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剖尸断人
第16章剖尸断人
徐蕊依然活着的概率太低了,独眼张并不想让杨姮冒险,也不愿意让杨姮看到南梦村的那个死人坑,于是他强行将杨姮带上了船。
然而,杨姮上船之后,便趁他不注意,直接跳进了水里,然后爬上了岸去。
独眼张只好将船停回了岸边,和站在岸边的杨姮对峙。
身材单薄的女孩眼神却固执无比,就是不愿意离开。独眼张看杨姮这架势,知道除非是把杨姮打晕,否则不可能安静带走她了。
但杨姮却忽然掏出了自己的匕首来,却是对着自己的胸腹举起了匕首。
“张叔,我要回去找我娘。无论她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要亲眼看到。张叔你可以把我强行带走,但是如果我看不到我娘,我有一百种方法去死,张叔你拦不住我。”
杨姮的话让独眼张笑了,他丢下手里的船桨,跳上了岸。
“既然你如此固执,那我带你去见你娘的尸体,见到了,你就得和我走。不要去想报仇这种事情,你现在太弱小,什么都做不了。”
杨姮这才放下匕首。
她望向船上的小林和柳如漻,说道:“我要回去找我娘,非常危险,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杨姮又看向独眼张:“张叔,你准备的干粮和钱,还有船可以先给他们吗?”
独眼张自然也不在意这些,他本就只保护杨姮一个人,便点了点头。
可是船上,小林却忽然也跳上了岸。
“我跟着你,我,没家。”
柳如漻见状,也下了船。
“要走一起走,我们是一起逃出来的,也一起去安全的地方。”
独眼张也没拒绝两个孩子,于是四个人便直接动身去了南梦村。
独眼张找了一辆马,带着杨姮和小林,柳如漻自己会骑,便跟着了他们后面,很快就到了成为废墟的南梦村。
杨姮从马上下来,看到眼前只剩下焦黑残骸的南梦村,人都傻了。
不过幸好独眼张之前已经与她说过了这里的情况,杨姮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跟着独眼张去寻她娘。
独眼张将徐蕊的尸体带出死人坑后,便在附近的树林里寻了一处空地,将徐蕊的尸体埋了进去。
这会儿独眼张寻到地方,将尸体挖出,三个孩子看到都吓了一跳。
尸体已经有些腐烂了,但因为这一连多日天气严寒,前些日子还下了有违时节的大雪,所以尸体的毁坏程度不高。
杨姮虽然害怕,却还是闭着自己走到了尸体面前。
杨姮看了一眼尸体的右手,那里有痕迹,手镯是从上面取下来的。
独眼张站在杨姮身后,有些不忍地说道:“手镯是我从她身上取下来的,她胸前和后背都被刀砍伤了,然后被活活烧死了,身体扭曲得很厉害。”
杨姮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然后飞快地把自己的手镯脱了下来,给面前的尸体戴了上去。
可是镯子依然毫无反应。
“我以前从阿娘手上脱下过一次镯子,阿娘重新戴上的时候,这个镯子是会闪光的。”
独眼张叹气,“可是你娘已经死了。”
杨姮低头,眼泪掉下来,砸在手镯上,她直接低头就抱住了地上的尸体,吓得独眼张一把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杨姮却用力退开了独眼张,然后低头抱住了尸体,旁若无人地哭了起来,可哭着哭着,杨姮却盯着尸体的胸口和腿红了眼睛,也不哭了。
独眼张以为杨姮受到的刺激太大吓住了,便准备带杨姮离开,谁知道杨姮忽然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匕首,对着尸体的胸腹就刺了下去。
饶是独眼张以前刀口舔血,见惯生死也被杨姮的行为惊到大喝。
“杨姮,你冷静,你疯了,这是你娘!”
独眼张去拉杨姮,杨姮却抬头,眼神清明无比地看着他。
“我没疯,在我没证明这尸体是我阿娘前,她不是我阿娘!”
“都烧成这样了,你怎么证明她是你娘?这个镯子不能证明吗?”
杨姮用力喘着气,死死攥着自己的匕首不松开,说道:“我娘说过,她十几岁的时候,出过意外,她有一根肋骨断了,就在左胸腹的位置,她家乡的大夫给她的骨头打过钢钉,我娘说这东西大火烧不掉,就算死都在她身体里!”
“还有腿,娘说她以前爱玩,被人撞断了腿,腿里也有钢钉,如果这尸体里有,那我就信她是我娘!”
杨姮喊道最后,整个人已经不行了,一抽一抽,几乎喘不上气来。
一旁的柳如漻和小林早就看傻了,而独眼张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姮,不明白一个才七岁多的女孩,是怎么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话的!
