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职业

鉴于自己的财力和杜子恒差距太大，黎英文不得不拨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很少启用，事关一些行动机密。
  然而那边的回话是不建议购买，直白点就是没钱。
  不可能没钱，黎英文怒了。
  可他确实有又没有办法。
  “那你帮我调查一下杜子恒的个人资料，我严重怀疑他是对方的间谍。”
  “杜子恒，23岁，已婚。曾是菜单上的菜品，作为新人连赢三局，有了坐在餐桌上的资格。也许是为了降低风险，他加入了军队，目前在特种兵基地，之前因抓间谍荣获过一等功。”
  “抓的谁？”
  “这个就要问戴维了。”
  “他都死了，我还不能知道他信差的消息？”
  “你是想收编他的手下？”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告诉我你有多少信差了吗？”
  “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保密的。”黎英文道。
  “那不就行了。信差这种东西，头头一死就没啥大用了。”
  谁都知道培养信差不仅要花费金钱还有巨大的精力，更是自己保命的手段之一。
  对方不愿意多说，黎英文不好在这上面纠缠，不满的道：“不管如何那个维森有很大嫌疑，戴维这该死的家伙套取李家发信息的时候还瞒着我，否则我何至于被杜子恒的狙击！”
  “张力是杜子恒的手下，弄出人命了。戴维的风格还是不适合做‘裁缝’。”
  “那我就该这么倒霉？”
  “黎英文，价格是你自己叫的。”
  “是戴维害了我。否则我肯定防范杜子恒。”黎英文怒道。
  “这是戴维消失后才解密的信息。”
  “该死！杜子恒让我这样被动，我一定会报复他。”
  “我劝你别冲动，你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完成吗？再说他老婆的级别很高。”
  “级别很高！”
  黎英文听到这句话，眼中闪现一丝惊讶。也就是说，杜子恒的老婆的身份极其不简单，若是在这上面起坏心思，可能遭受毁灭性的报复性打击。
  自己还有任务要完成，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犯傻，但不对付杜子恒，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他缓缓的问道：“如果我从上面找委托，有水管工愿意接这个活吗？”
  “可以。根据现在他的资产比，你要出资1亿美金。”
  “他那么值钱？”黎英文几乎暴怒。
  “他的现金至少超过10亿美元，而他的估值更高，即将进入100亿美元。水管工收取1%的酬劳已经是最便宜的。你的熟人周米华也是水管工，你问问他是否愿意做这一单？”
  “那我找厨师呢？”黎英文试探着问道。
  “四大职业，厨师不问因果，你做好成为菜品的准备了吗？”对方淡淡的说。
  黎英文的心直线下沉。
  园丁讲究规矩，裁缝讲究艺术性，水管工粗暴不问是非，而厨师无论材料如何，先从方便下刀的地方开动，是大餐还是甜品，都需要付出足够的成本，说不定自己的公司也会成为材料。
  黎英文发出一声叹息，想当年他吃了野蛮生长的福利，以为上市了便可以突破资本瓶颈。但时代日新月异，他太过沉迷传统媒体的优势，错过网络时代。
  而今网络时代，智能信息，全球共享，各个独角兽公司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行业霸权，如非自己的公司快要生存不下去，实在不想冒险走上这条路。
  棉花基地，棉纱工厂和他的纺织成品构成完美的产业链，花了如此大的心血，走到这一步。不可能放弃这块到嘴的肥肉。
  这一刻，黎英文都没发现自己在矛盾中挣扎。
  “那我还是找人拆借一下。”黎英文说。
  “找阿华吧！不管如何，他和你当年也属于同一个系统培训出来的。”对方深沉的说。
  黎文英想了想道：‘好吧！只有这样了。“
  挂断这个，他又打了一个电话。
  对面道：“黎老哥，怎么想给我打电话。”
  “周老板，你最近势头正盛啊！听说你网络上赚了不少钱。”
  “小意思拉！对于你黎总来说这不是洒洒水吗！找我有咩事，吩咐一声好了。”周老板道。
  “阿华啊！我想拆借些资金。”
  “黎总，你可是几家上市公司的老总，为什么找我。好像你不怎么缺钱吧？”
  “最近在内地收购一家综合性公司。一时拿不出那么现金，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第一个想到你。”
  “哈哈哈。”虚伪的笑声传来。
  “多少？”
  “25个亿。”
  “这么多？”周老板沉思道。
