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因果
白舞见璃裳这幅样子，立马眼睛一瞪，两颊微红的气鼓鼓道：“你还装。”
“咳，那个。”璃裳拍拍额头，这白舞见到谭茗的那一刻起肯定就该怀疑自己了，如今知道了也就知道了，那一次非礼其实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啊。
诶？不对，自己想这个干嘛，我也是个女人好不好！
璃裳身子猛然一颤，自己想哪去了。
“白舞其实我是。”
“我不管你是谁！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哪知话还没有说完，白舞已经抢先出口，并且看其样子眼泪已经快要流下来。
璃裳盯着白舞，眉头微微皱起，现在许多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女的，白舞如果真的到处找自己，知道这件事应该不难。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白舞没想到璃裳会如此一问，当下一怔后便扑到在璃裳怀里痛哭起来。
“没有。”
“肯定有。”
“真没有。”
璃裳扶正白舞，眼中没有那戏谑之色。然后一字一句道：“白舞，你要知道，我其实是个。”
微软的手掌贴着还没说完的嘴唇，白舞幽幽一叹转过了身子，背对着璃裳。
除了海水发出的哗哗声响，别的什么也没有。
“三念，我不管你是谁，这十年来我一直在等你，请你不要残忍的撇开我好么。”
……
“从……那晚过后，我就一直想找到你，后来在中宇郭家遇到了你。那时候我就感觉你是那个人，可是我不能确定，但是后来我见到谭茗之后我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你。再后来你就躲着、不见我。”
“再往后，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所以只能时常去梦回，希望可以遇到你。时间一晃就是十年。”
璃裳沉默的听着，此时心里却没有表面的平静，白舞对她的感情显然已经越界，而且越来越深。到底到了哪种程度她不知道，但是一个古代女子，不管曾经如何的泼辣。愿意十年独守空闺的等待一个人，这已经不是寻常人可以办到。
她心里感动，但是这感动越深，愧疚也就跟着加深。
她隐约觉得，白舞应该知道自己是个女身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且也不愿意听自己说出来。刚才连续两次打断这个话，用意就是这个吧。
白舞依旧背对着璃裳，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从声音里可以听到一分十绝望，这绝望让璃裳眉头深皱。
“哎，痴情的女子啊。”
枭祭缓缓叹了一口气。
“枭祭，她是知道我是女的吧。”
“看样子是知道的，不过她却不愿意承认。说实话，你这女扮男装的样子对于凡间女子来说的确很有杀伤力，外加你的性格，沾花惹草的我就不说了。咳，这事情恐怕不好办了。”
璃裳直接忽视枭祭的调侃。
“既然她知道，但是又不愿意承认，而我能做什么呢。”
“以我看来，你还是什么也别说的好，一个十年的梦，要是硬将它打碎，的确有些残忍。”枭祭无奈道。“如果换做是你，恐怕也不喜欢如此。”
“哎。”最后，璃裳百年难得一见的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白舞的声音已经变的很低，忽然转过了身，对着璃裳一笑。
这突来的笑容很干净，哪里还找得到十年前的那副刁蛮任性的模样。
“三念，我跟家里保证过，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白城，来梦回了。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最后一次又看到了你。”
这话时候的很轻松，然而璃裳的眼里却根本没有任何轻松的味道。
“不来了？为什么。”
“因为我要嫁人了啊，父亲早就安排好了。本来还想跟着你，可是看你的样子必定是讨厌我了。”
“别这么说，我不是。”
“好了，不说了，反正这次我能见到你就没有遗憾了，呵呵。”说着，白舞继续笑道。
这十年中，白舞的样子变得更加成熟，像是一个女人了。没有了曾经那份贵小姐的骄横，现在很迷人。这样子的她应该是有很多追求者才对。
二人在柔软的沙滩上静静的坐着，都沉默了下来。
海水荡漾，海鸥啼鸣，安详自在的味道让两个人的心都彻底平静了不少。
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到暮色的将临，残阳终于隐去了身影，明月繁星成了天空新的主宰。
璃裳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刻身边的人情绪开始了变化，那是一股淡淡的悲哀。
