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奇迹的诞生（二）
神代楝是堂堂正正踏进的慈爱堂，进门前她还多看了一眼这个慈爱堂的建筑格局，以及这栋翻新建筑物边上的施工铭牌，上面的时间显示是十年前。
不过，等她到的时间已经太晚了。
从某种意义上，也许她和三个孩子来的时间刚刚好。
在进入孤儿院的院落，摁响门铃之前，神代楝还问了问拉着自己手的中原。
“你叫什么名字。”
混血的小男孩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手上的书。
“中也。中原中也。”
“真是太巧了。”神代楝一边回答，一边摁下了门铃。
跟来的另外两个聪明的小孩不太高兴的看着这个居然和诗人同名的男孩，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真是作弊。”黑发的男孩给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个名字完全就是神代老师的好球带。”
“我对未成年的小孩没有兴趣。”神代楝在等待门开的时候很平静的回答，“简单来说，如果要找恋爱或者结婚的对象，我不会考虑比我年纪小的男孩子。”
“诶？”
三个小孩子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门已经开了。
开门的人是铃木小姐。
就在神代楝带着三个孩子到达此地的一个小时之前，神代蓟就带着自己的学妹、同时也是律所助理律师铃木小姐已经到达了此地。
神代蓟打出去了三个电话。
其中一个是打给了一位和尚。
这位和尚是给慈爱堂冠名的高野山的知客僧——仁爱和尚，今天正好在神户处理一位主家的请求，在准备回山的时候，接到了神代蓟的联络。
毕竟是和慈爱堂有关的事情，这位仁爱和尚就也赶到了此地。
他们三人和院长先生同时谈妥了慈爱堂目前的困境和将来的发展。
至于困扰着中原院长最大难题，也就是负责开发这附近地段的建筑公司？
建筑公司那边的问题由右代宫家的小此木副社长去处理了。
小此木副社长就是神代蓟打出的第二个电话的联系人。
欠了神代蓟不少人情的小此木副社长立刻带着以前在番犬工作的部下去往了神户当地的极道讨论这家建筑公司的运营开发的问题。
在经历了田中繁荣和泡沫经济时代的地皮热度后，神户这种地区的地皮所有权可是乱的连当地政府都没有准一手的资料。
这种时候，就需要土地估价师和相关的各种正规、不正规的人进行土地所有权的真伪判定。
这些事情当然会滋生大量的骗局。小此木先生就是要负责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毕竟，番犬出身的小此木和对方肯定有无数话题可以说。
毕竟都是黑暗里的人物，看看背景出身互相聊聊背后大佬，没什么不能说的。
总归是和气生财嘛。
第三个电话，神代蓟打给了选区在此地的议员。
“原来如此。”神代楝只是听神代蓟说了三个电话的对象后，就知道事情稳妥了。
神代蓟向来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肯定会做到彻底。
宗教、极道、政治家。
全部都联络完成了。
和诗人同名的中原中也完全听不懂大人的哑谜，但是他只知道神代老师来了，那么问题就能解决了。
既然已经解决了问题，原本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困了吗？”神代楝看着年幼的小男孩，“要不要睡觉了？”
晚饭已经在电车上吃过了，神户本地的特色电车便当……总之，季节限定的便当卖得贵也有道理，好吃是挺好吃的，性价比就很一般了。
但是总归能填饱肚子，也不会觉得难吃的程度。
“先去洗澡吧。”中原院长对着失而复得的孩子露出了真心的微笑，“然后回宿舍睡吧。”
“嗯。”中原中也乖乖地听话去睡了。
另外两个小孩也被神代楝赶去了休息。
藏在他们两个人外套里面的卡片相机也被带了进去。
这两个小孩的聪明程度，只有神代楝和神代蓟才了解，铃木小姐只见过乱步，但是只认为这是个过于聪明的小孩，对他能够造成的威胁还没有明确的意识。
