加快进程了。
……
第二日一早,云婳是被青玉和红玉的嘀咕声吵醒的,也不知道她们在讨论什么,讨论了大半晌,跟老鼠吵架似的,也不大声,就是琐碎,一入耳就容易驱散睡意。
“你两一大早嘀咕什么呢?”云婳没有起床气,嘟嘟囔囔的,对她们这一举动很不满,却也没有生气的感觉,更多的是好奇。
闻言,青玉红玉都禁了声,匆匆走进来,红玉率先开口,低声询问道:“可是奴婢二人将您吵醒了?”
“嗯。”云婳委委屈屈地应答,刚睡醒还带着鼻音,又继续刚才的问话:“你两到底说什么呢?我用听到声音,但想仔细听,却也听不清。”
“这一大早的。”云婳边抱怨,一边坐起身,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哈欠,小脸随之一皱,泪水从微红的眼角溢了出来。
“我俩在说这个呢!”青玉从床头边的桌子上,抱起一个楠木匣子,上面还有精美的雕刻,一看就是值钱货。
“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凭空出现的,奴婢记得昨晚吹灯时,没有这东西的。”
“对啊!”红玉也附和,跟着回忆昨夜的情况,继续道:“今早我俩进来,就发现这东西放在床榻旁的桌子上,还用一块布包裹着,怪神秘的。好奇下,我俩就自作主张打开看了看。”
红玉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往下说了,而是递给青玉一个眼神,青玉意会,抱着匣子过来,当着云婳的面打开。
一时间,主仆三人都沉默了。
那是一副金头面,数了一下,足足镶了十五颗大大小小的珍珠,美而不俗,矜贵又不失淡雅,只一眼就让见惯好东西的云婳有些心动。
“这……”云婳抬眼看向青玉红玉,试探性地道:“这……这东西是突然间出现的?”
云婳有些不敢相信,冷静下来,她最初对首饰的意动也渐渐平息下来。
她现在震惊的不是首饰有多华美,而是震惊送东西的那人入长公主府如入无人之地。
府中这么多护卫,她的清风院丫鬟婆子也不少,外面还有好些个内侍,怎么人家来一趟,东西都送到屋子里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
倘若昨日进来的是刺客,那她岂不是在昨晚就要死翘翘了?
想着想着,云婳不由脖子一凉,心下后怕。
“红玉,你去打水,本县主要洗簌,早膳不需要摆了,一会儿我得去母亲院子里一趟,这事多多少少得提一句,咱们家的守卫着实太疏散了。”
精美的首饰与自己的小命相比,着实不值得一提。
宜安长公主听闻这一情况也非常上心,当即召见了长公主府的护卫长,命他调整一下防守,每个时间段多增加一些人手。
公主府中众人忙忙碌碌,为安全起见,不断调整府中守卫布局。
而隔壁的谢谦还不知道自己心血来潮的举动,警醒了云婳一家。
他此刻在自家书房,手中捏着信件,却怎么也看不下去,脑海中正纠结云婳到底喜不喜欢他送的礼物,想着找个机会打探打探。
只是没等他寻到机会,景业帝就先召见了他,给他安排了任务要出京公干,预估着需要二十天左右,能赶回来过年。
事情比较紧急,谢谦他也来不及安排别的事,从皇宫出来后,当即让人备马直接出了京。
因谢谦此行乃是密令,他便对外宣称生病不见客,又有景业帝和徐文逸给他打掩护,盛京城中竟无人知晓他不在京城了。
云婳只听人说谢谦病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快不行了,谁都不愿意见,包括云婳她爹,只有定北候世子徐文逸正常每日到首辅府报到。
一时间,流言越演越烈,越传越离谱,大家都在惋惜谢谦与徐文逸这对“苦命鸳鸯”。
好好的时候,不被世人接受,家里人也极力反对。现在其中一个病重,不久于人世,而徐世子却是不离不弃,当真是感人肺腑。
“没……没那么夸张吧?”云婳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青玉讲述外面的八卦,可听到传言说谢谦快要死了,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脑海中顿时出现男主挺拔的身影,以及那整日挂着笑容的温润脸庞,怎么看都不是短命相啊!
听着听着,云婳突然间没了兴致,甚至觉得今日的零嘴也是食之无味。
“算了算了,咱们进宫找静怡玩两天吧!”
