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幕 不爽，不要

　　“任务名称：研究慢速视觉。”

　　小池茜缓慢地视野里，弹出了新的任务。

　　小池茜这时候也才反应过来，慢速视觉这样一个简单的能力，对应的是她身体不简单的改变。

　　如果将一个人比喻成一个电脑。

　　那么，眼睛作为光信号的传感器，绝对性能算不上强劲。

　　首先，能看到的光谱范围比较窄，许多颜色就摆在那里，但是人类的眼睛就硬是看不到。

　　如果，人类的眼睛，能够看到的光谱更宽，甚至都可以看到现代城市中，肆无忌惮传播的各种颜色和波长的讯号。

　　其次，神经系统主要通过化学讯号传递信息，传播的速度也相对来说比较慢。

　　再次，就是哪怕眼睛的性能更强，神经如光纤一般，几乎以光速传播讯号，大脑的处理能力，也是一个问题。

　　大脑作为一种生物性的中央处理器。

　　从设计之初，与其说需要极限的性能，还不如说更多的选择了稳定性。

　　稳定性包括不限于各种温度下的稳定工况。

　　哪怕受到了比较大力的撞击，只要豆腐花一样的脑仁，没有碎掉一般都还能用。

　　如此一来，拥有层层保护的脑袋，性能肯定就一般。

　　而自己根据怪兽身上采集的细胞，研制出的基因改造液，能够让人拥有慢速视觉。

　　毫无疑问，就加强了传感器、数据传输、处理器这三个方面。

　　这是一个系统化的改进。

　　“我需要更多的设备。”小池茜刚想到这里，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光学设备。

　　这台设备小池茜认识，这是一台索尼公司的顶级光学实验设备。

　　它能够发出各个频段的波，用来测试研制COMS光学传感器的感光性能。

　　几乎任何一个索尼公司刚刚研制出的光学传感器，都要使用这台仪器进行检测和调教。

　　最后调教的结果，也并非无限的释放性能，而是让传感器拍摄的照片，最后输出之后，更加接近人眼的感觉。

　　不过，现在它用来直接测试人眼了。

　　明亮的光线，透过不同的宝石，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

　　激光器释放颜色的过程，在普通人看来就是瞬发而至。

　　但是小池茜甚至能够看到激光向外延展的过程。

　　这……

　　小池茜立即查看传感器上测量的激光速度，以此来倒推出自己的视觉到底有多慢。

　　瞬间视觉能慢到两百万分之一秒！

　　这个数字太恐怖了！

　　小池茜暗暗吃惊，既惊叹于自己此刻的非人程度，又惊叹如果是那头怪兽的本体，究竟会强大到什么程度。

　　不过，除此之外，倒是没有测出其它的特性。

　　普通人眼看不到的光，小池茜也看不到。

　　也就是说，慢速视觉真的只是慢速视觉么？

　　小池茜测试完这个，又测试了神经以及大脑。

　　神经和大脑的测试结果，与想象的基本一样。

　　神经虽然没有真的变成光纤，依旧是依靠化学变化来传播信息。

　　但是，却像是更换了一条数据协议。

　　就像是从USB2，升级到了USB3，硬件变化不大的情况下，传输速率倒是变大了很多。

　　至于大脑，就有意思多了。

　　原本的大脑，还在那里，但是通过核磁扫描，以及其它的方法，都得到了一个结果。

　　就是她的脑中，有一个颇为大块的阴影。

　　这款阴影代表她脑中有一个异物。

　　而通过使用慢速视觉时，观察大脑部分的温度变化，发现这个异物，果真就是慢速视觉的信息处理中心。

　　也就是说，相当于外挂了一块协处理器。

　　这……让小池茜有了一些疑虑。

　　她疑虑的是，如果仅仅一个慢速视觉，就会对身体的各个部分，产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那么，如果强化的技能更多，强化的强度也更强。