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把小孩子赶去宿舍后，留在此地的大人们开始了深夜密谈。
这种密谈可是大人虚以为蛇的时刻，大人们可不想让小孩子对大人的梦想破灭的。
神代蓟和铃木正在当场和院长先生进行文件条款的内容解说，中原院长听得相当认真。
这也是神代蓟接触下来，感觉属于很负责任那一类的院长先生了。
至于神代楝，她正在和仁爱和尚喝茶聊天。
谈谈佛法，聊聊茶叶的品种，还有聊聊业内八卦。
毕竟漫画家是需要灵感的，而且不能刻意排斥灵感和传闻的来历渠道。
某个传闻以前有天狗出没的寺院八卦。
“那家寺庙的主持的独生女儿和一位弟子私奔了。”聊起八卦，仁爱和尚还是挺开心的。
同行是冤家，何况不是同一个流派，能生儿育女的和尚所在的寺庙主持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流派的。
反正仁爱和尚是不能近女色的那一类。
“是这样啊……说起来，大师傅的寺庙是在十年前的失踪案后决定捐款资助的吗？”
对于神代楝的闲聊疑问，仁爱和尚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是的。怎么了？”
“我知道了。”神代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说起来，中也这个孩子从神户独自一人来东京找我。”神代楝换了个话题，给身边的小孩子高度评价，“可真是非常的了不起。”
“这可真是！”仁爱和尚可是干知客僧这个工作的，脑子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也不会当面揭穿这种阴暗的事情，毕竟这种事吧……当事的大人们肯定都不想追究，而那个小孩子也对身边的恶意陷害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就当作英雄出少年吹捧一下吧。
“了不起。”
“所以啊……”神代楝决定问一些事情，“是这样的……”
在乱步和太宰的认知里，目前的情况就是大人们同流合污密谋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为了保护这个叫中原中也的小孩。
“什么啊。”乱步不开心，“明明……”
嘘——
太宰感觉挺有趣的。
这回倒是换他来劝乱步不要说了。
小孩子没有用武之地吧？
不，倒也没有。
还可以找那些还没睡的，但是对外来的两个孩子充满了敌意的大孩子们探探口风。
小孩子也有小孩子才能干的事情。
“中也和我说过了十年前的失踪案。”神代楝说，“那个孩子当时是什么情况呢？也许是参加了集体活动的游戏，但是失踪了？”
“是的。”院长先生非常吃惊，“他和一些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们一起玩捉迷藏，但是却不见了踪迹。这个孩子有些死脑筋，也不会说话，大家以为他藏起来了没被找到，可是后来找了他好几天，怎么喊也没有回应……”
院长先生真的很难过。
“当时，我是第一年被调到这家慈爱堂工作，因为原来的院长退休了，好不容易政府拨款可以翻修建筑，那个听当时的工作人员说过，那个孩子是穿着黑衣的男人送来的，当时这个男人说是对方的父亲，因为工作原因暂时留在这里，过几天就会接他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送那个孩子来的父亲再也没来过，之后，这个孩子也在玩捉迷藏的时候失踪了。
就当作失踪报上去，可是警方却认为是神隐了。
这个结论简直离谱。但是居然被认可了。这种事情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无比离谱。
可是，在八十年代想要找一个失踪的小孩子，而行还是没有家长在背后催促警方调查的孤儿，甚至这个孩子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这样的孩子连发声求救也做不到。
这样的孩子被找到的概率基本为零。