  “急用，我这边有资产可以抵押。内地的厂房和基地。”
  “黎总，那么大的生意，见面详谈。”
  “我这边急用。”
  “那也没办法。”周老板转瞬就挂断通话。
  深知周米华的翻脸无情，唯利是图。黎英文叹了口气，又想了想，还是买了机票回港。
  ……

  在魔都休假的最后一天，陆明远兴高采烈的从港岛回来了，还非要请我和林伊人吃饭。
  我从来没见他这么兴奋过。
  便约了一大帮人，在别墅办了场酒会。
  来的人很多，包括吴振和李涛这些同学。
  陆明远讲了在港岛的事。
  他说在那里和李家发碰见了一个叫游三的叠码仔，这个叠码仔恰好就是上次坑他的那个。
  陆明远趁机留了心，发现李家发找游三走私，但报价太黑。才选择了直接冲关。
  听了他们谈话，陆明远知道了游三的老板就是澳岛的周米华。
  陆明远知道就是这人坑了自己5个亿，心中生气。可这人的势力太大，他没法报复。
  就在这时，他碰到了三个大学时的狐朋狗友，就是冉冉、蓬蓬、宽宽。
  “谁？”一堆小名，我忍不住问了句。
  “上次我叫他三个一起在大学门口堵你的。”陆明远不好意思解释道。
  我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王会计听了觉得有意思，问道：“然后呢？”
  “他们三个在网上赌博输了千把万，便怀疑对方做局坑他，跑到澳岛求证，结果被人撵回来了。”
  我对他举起了大拇指，也只有陆明远的朋友才这么猛。
  我们四个碰面，一琢磨，觉得对方就是个坑货，凭啥被他们这样坑，便又联系了一些人。
  然后冉冉和蓬蓬都是温州的，直接从当地报了警。
  “听说已经开始调查了，网上的资金都被监控了。”陆明远道。
  “你这操作还真是绝了！”王会计道。
  陆明远谦虚的道：“哪里，哪里。还不是因为跟着子恒学的，有事情，找警察叔叔。”
  众人哈哈大笑，只当听了个笑话。
  我却在想难怪李家法选择直接走海关，他恐怕知道已经成为弃子了。
  裁缝的竞争和运作果然巧妙。
  这一晚，大家都很尽兴。不管如何，集团公司正在高速发展的路上。
  我和老头子也进行了商量，各个公司看似独立，但股权确是穿透性的，管理当然也是如此。
  这样一来，任何大事，都需要报知集团总部。
  如此一来，最少做到了信息透明、战略合一、方向明确、财务公开。
  每一个公司如臂使指，才能做到董事会真正的掌控。
  而董事会成员，董事长是我、副董事长杜元、法务李济民、财务王会计。
  接着，我便返回暗虎基地训练。
  体能只是日常中的一项，更多的训练是社会性的，比如各国大概的财务、法务基础知识，一些地方性语言、宗教特点、当地人种分布，以及势力结构等等。
  这些占据了平日一大半的培训量，都是网络单独授课。尽管也看到许多人，但我们的身份对于对方都很保密。
  这就是暗虎的特征。
  另有一小半时间，多是一些机械化操作、武器操作、生化知识学习等等。
  每一天的学习状态都超过12个小时，锻炼体能，反而成了调解心情的方式。
  一个星期后，我正在暗虎基地内训练，手机响了。
  现在我的手机接打比较自由，基地内不限制国产手机，网络也都是内部网转接的。
  我一看是李敏儿的，不由好奇她找我干嘛？
  接通电话。
  “杜子恒，你彻底把黎英文得罪死了，他这个人睚眦必报，你要小心。”李敏儿叮嘱道。
  “什么意思？”这事说的我一愣神。
  “听说你找人举报了周米华，而黎英文的资金不足，本来是周米华拆借的，结果的周米华的网络资金被监控了，暂时无法大额转账，黎英文等待拆借资金到账股买威廉的资产，结果逾期无法购买。”李敏儿解释道。
  “真有这事，那真是太好了！”我淡漠的说。可我内心却震惊无比，陆明远一招闲棋，竟成为击溃黎英文裁缝挑战的最后一击。真是万事有因必有果。
  “黎英文又交了五千万保证金，本想威廉宽限两天。这样一来2个亿的保证金全没了。他恨死你了，正在四处调查你呢！”李敏儿道。
  “他难道还想祸害我家人？”
  “应该没那个胆，但是泼脏水肯定会的，说不定影响你的公司在港股上市！”
  我听到李敏儿确实有些担心我，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李敏儿听到这淡淡的话语，内心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好像她自己正准备走入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却被一扇冰冷的门堵住。
  为什么会这样？她还记得那个夜晚，他的舍命相救。她更不会忘记那一夜的疯狂。
  可是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流露着神秘气息的同时，更像是一座海底冰山，让她无法接近，却又极其好奇。
  这样更激发李敏儿的探索之心。
