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清晨
初晨，当第一缕光打进窗户之中后，人们也从昏迷中醒来，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外出的海阔天空。
许多人都不清楚，昨夜曾经过什么，就是亲临的璃裳也在感慨，恍若为梦。
咚咚！
不久，敲门声起。
“进来吧。”
璃裳背手站于窗栏前，没有转身。
因为是海上，又进深秋，刮进的风多少会有些冷。
祭千凡刚一进来，就感到一股凉意。
默默的走到璃裳身后，那双清冷的目光此刻却全是愁苦。
“裳……”
声音有些暗哑，指间在腰间佩剑上紧握。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水，紧张什么。”
淡漠的声音让身后人目光一痛，漠然摇头，醒来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身前之人，即使他知道，她会比他更安全。
感受到身后的静谧，璃裳没有回头的意思，二人一前一后的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两年前的约定，都还记得，那时的璃裳不过想找个依仗，又或者从来都不想与其为敌。
后来一段日子的相处，微妙的气氛也在慢慢转变，她知道，这个少年打心底的开始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变，但是，至自己消失后，两年中，没有与他有过一分的联系，二人的关系，也在两年里有发生了转变，是又陌生了吧。
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造成的结果，璃裳心中苦涩比起身后人也不少的几分。
那个十五年的约定，那日他说继续，可是她却有些动摇了。
“你也看到了，我的变化，完全像是另一个人，那个约定你也可以因此，不……”
“不，我说过了，继续！”话还没说完，就被祭千凡忽然便大的声音所打断。
一怔下，终于转过身看向了他。
只不过高她半个头的人，就那么与她对视着，目中坚定。
“为什么。”
“承诺。”
简短的回答再次让璃裳一怔，承诺？
她一直觉得，人最不可信的便是承诺二字，然而，望着少年的眼神，心中某处却在动摇。
“好，你说的可别忘记了！”“嗯。”
呆呆的看着这个话实在不怎么多的人，嘴角慢慢的开始有了弧度，一种由心底生出的喜悦，让她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
祭千凡看刚才还一本正经的人，下一刻变成了一个调皮的孩子般大笑起来，一时间站在那里有些无可奈何。
制不够，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嘴角也牵起了一抹难有的弧度。
甚美！
气氛也在这一刻彻底变的融洽。
“三念哥！
三念哥，你大清早干嘛呢这么开心！”就在这时，祭末凡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下一刻门便被打开。
“额……大哥……你也在啊！”本来一脸兴高采烈在进来看到某人后，祭末凡瞬间却变成了呆滞。
“末凡。”
“是，大哥。”
璃裳满是笑意的看着这二人，心中感慨万千，说起来一个是自己哥哥一个是自己弟弟，从开始的排斥，到现在，恐怕早就接受了这二人。
自己若是再不说话，这兄弟俩恐怕就得这么冷着了。
无奈谈了一口气，才道：“末凡，昨晚睡的还好么。”
这句话让祭末凡如获大赦，目光流彩，点点头：“睡得很好，都没醒过！”“噗……”
这话一出，璃裳再次笑了出来，被人下了药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旁的祭千凡倒是黑了一张脸。
想着莫名奇妙的便被迷晕了，放在他这个习武之人的身上，怎么说都不好听。
不过，那个迷药成份特殊，就是她也没有分辨出来，要不是自己身体特殊恐怕也倒了下去，如此一想，那药倒是有些恐怖了。
“三念哥，你笑什么？”
一脸不解的祭末凡愣愣的看着璃裳，实在不明白自己睡得好有什么可笑之处。
璃裳只是一把拉着他朝着外面走去。
“没什么没什么，走吧，出去透透气。”
祭千凡看着勾肩搭背的二人，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心底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若是能和末凡换个位置也许会很不错。
这想法刚冒出来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伸手拍拍头，默默的跟着二人走了出去，清冷的眸子在这一刻变的温和了许多。
来到巨大的甲板之上，老远璃裳便瞧见了栏杆旁边站着的一个汉子，正是那个昨夜叫自己的船长，王大生。
想到昨夜经过那些危险地段，自己打心底的有些佩服此人，跟身边两人示意了一下，一个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王大生将双手搭在栏杆上，有些浑浊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这片异常美丽的大海，海风习习，很是惬意。