实际上，就算是在发达国家，如果没有家长盯着，如果没有抓住头条的媒体在后面渲染炒作，失踪儿童的卷宗也只会淹没在浩渺的案卷下面。
就算有了家长敦促，有了媒体渲染，然而能够找到孩子的概率也是极低的。
儿童失踪的72小时黄金定律，如今过了十年。
能够找到尸体也算是好的了。
倘若太宰想要和人沟通，那么一定能得到情报。
然而从小孩子那里是得不到什么合适的情报的，实际上这两个聪明过头的小孩看着中原中也为了让双方关系缓和做出努力的时候，正在互相对着答案。
这起失踪案的真正答案。
“那天，是慈爱堂翻修完工的时候，对吧。”乱步抬头看着屋顶。
挑高的建筑物的屋顶上有采光用的玻璃天花板，但是因为是封死的玻璃窗，陡峭的高度不会积累落叶，也不需要打扫。
“脚手架是当天才拆掉的。”太宰也看向了屋顶，“那些大人们有找过屋顶吗？”
在外面的神代楝喝完了杯子里的茶。
“院长先生，借我一个梯子。我想要去楼顶看看。”
在一旁准备文件的铃木小姐忽然惊恐的抬起了头。
“难道说！”她捂住了嘴。
她也不是愚蠢的人，实际上神代蓟的叹气声已经证明了她的联想是正确的。
一脸惊愕的院长忽然站起身，冲去杂物间拿了梯子。
而神代楝则放下了茶杯，面色凝重的对仁爱和尚说：“大师傅，等下要麻烦您了。”
这种水泥结构的建筑物，为了修建倾斜陡峭的屋顶会在分阶段浇筑混凝土。
那个小小的尸骨，就在天窗和屋顶的死角。
在捉迷藏时爬上了脚手架，躲在了屋顶上，脚手架拆除的时候过于害怕而不敢发声……被留了下来。
神代楝看着那具穿着衣服的小小尸骨，轻声说道：“找到你了。”
为期十年的捉迷藏游戏到此结束。
在下面的铃木小姐听到了神代楝的那句话。感性的年轻女性捂住了嘴，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她哭得不能自已。
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神代蓟已经打电话通知了警方。
而仁爱和尚，已经念起了葬礼上才会吟诵的经文。
等和尚念完经文，警方也到了。
一直到警方确认死亡，法医确认骨头上没有谋杀的痕迹（当然，也可能无法确认是否是谋杀。）
小孩子们都在宿舍里，并不会看到这具小小的尸体。
但是透过窗户，和警车的声响，小孩子们也知道外面发生了糟糕的事情。
“今天晚上不用睡了。”神代楝揉了揉头发，“好吧，我需要大量的咖/啡/因。”
“楝。”神代蓟给神代楝分了一瓶波子汽水，他也给铃木小姐带了一瓶。
没有冷气的常温波子汽水一点也不好喝，但是现在需要大量的糖分。那就没有什么比高糖饮料更有效的摄取糖分的方式了。
而且波子汽水因为设计原因，再加上是自动贩卖机的获取方式，中招的概率是无限低的。
现场做完笔录，神代楝也知道自家亲哥已经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
非常了不起的男人，现在这个时刻也能不停的联系合适的人。
“媒体那边我也联系好了。”神代蓟很轻易地就将这个新闻作为交换条件交换到了别的东西。
是个嗅觉灵敏，又很懂交易的艺术的男人。
“天亮了。”神代楝说，“我要带小孩子们回去了。”
“要收养那个小孩吗？”神代蓟说，“记在右代宫女士的名下会比你方便很多哦。”
“太麻烦了。”神代楝说，“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亲缘关系吧。不是有什么六度分离的理论吗？说不定会有办法呢。”
神代蓟揉了揉头发。
“真会给我出难题啊。”名律师第一次露出了难办的神情，“我不是擅长这方面的法律。”
说是不擅长，但也比大多数的律师强多了。
在神代蓟的手续结束之前，神代楝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微笑。
“小孩子给我好好干活。”神代楝不仅完成了自己的六轩岛的新魔女谋杀案，也等待到了舆论大发酵。
毕竟有右代宫女士的些许真相碎片，结合了神代楝自己的设计，在六轩岛事件爱好者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什么作者一闻到底是谁！他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追逐着真相甚至撕咬真相从中取乐的“爱好者”们又让六轩岛事件延烧了出去。