不知怎的,以往云婳还挺关注谢谦与徐文逸的,可是这些天听太多关于谢谦病重活不久的消息,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或许是因为两人认识,且两人之间还有一个保密之约吧?加上父亲三天两头在家人面前提起谢谦的好,不知不觉间,云婳已经在心里将他当做朋友了。
如今都说这个朋友将不久于人世,可她见都见不到,难免有些失落。
生死之事,曾经她觉得挺遥远的,如今看来,一点也不远,还近在咫尺。
“是,奴婢这就让人备马车。”青玉应了声,就先退下,往马房去,红玉则陪着云婳到正院。
宜安长公主恨不得女儿多往外走走,自然不会阻拦她,甚至懒得与她多说:“去吧去吧!多玩两天,家里也没什么事,不必急着回来。”
云婳嘴角微抽,就知道她娘会这样说,便调侃道:“人家女儿要离家,父母都千般不舍,您倒好,非要将我在外推。”
“娘,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闺女了?”她说着话,顺势靠到宜安长公主肩上蹭了蹭,撒娇道。
“去去去,”宜安长公主装出一副嫌弃她的模样,陪着她笑,陪着她闹,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让她赶快进宫去吧!
冬天出行,又接近年关,那些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只会越来越多,为免女儿被人冲撞,宜安长公主让兰姑往外院走了一趟,多安排了十几个护卫随行。
到了宫门处,依旧是玉珠在那里等候,云婳她们入宫之前,就遣人提前往宫里递了帖子,静怡很高兴,就吩咐玉珠出来迎接了。
或许是因为天太冷了,玉珠一直在原地转圈圈,看到公主府的马车,这才回神小跑着到马车跟前,笑嘻嘻地等着云婳主仆下车。
“不是说不用接了吗?这么冷的天。”云婳下车后,摸了摸玉珠的手,发现是凉的,忙让红玉给她个手炉。
从宫门处到静怡的宝华宫这段路,她们主仆三个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熟悉得很,哪里用人回回接?
“多谢县主。”玉珠接过手炉,乐呵呵的回道:“县主不必担心,奴婢穿得多着呢!”
“公主说了,不管天气怎么样,都不能失了礼数,出门前,公主还特意叮嘱奴婢多穿点。”
几人说说笑笑,往内宫方向去。
行至半途,在准备拐进内宫的路口处,云婳隐约听到有人喊她,便驻足回头看去。
“婳婳,婳婳。”
男子看起来十八九岁,着厚实的蓝色披风,长身玉立,笑容比谢大人更让人觉得温暖,让人在寒冷的冬日,也如沐浴在春风中。
在他身上,是浑然天成的矜贵,似在云端,并未因为他的温和而减少半分。
他见云婳停下回望,忙快走两步,站定在云婳面前,笑道:“今天这般冷,你怎么进宫了,小心鼻子的老毛病,若是犯了可有的你难受。”
“没事的,我就是在家太无聊了,这才进宫找静怡玩玩。”
眼前的男子是云婳表哥,瑞王府世子爷江宣朗,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小时候几乎都呆在一起,也就这两年慢慢大了,要避嫌,这才接触少了些。
云婳见到他也非常高兴,杏眼弯成月牙形状,隐隐闪着光亮,两人站在一起,俊男娇女,一低头一抬头,远远瞧着,着实般配得紧。
“表哥,你今日进宫是找三表哥的吗?”云婳微仰着头,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意外相遇的欣喜。
她从小就喜欢与表哥呆在一块,表哥温柔沉稳,从不会生气,长得好,学问也好,小时候别的兄弟姐妹欺负她,表哥还会护着她。
唯一不好的就是表哥太注重规矩了,对他自己要求极严格,待人接物从未出现过差错,甚至连走路、吃饭、睡觉都是标准模板。
当然,这只是云婳自己觉得不好,外人还是赞誉的比较多,贵女们、公子们也争相追捧。
两年前还掀起过一阵模仿浪潮,最后或许是因为坚持太难,慢慢就消下去了。
果然,有些东西还真不是想模仿就能模仿得了的。
“嗯,启文寻我谈点事,我便来了。”江启文就是当今圣上第三子,比江宣朗小一岁。
云婳还想继续同江宣朗聊天,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纷纷扬扬飘起了雪,难免觉得扫兴,小脑袋都耷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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