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你所愿
踏过结界的那一瞬,闫牧感觉到了。
但他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坐在位子上,轻抿着茶水,眼里放空。
“主人,主人不好了,她竟然,她竟然跨过结界离开了。”
两个小侍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急急忙忙干什么?”闫牧语气明显不喜,他也没让她们继续说,只是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两个小侍女互相望望对方又望望闫牧。
心里想着:主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人逃了他不着急去找吗?
另一个侍女摇摇头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闫牧根本无心注意她们的小表情与小动作,又说了一遍:“下去吧。”
“是。”
两个小侍女蒙头转向的听从他的话出去了。
闫牧站起身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嘴里轻声道:“不管这样经历多少遍,还是同样的结局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他自己也知道。
问完这个问题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所以他笑了。
是笑自己还是笑这命运呢?
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从前的一切,以及这几千年时光,仿若梦一场。
“那这次,就让我来结束这千年来的一切吧。”闫牧声音有些嘶哑,他的眼也微微红了,“早该如此的。”
凌落落毕竟没有真正想起所有的记忆,所以她还是没有找到带他离开这里的方法。
所以当闫牧带着人出现在凌落落眼前的时候,她也没有太惊讶。
她知道他如今的能力,也知道他肯定会找到自己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闫牧脸上挂着笑,又如往日一般,颇有些吊儿郎当之感。
“主人,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闫牧越说越靠近凌落落。
凌落落往后退,瞧着他有些厌恶与烦躁。
闫牧瞥见了挡在凌落落面前虚无的那个他,他的脸上也是如凌落落一般的表情。
他对闫牧说:“你走开,别靠近她。”
闫牧突然笑出声来。
旁边的下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凌落落从闫牧的眼里瞧见,他好像发现了挡在她前面的他,要不然刚才听到他对着闫牧说的那些话。
他们不知道,他那虚无的形态发出的声音,别人都听不见,只有凌落落与闫牧听见了。
凌落落又走到前面,挡住了闫牧看向他。
“行,行,你可以。”闫牧知道凌落落这个动作是护住了那个人。
凌落落盯着闫牧,一字一句告诉他:“这次你别想拦住我们,我是一定要离开的。”
闫牧收了笑容认真问:“你真那么在意他?”
“当然,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落落,其实我和他本就是……”闫牧欲言又止,眼眸微动依然望着凌落落。
本就是一个人啊。
凌落落不知道为什么,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便瞥向别处,说:“你别说这些废话,我们不想听,我就想带他出去。”
“若是我不让呢?”闫牧瞧见她瞥开了视线,便收了眼神。
凌落落铁了心:“不管如何,我都是要带他走的。”
闫牧又笑:“落落,我一个人在这好孤单的,要不你留下来陪陪我,哪天我高兴了,说不定就复活他了。”话里带着些许委屈。
凌落落听了这样一番话后气得瞪闫牧:“卑鄙!你别忘了他这样还是你害的。”
“你倒是提醒我了,那看来,我能伤他一次,也能让他彻底消失。”说完后闫牧伸手就将凌落落身边的那个人抓住拖到了他面前。
凌落落急道:“你住手。”
那个人冲凌落落喊:“落落,别管我,杀了他,你是这个世界原来的主人,杀了他,你就能随意生活了。”
“你又提醒我了。”闫牧继续道,“落落,你可是这个世界原来的主人啊,那我更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了。”
凌落落道:“谁稀罕这个世界,你要当主人你去当,我反正不想再见到你了,我要带他离开,我们永远也不想再回来。”
闫牧瞧着凌落落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有一瞬间不觉想起以前的凌落落,想起他们以前相处的点滴。
原来,她已经这样厌恶自己了吗?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闫牧的声音发颤又哽咽,除了他自己,无人能知他此刻的情绪是如何。
凌落落狠狠地瞪着闫牧,强调说:“非常非常厌恶。”
闫牧一挥手,凌落落问他又干了什么。
闫牧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说:“当然是把他处理干净了。”
“你……”凌落落不敢相信,虽然闫牧没说那个他是谁,但她已经明白了。
“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他了。”闫牧笑得很坏,而那笑声犹如一把刀刺在了凌落落心上。
凌落落骂:“闫牧,你个卑鄙小人。”
闫牧却还是笑着,问她:“怎么,想杀了我?”
凌落落气坏了,这个人实在太过分,她再一次经历了失去那个人,这次她连眼泪都没有流下来,而是通红的眼,她有些抓狂。
“是,我想杀了你,你这个坏人。”
闫牧淡淡地说:“那就来吧。”
而闫牧脸上依旧挂着笑,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通红,眼眶里充斥着一些泪珠,但没有落下。
后面的下属们更懵了,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闫牧主人笑得如此令人害怕。
这哪是笑啊,这不是更吓人吗?
闫牧将手上拿着的剑递给凌落落,凌落落接过剑来,对着闫牧。
闫牧似是早就想好了一样,张开双手对着凌落落笑说:“来吧。”
凌落落也无心注意其他,也不管闫牧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她一心想报仇。
于是,她一剑刺了过去。
闫牧嘴角还是在笑,不过那血从嘴角里不断流下来。
“落落,如你所愿了。”说完闫牧倒了下去。
下人们一个个急忙去抱住倒下的闫牧:“主人,你怎么样?主人。”
闫牧的眼不再通红,而是很湿润。
他的笑成了释然的笑。
凌落落在那样的眼神中,不知为什么心口处会莫名一顿。
漫天的大雪开始落下,所有的人都在奇怪,这个世界一直都是晴天以及白日。
他们也听闻过这个世界从前也是有黑天白夜,有阴晴雨雪的。
后来好像之前的主人死了,这个世界由闫牧接管以后就只有白日晴天,再无其他天气。
而今日,他们都见到了大雪。
如此大的雪落下来,似是完全要掩埋这个世界。
凌落落慢慢挪动着步子瞧着四周,伸手接住了落雪。
这样大的雪,让凌落落也有些恍惚。
自己以前是不是在哪里同样见过如此大的雪?
闫牧望着凌落落,想起当初在他眼前逝去的落落。
千年之前的悲痛,没想到如今竟又要尝一遍。
不过这次是自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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