就连工藤新一都露出了厌烦的神情。
“这群神经病。”他都忍不住骂这些没事找事的“爱好者”了。
“要逼死了当事人才甘心吗？”
“那个一闻到底是谁啊。”小兰也很生气，“这也太过分了。干出这种事情，躲在笔名后面，一定在偷笑吧。”
看完了新的伪书的乱步和太宰则在期待着未来的发展。
他们也知道了神代楝联系到了另外一个很有名的伪书作者八城十八。
难道双方还能有什么联系吗？
聪明过头的小孩还想着赌约，对于那个孤儿院被破获的失踪案，他们也推测出了真相。
各种各样的碎片集合出来的真相过于残忍。
完全震撼了小孩子的心灵，但是真的造成了什么影响吗？对于从出生之后，就无意识地接受着，判读着周围人表现的小孩子来说，这种程度的集合体形式的罪恶是可以忽略的。
神代蓟最后办完了手续。
“我要亲自去接那个孩子。”
神代楝一跃而起。
她对乱步和太宰说。
“你们两个也来。”
乱步不是很开心。“凭什么啦。”他嘟囔着，“我先来的。”
太宰拉着神代楝的衣袖，露出了天真无邪的像是天使一样的笑容。
“神代老师，我想当老师的小孩。”
这是真心话？还是虚假的谎言？
神代楝一把抱起太宰。
“体重终于增加了。”神代楝说，“别说废话了，太宰，我现在已经在养你和乱步了。”
她露出了痛苦地表情。
“你们俩多吃点东西吧。我也得找点多挣钱的方法了。”
右代宫女士给的钱还没到账，虽然她提出了要先付款，但是神代楝没看到效果是不好意思收钱的。
“要再去那个孤儿院吗？”太宰露出了好奇地神情，“神代老师，你明明对那个地方……”
乱步说了出来。
“很痛苦吧。”
神代楝说：“不，完全不会。”
和她约定好的人来了。
萩原研二开着车来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
“这里不能停车啊。”萩原看到了带着两个小孩的神代楝，不得不说，看上去真的挺像是年轻主妇带着家里的两个小孩出来玩的，“神代老师，这里。”
神代楝把小孩子赶到了后座上，自己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麻烦了。”
“不，我可没办法拒绝神代老师的请求。”萩原开了个玩笑，然后看到后座上的两个小孩皱起了眉。
“怎么突然要去神户了？”
“收养一个小孩子。”神代楝说，“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不太想说这件事情。”
尘埃落定了。
中原中也一脸懵逼的发现自己居然和神代楝有亲属关系。
“是妈妈娘家那边的一个远方亲戚。”神代楝也露出了微笑，“我一开始就觉得中也和妈妈的眼睛很像，拜托了蓟哥查了一下，结果居然真的是真的。”
“所以，我的父母——！”中原中也露出了难以言说的期待眼神，“所以，他们……”
神代楝揉了揉中也的头发。
“很抱歉，他们在海外，没有办法联系上他们。”
“啊，这个。”中也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我是真的好意外哦。“神代楝笑了起来，“我们俩居然是远房亲戚啊。”
“而且你的名字居然就叫中原中也。”神代楝露出了奇妙的笑容，“我家里的小孩子都快成文豪幼托班了。”
“神代老师，别开这种玩笑了。白马警视知道了自己儿子被拐去当文学家可是要气坏了的。”萩原在一旁也开起了玩笑。
“工藤优作不就是很赚钱的小说家吗？也很有名的侦探。真不错。”
神代楝在谈笑间办理了全部的手续。
“总之。”神代楝说，“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虽然不太想强求你们做好朋友好好相处……”她笑了起来，“至少要过得开心一些吧。”
萩原觉得神代老师更像是某种很难说的类型了。
（是圣人吗？还是……有什么目的……）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毫无疑问的圣母。
圣人一样的女性。
……过于恐怖了。