　　那被强化的人，还能称得上是人类么？

　　虽说人类从一出生开始，就像是特修斯之船。

　　旧有的细胞不断地死去，新生的细胞逐渐填补旧有的空位。

　　但是，一个人之所以就是那个人，是因为他肉体的一切，早就被基因所写好。

　　无论更换任何一个部件，都只是按照最开始的图纸来进行。

　　而在这个过程中，人的思想会有延续性，一个人还是一个人，不会产生变化。

　　可是，注入了基因之后，还会使这个样子了么？

　　因为，他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把一个人的身心都改变了。

　　一个人的思想，之所以有延续性，是因为他处在的环境有延续性，是因为他的感官，一直没有离谱的变化。

　　小池茜拿自己来举例，如果她从此往后，所有的视觉，都是慢速视觉。

　　那么，她就会觉得慢速视觉的状态才是正常。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应该慢吞吞地进行一个个动作。

　　这就和普通人的认知产生了诧异。

　　而人类之所以是人类，之所以能够一同创造一个文明。

　　就是因为人类的不同个体，所感知的世界，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同的人，发展出不同的能力。

　　你有熊的力量，我有鹰的视觉，他有豹的速度。

　　一句话在听觉敏锐的人听来，信息量更多，在普通人听来，根本毫无意义。

　　那么，人类作为同一物种的基础就消失了。

　　小池茜想到这里，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我还算是人类么？”

　　她忽然有些迷茫。

　　她没有聚焦的双眼，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走廊里，有人缓慢的移动着。

　　那个移动着的人，嘴里似乎在大喊着什么，而它的手上，突然升腾起了一蓬火焰。

　　如果我不算是人类了，那这栋建筑里的其他人，又算是什么呢？

　　小池茜有些恐惧。

　　这种恐惧，类似于小时候看完一本天文科普书籍，介绍太阳仅仅只有五十亿年的寿命，如今一斤度过了近一半。

　　让人恐惧，如果太阳消失了，逝去了，我该怎么办。

　　那种无助和彷徨，此刻席卷了小池茜的全身。

　　就在她情绪即将崩溃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感觉。

　　她重新让双眼聚焦，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坚硬的墙壁，此刻已经将她包裹。

　　而她整个人，此刻就像是婴儿一样，蜷缩在这金属之间。

　　肉体的安宁，让她感觉到了灵魂上的慰藉。

　　她的脸色慢慢地舒缓了下来。

　　她手指上不规则的指纹，轻轻划过看似坚硬，实际柔软的同时，又能够适配出最舒适形状的金属，呢喃道，“你到底是什么？”

　　她眼前的金属，忽然变幻出一行字，“我就是怪兽。”

　　“是么？怪兽嘛？”

　　小池茜轻轻重复道，依偎在怪兽的身体里，慢慢地进入了梦想。

　　在她进入梦境的时候，地下二层的杏子，还在过着她的快乐生活。

　　虽然如今整个新宿中学都是新垣的身体，但是新垣想要进行什么新的改变，还都是从地下二层开始试验。

　　因此，地下二层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素来喜欢猎奇的杏子，看到这些奇怪的器官，就会显得非常兴奋。

　　而新垣将一个新的器官，调整成合适模样的标准，就是杏子觉得这个东西很无趣，就算过关了。

　　虽然杏子不是很满意新垣总是做最无趣的选择，但是她还是很开心，自己每天都能看到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不过，今天她却不太一样。

　　她钻进了几乎能够看清任何一条肌肉纤维，如卵状一般的装置内，昂着头望着天花板上巨大的眼睛，表情很严肃地问道，“新垣，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天花板上巨大的眼睛，瞬时一凝。

　　杏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柴刀，一边抚摸柴刀一边说道，“我知道，你这样大的身体，我一个人肯定满足不了你。不过，我要让我看到她们哦。”

　　杏子自言自语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新垣的主体意识，仅仅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就离开了。

　　他此刻的状态，很复杂很微妙，如果按照传统人类的角度去思考的话，此刻的新垣，到底算是一个生物还是一群生物，都有待商榷。

　　为什么这么说呢？

　　原因很简单。

　　因为，新垣有大量的身体器官，拥有较大自主权。

　　例如，活动在新宿活学内的诸多新垣NPC，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单独的人类个体一样。