  她自认这一辈子还没输给过任何女人。
  “我一定要走入你心底的那座冰山，在最深处刻下我的名字。”李敏儿由此下了决心。
  李敏儿很久没有说话，我感受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

  问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李敏儿这才回过神来，如此平淡的话语，她似乎从听到了一丝温暖
  “现在威廉的产业重新组织拍卖，但威廉说了，如果戴维想要他愿意以30亿卖给你。”李敏儿道。
  整个事件中，也只有李敏儿知道我维森的身份。
  “为什么？”
  “那一晚他非常感谢戴维救了他。”李敏儿道。
  “你什么意思？”
  “我想你以戴维的身份出现，我可以入股，二十亿占55%。”李敏儿急忙道。
  “入股就有一半利润，好让人心动。”我淡淡的道。
  “管理方面，你可以出财务和董事，我们一起监督原有的管理人员。也可以进行重组，聘请新的管理者。”李敏儿继续道。
  “难道就这些？”
  “销售渠道你不用担心，我这边负责对外销售，保证利润不少于现有利润。”李敏儿道。
  “那么有把握，你为什么不自己买？”我淡淡的说。
  “如果重新组织拍卖，我方估计至少需要40亿，甚至更多。”
  我知道李敏儿非常想完成这笔生意，但是我真的没有兴趣。不是因为行业问题，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想自己的财富因为沾了张力的血而获得。
  “维森没有兴趣。”我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你考虑一下，一个纯粹的外资公司，可以为你在日后的行动上提供很多便利，这是我的保证。”李敏儿认真且严肃的说。
  “你很有决心，但我是真的没兴趣。”
  “你不需要武力吗？你不需要保护你的亲人吗？即便你们国内很安全，张力不也是死了吗！难道你让他们一辈子都在国内呆着？”
  她的话每一句都问到了我的心里，我一时有些沉默。
  李敏儿鼓足最大的勇气道：“我知道你的秘密，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我怔住了。
  “其实我也是一个‘裁缝’。”李敏儿淡定的道。
  什么！
  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对于裁缝的认知只在于间谍。
  她淡淡的道：“杜子恒，如果这件事情能成。你利用维森的身份就可以成为真正的‘裁缝’。”
  “‘裁缝’不就是间谍吗？”我问。
  “不是的。裁缝可以是间谍，但间谍不一定能做好裁缝。”
  “什么意思？”
  “你可以把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家看成一段布匹，而你想做一件衣服不可能只用一段布，即使每段同性质的布匹在不同时间上也有质量上的差异，而裁缝就是在这些差异之中，做出成品，获取最大的价值。”
  我皱起眉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了解裁缝。以国家势力做材料，真敢想啊！
  不过戴维不就是如此吗。
  “看起来很简单是吗？不同材料的布匹质地不同，需要不同的剪刀，资金和势力就是你的剪刀，不仅如此，你还需要针线、云尺、画粉。这里就需要你的技巧、渠道、信差。这些都是裁缝的基础。”
  “这样做有何意义？”
  “当你成为一个裁缝。就意味着你可以找别的裁缝合作，可以去肢解，你认为能拿的下的势力或者资本。同样，也可以为你自己想要保护的势力和亲人做出防弹装甲，只要你的实力足够。”
  “不会受到什么制约？”
  “有！成为裁缝后，一年之中必须协助后进的裁缝完成一件事。”
  “你的任务就是协助戴维完成？”
  “不，我的受托方是‘李文’，但是我的资金有上限。”
  原来如此。
  “但我现在可以帮助你，这样我俩都完成了任务。”
  “这只是任务。难道就没有好处？”我好奇的问。
  “可以调取对方任务的任何资料信息和既得利益，这是基本好处。还可以为自己的势力建立版图，保护类似厨师、水管工的资本入侵。”
  说实话，这个网络组织的规则让我感到一丝不安。随时可以颠覆别人的企业、势力、甚至国家。
  “还有一个好处。至少可以保证你不上黑名单，而且可以指定一个黑名单菜品。”李敏儿道。
  我顿时想到，我是不是被人指定了黑名单菜品。
  “难道裁缝之间没有竞争？”
  “当然有，领取同一件任务或者保护自己的势力时。这里只是一个平台，并没有太多的规则约束，同职业之间的决斗，只要你支付足够的资金，就可以获得一些想要的帮助。无形的，或者有形的。不过同职业一般都是协作，因为裁缝的进阶太难了，一般起步都是几十亿资金，而且需要在各种势力中穿针引线，一个不好，自己都会被吞掉。但厨师不一样，他们甚至有各种武装和地下势力，比较粗暴。”