太像是模板一样的女性了。
等到中原中也终于站在了神代楝这边，她才对着中原院长露出了和刚才的和善截然不同的表情。
“现在，该对打开的猫箱里有什么东西进行解说了。”
神代楝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笑容。
“中原院长，我这边有个另外的解释，关于猫箱里隐藏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你要听一下吗？”
中原院长在这样的笑容注视下，无法挪动脚步。
“此乃谋杀。”神代楝咬牙切齿，她的怒火已经无法掩盖，“一个小孩子如果是单纯的玩捉迷藏躲到脚手架上，怎么可能在脚手架拆除的时候还不求救！”
乱步给出了合理的疑问：“是那些施工人员的谋杀吗？”
“一个不能说话的小孩，在孤儿院里也是弱势群体。”神代楝说，“仁爱和尚说了，他们是在修完孤儿院后，听说了失踪案才冠名捐钱的。”
“在失踪案之后。我们看到了新闻报道，表达了捐助的意向。”神代楝说，“仁爱和尚是这么说的。”
靠一个失踪小孩引起关注，获得捐助。
“小孩子是不会怀疑院长先生的话的，或者是和他一起玩的小孩子。”
“我委托了蓟哥调查一下孤儿院那一年的收养情况。在案发之后，孤儿院的孩子被收养的数量急剧上升。”
神代蓟的调查报告在神代楝回来的第二天就拿到了。
答案是肯定的。
“小孩子为了争取收养的机会会非常努力。”神代蓟对调查的结论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如果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哪怕是靠害死一个同样境遇的同伴。
“可是。”铃木小姐得到了这个由神代蓟做出的结论，依然不愿意证明这一点，她努力寻找着理由，“不能证明这种事情，小孩子也不会这么欺负其他人……”
“真的没有吗？”
神代蓟发出了疑问。
“那么，那个孩子怎么解释呢？”
他说的是中原中也。
那个找到了神代楝的混血小孩。
和不能说话的小孩一样，混血儿在其他人眼里也许也是一种无可救药的身体缺陷。
如果中原中也没能找到神代楝，结局是不是也是在路途中发生意外，消失于神隐的结论之中？
“不得不遗弃孩子的父亲，曾经承诺过会来接他。但是父亲一直没能来。那么，如果那个父亲终于能来了，却发现孩子不见了。”
神代楝好奇的反问。
“如果父亲足够聪明，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找到这些公开的情报。他会不会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
“院长先生，那些孩子不会被愤怒地父亲一个接一个的杀掉吗？”神代楝的推测换来了惨叫。
中原院长惨叫着，他冲进室内想要打电话，但是萩原研二却阻止了他的行动。
“总之，先报警吧。”
“你自己就是警察。”乱步奇怪的看着萩原，“在说什么傻话呢？”
萩原理解了乱步的意思。
神代楝带他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对院长说出真相。
然而，这一切的处刑还没结束。
“那个孩子是怎么被你们骗到屋顶上呢？”太宰在边上自言自语，“对他说，只要造成了失踪骚动，媒体们都来了，那么你的父亲也可以看到新闻了，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被骗上去后，就是用彻底的失踪来换取其他人被收养的机会。”
“都是帮凶。”太宰用一种看低劣的物种的眼神看着院长，“群体之恶。”
“错了。”神代楝忽然露出了微笑，那是和最初一样，和善而又可亲的笑容，“猫箱里不只是那些小孩子和院长先生。还有两个人。”
“那个父亲？”乱步百无聊赖的说，“工作人员说了，那个小孩的父亲是个穿黑衣的男人，是僧人吧。不然不会说的那么含糊，应该更加有职业推测的倾向。是那个仁爱和尚？”
“诶。”神代楝说，“高野山上修行的和尚怎么会注意到神户的失踪案新闻。还总是往神户跑。答案也太明显了。”
实际上，神代蓟一个电话就能让这个仁爱和尚比神代楝更先到达，这本身就大有可疑之处。