而她，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红色影子一晃，白舞站起了身，背对着璃裳朝着远方走去。
“我走了。”
纤弱的肩膀在颤抖，心中并没有表面的那般洒脱吧。
璃裳呆呆的望着离去的白舞，白玉簪束起的发髻滑落了几缕在那邪魅的面庞之上随着清风摇摆。
“枭祭，如果我是男人也不错吧。”
“还是当个女人吧，你要是个男人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白舞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白梅山庄，进门时遇上了白简。白简看见魂不守舍的白舞，以为其因为没有见到那男子而感到失落，无奈摇摇头走过去准备劝两句。
“舞儿，你。”
砰！
白简一惊，接住忽然昏倒的白舞一把抱起朝着房中走去。
“舞儿。”
刚走几步便遇到了白启，白启见昏迷不醒的白舞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父亲别担心，妹妹她只是最近准备婚事疲惫过度，休息一会就会好了。”白简赶忙解释道，刚才他替她把脉，的确是暂时的休克而已。
“哦，赶快带她回房好好休息，这个节骨眼可不能误了婚期。”
“是。”
说完，白简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深夜，白舞静静的躺在床上，均匀的呼吸预示着一切安好。
白庄之人在这个时候也大都进入了沉睡，就是那犬吠也停止了声音。
啾啾的虫鸣在草丛中发出细微的唤声，催人入睡。
一道白影凭空出现在白舞房子之中，犹如一道鸿羽飘落，没有一个人发现。
白舞熟睡的面容之上依旧轻轻皱着眉头，一只玉掌拂过，终于变得恬淡。
上方之人幽幽一叹。
“当初第一次来时，是为了救人。从来没想过第二次来后，就变成了这般境地。”
璃裳无奈摇摇头，指尖一抬，一道灵力便钻入白舞眉心。
“这丝灵源能加你半百寿命，而你我之间，也就此算是有了了解。”
丢下这句话，璃裳再也没有停留，朝着那天音飞遁回去。
……
一路上，枭祭曾问过她几个问题。
“你为何不将她脑海里属于你那部分的记忆抹去。”
“我想过，但是你不是说过那对人的身体还是有些损害么。”
“所以你情愿给她增加了五十年寿命。”
“她用了十年青春等我，值得。”
“她若是忘不掉你，岂不是又要多痛苦五十年。”
“不会的，她既然知道我是女子，自然会有想明白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里，恐怕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像你这样随手便是增人寿命了。”
璃裳一笑，自己的确幸运得到了那灵源，给人增加个几十年寿命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灵源得来的代价是巨大的，巨大到她欠下了一笔永远无法偿还的债。
这也是她毫不犹豫给祭灵凡治好双腿的原因所在。也让她决定，只要她祭璃裳一天不死，那么定保祭家一世周全。
“枭祭，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感觉自己要突破那道瓶颈，却又迟迟无法突破。这跟你说的那参悟因果定是有关了吧。”
“嗯，差不多。就比如在白舞这件事上来说。这中间便是有着因果。你不惜破坏天地的法则，硬是给她增加了寿命，这件事情现在看起来是不错，但是你可有没有想过。这天地六道轮回中，人的寿命本就是天命，无法改变，你强行改变这个，到时候她轮回之时，已经错过了轮回期限，或许会影响到她下一世的转生。”
这话让璃裳目光微微闪动，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我相信，这种事情不发生的。”
“哦？为什么。”
“你不是早就说过，修仙乃是逆天行事，我这么做，错不在她在我，而我和她的的确是扯平了。剩下的罪过到了我的身上而已，与她便没有什么关系，业障，劫数之类的定然都会加之在我的身上。”
璃裳的话虽不全对，但是也差不多少，枭祭向了半天，最后感叹道：“这么解释，倒勉强也说的过去。你自己甘愿承受这些，那么的确跟白舞的事情扯清了。”
璃裳一笑：“至于我改如何渡劫，这个我从来就没有怕过，我现在的主要目标就是搬到天庭还有那四大神族。其余的暂时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若是会影响到你成仙，又或者长生呢。”
“枭祭，跟我在一起这么九，你还不了解我么？关于那仙，关于那长生，在我心中的排位，它永远不会是第一。”
璃裳说的真诚，枭祭虽然沉默了下去，但是大概也是明白了。
“走吧，我们回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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