她竟然要剖尸,而这尸体还疑似是她的亲生母亲。
“杨姮,这是对亡者的亵渎。如若她真是你母亲,你忍心让她死后还要不得安宁吗?”
独眼张沉声质问。
杨姮松开手里的匕首,沉默了片刻后,重新捡起了匕首。
“我娘说过,我可以拥有质疑一切的权利。如果有问题,就要自己找到让自己信服的答案。她有可能是我娘,也有可能不是,如果她不是,那我娘一定在其他地方等我,如果我就这么跑了,我娘就等不到我了!”
杨姮说完,再次举起了匕首。
“如果她是我阿娘,一定不会怪我的。”
独眼张最后放弃了拦阻杨姮,但是他没让杨姮动手,自己用刀剖开了尸体的小腿骨和胸腹部位。
尸体的腿骨没有任何问题,肋骨的确有一根断了,但是那伤口和尸体身前被砍的那刀有关系。
“没有钢钉,一颗钉子也没有……她不是我娘,她不是!”
杨姮看到这里,激动地喊了起来,直接往南梦村里跑。
徐蕊一定还在那里藏着,她就知道她娘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独眼张拿下手镯,急忙追了出去,远远却看到一队骑马的官兵冲进了南梦村,将杨姮包围住了。
杨姮被马匹包围,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而她面前,便是之前独眼张发现的尸坑。
独眼张也赶了过来,直接就抽出了自己的长刀。
他看到那尸坑也忍不住皱眉,那肯他记得他后来回埋了,怎么又被人挖开了,尸体暴露在外,腐烂之味弥散开,令人作呕。
而杨姮看着尸坑里那些可怕的尸骸,尖叫着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回来寻徐蕊。顾佛,我说了,守株待兔即可,根本不必封锁全城,大张旗鼓地找人。”
得意的声音从官兵们身后传出,杨姮抬头,便看到了骑在马上的陆鼎,而陆鼎身后,竟然有数个人抬着一顶四方软塌,一双阴鸷的眼睛从榻上看了过来。
杨姮如坠冰窟。
是顾佛,果然上次没能杀死他!
顾佛看到杨姮,激动无比,他趴在床榻上,忍受着巨大地痛苦,冲着陆鼎吼道:“给我杀了她,不不,抓过来,我要把她关在我的水牢里,我要把她五马分尸……贱人!”
陆鼎微微皱眉,随后残忍地笑了起来,说道:“顾兄放心,没有徐蕊在,捏死这娃娃比捏死一直蚂蚁还容易,待我先解决了这个瞎子——”
陆鼎声音一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杀意毕露。
“张炉!”
独眼张冷哼一声,站在杨姮身后,将刀护在了杨姮身前,目光轻蔑地看着高高在上的陆鼎,呸了一声。
“狼狈为奸之徒,倒还记得你张爷爷的名字!有我铁将张炉在,谁敢动她!”
陆鼎斜眼看向杨姮,说道:“你既然如此护着徐蕊的女儿,那此女必定是杨是的遗腹子了。可笑先前徐蕊,还敢谎称她是陛下骨肉,想让我们放过她的性命!”
张炉冷哼,“杨竟那样昏庸无道之人,配有这样聪明可爱的女儿吗?”
陆鼎冷声,抽出佩剑,寒光顿现。
“不是陛下的骨肉,便好办多了。杀了便是,正好拿回去邀功,动手!”
陆鼎一声令下,张炉手中长刀便挥了起来,一时之间,刀光剑影,血雨翻飞。
远处小林想要跑过来,却被柳如漻给摁住了。
“你是不是蠢,你现在过去能帮上什么忙?看到顾佛和那个骑马的领头人了吗?我们去找火把,趁着无人注意,把火把扔过去,火惊马,他们肯定会乱,到时候杨姮就可以跑了。”
小林立刻点头就跑去找木柴。
柳如漻则是立刻拿出了火石生火。
远处杨姮也冷静了下来,可是她身上除了匕首什么武器都没有,人太多了,张叔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打败这么多人。
杨姮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张叔,便想让张叔不用管她离开算了,但是张炉却将徐蕊的手镯丢给了杨姮,说道:“不必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杨姮不解,但是也拿出匕首,趁着张叔砍中人后,冲上去补刀,从一开始的手软,到后来的麻木,这份镇定让陆鼎都不由咋舌。
“这丫头,必须得死。否则后患无穷。”
陆鼎说完,从马背上取出弓箭,对准了躲在张炉身后的杨姮射了出去。
就在此时,两根燃起的木柴从背后扔了过来,顿时惊的陆鼎身下的马躁动了起来,而一旁的顾佛更是从软塌上摔了下来,哀嚎四起。
张炉见状,也不恋战,抱起杨姮就走。
背后顾佛大叫,竟然从地伤爬起,丢出莲花刺锤,直取杨姮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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