　　甚至，相比于真正的人类，还更加有魅力。

　　许多从废墟里发现的少女们，都会发现自己会不知不觉，爱上某一个新垣。

　　直到这时候，她们才会知道，原来眼前的这个新垣，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自己脚下这座新宿活学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器官。

　　一个可能今天还存在，明天就会消失的习惯。

　　有些少女，知道了这些，就会放弃继续追求她喜欢的那个新垣。

　　但是，又有一部分比例不低地少女，就很奇怪了。

　　她们虽然知道了真相，但是她们还是喜欢新垣。

　　她们甚至辛苦的工作，倾尽自己的全力，去赚取怪兽点。

　　得到的所有怪兽点，也不用来去怪兽商城消费强化自己，而是向新垣祈求，给予她们喜欢的新垣自由。

　　这就弄的新垣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害的他找了好久自己的脑袋在那里。

　　阿宅反倒对此比较理解，因为，他也曾经因为喜欢某一个纸片人老婆，得知她要被手游的策划删掉的时候，花了好多好多钱，只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老婆，继续活在游戏里。

　　哪怕，每天只能戳一戳手机屏幕，看着她温柔地说一句不知道要和多少人说的，“欢迎回来。”

　　阿宅曾经很伤心，但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策划了。

　　由于屁股的位置变了，他的想法也就变了。

　　既然，有人那么在乎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

　　那么，就将这个微不足道的东西，标定一个十分高的价格好了。

　　因此，那些为了留下自己新垣的女人，相比于其它哪怕最热爱新宿活学的人都还要勤劳。

　　几乎007的时间，都用来做任务，换怪兽点，来兑换自己喜欢的这个新垣，存在的时间。

　　阿宅这个策划，受到了新垣的赞赏。

　　不过，在怪物套装的拥有者之间，确实一片骂声。

　　许多人都在系统内置的聊天系统里刷，“虽然你的策划了时长，但是尼玛死了，这一切值得么？”

　　值得！

　　对于阿宅来说，作为一个策划，如果不被玩家骂，还是一个好策划么？

　　曾经身为一个被虐待者的他，此刻化身为虐待者，更加的变本加厉。

　　德川惠介也要被怪兽商店折磨疯了。

　　如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从怪兽商店购买了能力。

　　他的火焰的雏形，不再如启明星一样闪亮了。

　　相比别人，先发了很久的他，此刻还是没有让自己的能力进阶，他很生气。

　　因为，他就连上厕所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在手上凝聚火焰，提高自己的熟练度。

　　他甚至为此，获得了一只烧鸡。

　　这是多大的牺牲啊！

　　“是否进化一阶能力：火焰的雏形？”

　　“是！”

　　德川惠介终于将熟练度提升到了百分之百，看到系统提示的他，立即选择了强化。

　　“强化中……”

　　德川惠介的心都提起来了。

　　“强化成功！”

　　“噫！我中了！我中了！”

　　德川惠介狂喜乱舞，就像是疯了一样。

　　“请选择您的进化方向。

　　类法术系-二阶能力：火球术、无氧的照明、净化的火焰……”

　　可以强化的选项，简直五彩斑斓。

　　德川惠介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不会选择某一个，而是全都要！

　　他选择下去的那一霎那，他却尴尬地发现，“怪兽点不足，请获得更多的怪兽点。”

　　“狗策划！你给我出来！”

　　德川惠介拔出了新垣送给他的太刀。

　　这是什么鬼！

　　自己辛辛苦苦的肝，哪怕将自己鸡儿的巢穴都献祭了，好不容易强化成功了。

　　竟然！

　　还要再充值！

　　要不肝，要不氪。

　　哪有又肝又氪的道理！

　　阿宅看到了德川惠介，一点都不慌。

　　他任由德川惠介狂暴地挥舞太刀，“乖啦，不爽不要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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