不过，璃裳总感觉，他那双惬意的双眼种藏着一种浓浓的不舍之意，还有些伤感的味道。
有些不明所以，璃裳也如同他一样的姿势，趴在栏杆上，望着海水。
感觉到旁边忽然多出了一人，王大生身子一抖，朝旁边看了去。
这一抖倒是让璃裳郁闷了，自己有这么可怕么？
“王船长，我有这么可怕么？”
这不是昨天站在船帆上的少年么……
王大生一怔，想到他能莫名奇妙的出现倒是不再那么奇怪，心中平复了许多，同时还是暗骂了声妖孽。
“公子起的真早啊。”想到璃裳那不同凡人的伸手，王大生的语气还算平和。
“船长的药下的轻了点，所以我也就醒的早了。”
“额……”
万万想不到璃裳说话会如此直白，王大生当场愣在那里，随后便是眼角抽搐，年岁快本五十的人，老脸有些挂不住。
风清云淡的一笑，璃裳转过头看着王大生：“王船长不必担心，我想你也是出自好意，或许那迷雾太恐怖了才出此下策。
我想，明白事理的人都不会怪罪于你的。”
好坏坏话都被你一个人说了，哼，臭小子。
大清早的气闷，继续趴在栏杆上看海，不再理会旁边莫名奇妙的小子。
璃裳见此，心下一阵好笑，这个人还挺可爱的嘛。
王大生若是知道此刻自己在面前人心中的形象，保不准会气地想从这里跳下去。
“这里的海还真是漂亮啊！”“是啊，看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里的最美。”
璃裳讶异，她还一位这船长不准备理会自己了呢，没想到说出的话这么心平气和。
如此，心中一好奇，问道：“你每年都来这里么？”
王大生摇摇头：“从十五岁开始，来过这里也不过十次。”
“十次？这还不多……”
璃裳嘴角一撇，一个凡人，能在昨晚那样的压力下，来来回回十次，一般人来一次恐怕就不会想第二次了吧。
谁知，王大生只是微微摇头。
“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等到了后山，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哦？”轻疑一声，又道：“后山真就有那么好么。”
“不是好，而是……”
“是什么？”
这时，璃裳明显感到王大生情绪的变化，有兴奋，有压抑，见其顿住，不死心的问道。
说实话，她也很好奇后山，在这个船上，这个王大生恐怕是唯一一个熟知后山的人。
“而是那里根本就不像凡人住的地方。”
就在璃裳出神之际，王大生忽然道，语气中还有许多敬畏之意。
璃裳一笑：“看船长的样子，那里肯定是很漂亮了。”
语气说的轻松，心中确不是如此，看这王大生的样子，很明显对那里虽然向往，却有股心有余悸之感，他在怕什么。
敏锐的洞察力一次戳中要害，不过不能问的太急，否则，自己肯定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果然，一听璃裳夸赞那里，王大生眼中立马升起一股自豪之色，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等公子去了那里，你就会明白我所言非虚了……”
当下，在璃裳目瞪口呆之下，王大生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兴高采烈的开始描述那后山之景。
什么漫山遍野的花海，什么高耸入云的仙山，什么澈如明镜的湖泊等等。
“那里的湖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溺想不想听？”
“好啊，您说。”
俩人聊了许久，没想到这个王大生有些自来熟，很快就跟璃裳聊的火热，璃裳也乐得听。
只不过，这可有些苦了一同前来的俩兄弟，祭千凡倒还好，静坐在那像是练功样，微闭着双眼不说话。
而那祭末凡早就是待不住了，一边发牢骚一边这瞧那看，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而此时，随着醒来的人更多，出来的人多了一些，譬如，姬梦尘。
依旧一身淡蓝色长袍，外罩一层轻纱，看起来飘飘潇洒，气度不凡，只不过温润如玉的面庞上却是一副愁容。
缓步走出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一条长椅上的祭千凡，一怔之下还是走了过去。
感到有人靠近，祭千凡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本想走开，但一看到来人，一怔之下又停了下来。
“王爷。”
“唤我名字便好。”姬梦尘喃喃道。
祭千凡有些讶异，总感觉这个王爷有些怪怪的。
“嗯。”
忽然，姬梦尘刚坐下的身子唰的站了起来！
就是祭千凡也被弄的一怔，然而在看到姬梦尘的表情后，便明白了什么。
望着前面那道白色的影子，姬梦尘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口。
白玉冠束起的墨发有些松散，几缕发丝拂上星眸，无尽的酸涩。
紧闭薄唇，姬梦尘还是坐了下去，没有选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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