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护士
一份带有浓郁玫瑰香气的烫金信筏出现在手中,封口处甚至用红色的火漆封住,印出朵荆棘之上的玫瑰。
怎么说呢,莫名其妙一股子中世纪贵族夫人给情人书信的味道……
巫辞拆开信封观察那些用羽毛笔书写出的花体字迹,发现红色的墨水颜色极艳,像繁盛的玫瑰。
[亲爱的德克斯托尔,我很思念您,与您的友谊也始终如一,许久不见,不知您是否安好?
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没有您的庇护,我终日过着重复的日子,总有人敢对我议论纷纷,说该让我去断头台,那个男人近日也总是在发疯,他发疯的控制一切,想要以此证明他能抓住他即将逝去的可悲生命。
每当这时候,我总是想起您沉静的眼眸,您会对我说:没关系,伊内丝,你可以完全依靠我,我会为你解决一切。
我是多么的恐惧现在没有您的日子,我简直无法想象假若失去了您会如何。
看到这里,您肯定要微笑了,不过请不用为我担心,我亲爱的德克斯托尔,一切都在您的安排之内。
您还记得两年前您为我解决掉了他的两个情妇吗?我把她们的孩子抱养过来了,有了这三个孩子,我的地位很稳固,碍于您的威名,那个男人也不会伤害我。
他们现在都长成了很优秀的工具,特别是那对双胞胎里的男孩儿,我手上有他的妹妹,他不会反抗我。
而另一个女孩,也因没有依靠,很聪明的讨好我,当真是可笑极了。
我现在的一切都来源于您,我亲爱的德克斯托尔…你入狱时我痛哭了许多天,闹过以后病了一场,病好后下定决心要找回您,却迎来您失踪的消息。
现在,我终于重新听到了您的消息,苦于无法离开暗星城,便匆匆写下了这封信。
假如您需要隐藏身份,只需要出示随信附带的信物即可被当做我的亲信得到一些身份上的便利,请原谅我的冒失与冒犯,只是我无法忍受他人对您的任何不尊重,所以这是我对您的请求,请您接受。
我亲爱的德克斯托尔,望您知晓,在永夜的土地上,人们都该敬您畏您。
————您忠实的伊内丝]
可以随口换掉院长的伊内丝夫人对信上的那位“德克斯托尔”似乎很尊敬,他们处于下位者和上位者之间的关系。
所以说,巫辞现在这个“谢辞”的身份拿到这封信件和附带的信物就相当于是顶替了“德克斯托尔”的身份。
真正的德克斯托尔或许仍然在失踪中,又或是死了,也可能他就是“谢辞”,但这些都和巫辞没有任何关系,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便利。
如信上所说,信封内装有一枚玫瑰样式的秘银胸针,大概就是所谓的信物。
巫辞低头嗅了嗅,被信纸散发出的浓郁玫瑰香气所掩盖住的轻微酸味儿若有若无。
熟悉的味道,写信的墨水是混合过某种药剂的血液。
巫辞认得那种药剂,是将他每天使用的那种淡红色药片磨碎,混合一些加大痛觉和紊乱精神的珍贵药材配置的。
这种药剂叫“噩梦”,只会用在罪名最穷凶极恶的罪人身上逼供。
它一般被用来涂在刑具上,让被行刑人在行刑途中陷入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巫辞尝试过很多次这东西,他简直对这药水感到深恶痛绝。
他最最最无法原谅的不是因为无尽的痛苦,而是因为一旦使用“噩梦”后,他根本没有办法逼自己失去知觉。
生物的本能会让他违背他的理智,像畜牲一样挣扎,在地板上翻滚。
不只是名字,这就是噩梦,罪名只是一个形式。
迫害的目的就是要迫害,折磨的目的就是要折磨,罪名的目的就是一个正当的理由,无论是否承认罪名都会接受刑罚,行刑人只想让被行刑人感受痛苦。
一旦行刑人使用这种药剂,巫辞只能靠一声不吭来硬撑,他残余的理智只能努力维持着他根本不剩的体面。
他那时候唯一关心的就是行刑人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想要知道什么,又想让他承认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结束痛苦,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全盘托出,他甚至可以编造一个能让人满意的犯罪心理路程。
对,对,没错,他承认他煽动叛乱,他承认他暗杀国家领导人、他承认他判国、他承认他反人类、他承认他破坏和平……
这全然就是屈打成招。
研制出这种药剂绝对是无知者的做法。他们对人的控制只停留在浅显的表面,只想用痛苦和绝望来体现自己的权威。
他们只知道使用暴行,就是一群最最最愚昧恶心的家伙。
伊内丝夫人书写信件的墨水由噩梦药剂与血液构成,哪怕她的语言再诚恳,巫辞对于她的第一印象也是厌恶,他承认他迁怒,不过都无所谓。
“我可以给伊内丝传个口信吗?”巫辞对着虚空问。
【请玩家自行探索】
巫辞脸上露出疲态,随手摘下手上的病院手环,穿上了柜子里的医师白袍,以此掩盖身上的病服。
他将那枚秘银玫瑰胸针别到了医师白袍的胸口。