  “那园丁呢？”我问道。
  “园丁？园丁如同一个游侠，只要符合他们的认知和规则，便可以聘请他们用来对抗一些黑暗势力。同样也可以用他们剪除对手。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李敏儿说。

  “水管工又是什么？”
  “水管工，其实就是能疏通各种地方势力特别势力，只要有钱就可以为你解决各种问题。多是黑暗暴力的，但也有忠恳勤劳的。他们可以是中间商，可是是赌场，也可以是政治掮客。”
  不得不说，李敏儿的话让我耳目一新。
  “我考虑一下。”
  “快一点，威廉只给一个星期。”李敏儿道。
  我挂了电话，找到了叶勇。
  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请教一下他，尽管李敏儿说的神乎其神，但我觉得叶勇的信息并不比他差。
  叶勇听了后，皱了皱眉头道：“牵扯到‘裁缝’的争夺，还真有意思。本来维森这个身份准备让你放弃了，你不如就用这个身份，正式成为一个‘裁缝’。”
  我看着叶勇等待着他的解释。
  “这些职业的作用，更像是间谍中的桥头堡组织，虽然很多势力尽量避免间谍活动，但却提供间谍活动的渠道。这种渠道越多，间谍越难抓。而对于国家而言，这些渠道一般我们都很清楚，但大家都不愿意破坏这种渠道。”叶勇盯了一下我道。
  “在渠道里至少还有迹可循，跑出了渠道那就是大海摸鱼。”我若有所思。
  叶勇点了点头说：“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通过这些渠道反渗透。你知道起跳的台阶不同，高度自然不同。这些渠道有时候就是反渗透的台阶。”
  听了叶勇的话我顿时明白了，为何有些大资本明明带有某种间谍性质，却一直很活跃。
  叶勇道：“不过你一旦成为‘裁缝’必须和组织脱离关系。”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渠道是自由的，但渠道不能因为持有人而被定性。一旦被发现，渠道面临的就会是毁灭性的打击。被制裁、限制自由、或者暗杀等等。”叶勇道。
  “所以很多组织，都写明了非政府组织是吗？”我笑了笑道。
  叶勇玩味的一笑说：“真真假假。”
  “小哥，那我该如何选择？”我真心向叶勇请教。
  叶勇道：“作为上级我真心希望你成为‘裁缝’，这样我们的渠道又多了一个，而且某些时候你也可以动用一些政治手腕来保护自己的企业。但作为你的小哥，如果这样，你就会如同一叶孤舟，驶入资本战争的汪洋，随时经历滔天巨浪的打击。危机生命肯定会有救援，但救援的速度未必赶得上，毕竟你不在纪律部队之内。”
  “我明白了。”
  看着我似乎做了决定，叶勇笑了笑道：“看来你做出自己的抉择了。”
  我说道：“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说是为了阻止服务，其实还不是借助这个过程进行逃避，只是我内心不愿意承认罢了。可我发展到这个阶段很多事情是无法逃避的，否则张力不会就这么没了。”
  叶勇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行！我会把你的情况报备给上级。具体情况还要等上级指示。”
  “好的。”
  “那李敏儿我有必要和她接触吗？”
  叶勇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杜子恒，我只有林伊人一个妹妹。无论如何，你要爱她，保护好她。”
  我感觉叶勇顿时换了一个人，好像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
  叶勇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
  我一阵汗颜。
  “李敏儿的情况我们非常了解。她背后的势力不过是夹缝中求生的蚂蚁，敌人掠取利益的白手套。多一个渠道总是好事，等待命令吧！”
  “是。”我立正敬礼。
  我接着在基地训练了六天，这一下感觉好多东西要学，没日没夜的学习系统性的实用知识，我感受到自己的思维和体能都在迅速提升。
  第六天，我接到叶勇的通知，我将脱离部队关系，彻底隐入地下。
  叶勇送行时道：“记住，你现在是一名退役军人。”
  我敬礼道：“随时等候国家召唤。”
  叶勇回礼。
  从此我将隐入生活，但我知道，我的心和记忆留在了这里。永远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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