“都是我的错。”院长先生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那个时候刚刚修完建筑，根本没有钱付账单，市政府给的补贴根本不够，孤儿院也没有足够的捐款。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想出这个办法。”
然后，被骗上去的小孩因为天气变化，导致了身体脏器的虚弱，当天就死了。
对此，院长瞒住了一切。对那些参与了计划的孩子们说，这个失踪的孩子已经被父亲领回去了。
他们真的被骗了吗？
还是知道却没说呢？
“院长先生，你是用什么心情看屋顶呢？”神代楝叹了口气，“那么，猫箱里最后的一样东西。”
“那个小孩。”神代楝说，“仁爱先生，别干蠢事，不要让那个小孩背上有个杀人父亲的污点。”
已经换掉了僧衣选择穿着西装的仁爱和尚，就看上去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他手上的刀掉在了地上。
“老师。”太宰看着神代楝，他的双眼空无一物，“猫箱打开了，里面除了尸体，一无所有。”
“我不擅长对付猫箱这个谜题啊。”神代楝叹了口气，“总之，这个猫箱里没有人死就挺不错的。”
“关于另外一个猫箱。”神代楝露出了微笑，那是和圣母一般美丽的微笑，“里面还有别的东西。”
“诶？”太宰不明所以。
聪明的小孩子都卡住了。
对于这一切的展开惊骇到的中原中也很快恢复了过来。
“所以，其实……诶，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要来接他的吗？”
“对啊。”神代楝说，“他来的太晚了。不过，总算是来了。”
“哦。”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他这个小孩恢复的能力比太宰和乱步强的多。
也许是这样的神经才能独自一个人从神户来到东京的米花町吧。
除了强运，还有点别的东西。
“我约到了那个很有名的伪书作者八城十八，”神代楝说，“猜猜看对方的身份？”
聪明过头了的两个小男孩同时露出了惊慌失措的事情。
坐在轮椅上的白发男人，看着向着自己扑过来嚎啕大哭的右代宫缘寿，努力露出了微笑。
站在他身后的，是穿着得体套装，时髦又知性的女性。
“魔法，是真的。”神代楝满意的露出了微笑，“总之，这次的赌约是我赢了。”
施展魔法的魔女，呼唤到了奇迹。
“这种事情。”乱步喃喃自语，“神代老师，您早就知道了吗？还是说……”
藏在了一堆恶意的六轩岛事件爱好者中极恶的伪书作者八城十八，结果居然是右代宫缘寿的哥哥，本应该死在六轩岛的右代宫战人。
他幸存了。从生还概率被判定为零的六轩岛上幸存了下来。
除了躲在远处的秘密宅邸活下来的右代宫绘羽之外，还有一人，活了下来。
这个真实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魔法是真的啊。”太宰喃喃自语。
“是真的。呼唤奇迹的魔法。”乱步喃喃自语。
中原中也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奇怪。
“什么奇迹啊魔法啊，家人重聚不是好事情吗？”他找到了此刻相逢时气氛的重点，说出了正确的真实。
一个反问，直接破解了聪明过头的小孩子们的迷茫。
迷茫的魔法消退了。剩下的除了心服口服和愿赌服输，别无他物。
“奇迹是真的啊。”优雅知性的女性对神代楝展露出了和善的微笑，“真了不起，用这种办法把人逼出来。”
神代楝轻松的说：“毕竟是右代宫女士的委托嘛。”
对于眼前展露的一切，萩原研二在混乱之后，从无尽的混乱里，找到了一个真实。
确认了一个不可动摇的真实。
“神代老师，您绝对是个好人。”
“毕竟，没有爱就看不到嘛。”神代楝露出了微笑，“奇迹要用爱才能看到。”
猫箱里除了尸体和残酷的真相，还有等待且终能相逢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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