为什么现实世界的大多数东西不可以带进来啊,他衣服兜里明明还有半块镇山河给的外勤补贴巧克力……却没有和戒指、红线、牌组、药瓶这些一起带进来。
现在,好饿啊……得快点找到食物。
钉在地板上的手术刀和那些红线一起缠绕,被巫辞藏入袖中。
他这次没有坐轮椅,而是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毕竟身份已经改变,现在他持有信物,不是病人“谢辞”,而是伊内丝夫人的亲信、灰色病院的副院长,在病院里其他人的眼中应该就是一个相当于督察员的角色。
首先,找到厨房吧。
巫辞游荡在失去惨白灯光的走廊,在监狱中的经历让他能清晰的看清黑暗中的东西。
安全通道标志不间断的在黑暗中发出幽绿色的光,任何声响都不存在,这座病院已然入睡。
厨房…厨房…应该是在底层吧。
巫辞步履无声,像是一道幽影。
无人的走廊拐角在这时忽然出现了轮轴滚动的声音。
巫辞想起规则,下意识想钻进旁边的柜子,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副院长,该躲的是别人便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轮轴滚动的声音近了,他逐渐看清了向他靠近的影子。
护士制服,青白泛灰的皮肤,腐臭的味道。
是两个护士,两个推着担架车的护士,比今天在护士站里见到的那个护士的状态更像活尸。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轮轴的声音停下来,两个护士放下了推着担架车的手,齐齐抬起已经出现一些腐烂迹象的头颅,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凝视巫辞。
“逃出来的…病人…”
“规则禁止…夜间外出…”
其中一个护士忽然发出不似人类的癫狂尖叫,“处理!处理!需要处理掉!”
她佝偻着身体,四肢像是骨骼弯折一般扭曲的垂下,手中出现了巨大的切割电锯,沾着干涸血液,生着发黄锈迹。
随着她一瘸一拐的走动,手臂摇晃,电锯在地上拖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声响。
“护士小姐,你认识这个吗?”
巫辞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胸口的秘银玫瑰胸针,试图引起护士的注意。
拖着电锯的护士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
另一个护士缓缓歪了歪脑袋,骨骼发出咔咔的错位之声,腰部忽然向后弯折,蜘蛛一般用四肢在地上爬行,向巫辞的方向迅速攀爬。
听不懂人话啊…真难办,难不成信物只能白天使用?
巫辞向后闪退,连接红丝线的手术刀被掷出,巨大的动力势能让它疾风般穿透电锯护士的头颅!
刀尖连带着刀柄贯穿出空洞,沾染黄白脑浆连带着红线回旋,绞死脖颈。
他侧身躲过速度敏捷得像蜘蛛的护士,凌空翻身,手中连接的红线借助另一头的力道于半空中结成圈绕缠上下方护士的四肢。
红色的丝线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网,黑暗中泛着金属的光泽。
绞杀!
巫辞手臂猛然发力,一颗破开大洞的头颅和青白四肢于空中飞旋。
寂静的走廊,残肢落地发出不容忽视的声响,巫辞却落地无声。
他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能听我好好说话呢?”
无头的护士尸体停顿了两秒,持着手中的电锯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巫辞走来。
失去四肢的护士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住巫辞,蠕动身躯,口腔和眼眶中爬出巨大的蛆虫。
那眼睛居然是蛆虫组成!
哪怕绞断脖颈也没用…这些护士好像并不受这些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是致命伤的影响!
普通的攻击无法杀死,这就是,副本的规则吗?
那原身的能力能杀死这些东西吗?
巫辞仰头再次吞下一颗淡红色药片,指间缠绕红色丝线,装载固化卡牌的傲慢主牌出现在他的手中。
苍白的指尖沾上血液艳色,重构绚丽白光,抹出长长的光斑,12张固化卡牌浮空环绕。
他摊开手掌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那么,我的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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