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像把奶狗当自己人了？
“承让。”程不语答的爽快。
“对了，你怎么嘴里有一股葱味？”她语出惊人。
程不语眼见着克里斯原本云淡风轻的神情顿时破功，屋里的红光明了又暗。
他不敢置信地用他的纽扣眼睛盯着她——谁不知道他是最绅士的人了，这种食物他怎么可能会吃！
就算他上次偷偷吃烤鸭卷了大葱，他也漱口了好不好！
风评无端被害，他突然就从一个绅士变成了跳脚的少年，“你胡说！全星际最伟大的dm克里斯怎么可能吃那种有味道的食物！”
看到克里斯连他的桌子都坐不住了，笔都放下了，程不语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
鱼儿上钩了。
“可要就是有味道呢。如果你吃了怎么办？”程不语继续问。
“老子要是吃了就遭雷劈！”克里斯深陷被怀疑吃大葱的打击之中，连称呼都变了，想都没想，发出了经典的誓言。
说时迟那时快，短短的、圆圆的一节东西就被塞到了没有设防的克里斯嘴里。
程不语笑了。
那天她是和姜茶去老东门买烤鸭的，烤鸭是在公交车上丢了，可是大葱还揣在她的口袋里。
看着她的微笑，还有嘴里弥漫上来的、平日绝对嗤之以鼻的味道，克里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中了什么圈套。
他不敢嚼下去，只敢轻轻咽了一下口水。
程不语此刻非常悠闲，从像是被定住的克里斯身边走过，坐到桌角，撑着桌面笑着看他。
“风水轮流转啊，dm先生。言语有灵，谨言慎行，下次flag别乱立。”
雷声轰鸣。
系统没有说不可以给攻击对象设圈套让他们主动破flag，程不语赌赢了。
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帮自家崽出了气，程不语很是舒畅地被传送了出去。
邵安娜也随着他们出来了，但这次她学乖了，出了副本就小跑消失在服务站的人流之中。
程不语还在盯着邵安娜的背影，一只手捏了捏她的手。
程不语当不知道。
一只手又拉了拉程不语的衣袖。
程不语不理。
“不语……”少年青涩的嗓音响起，奶奶的。
程不语终于压不住心底的火气，跳起来就是对他一个暴栗。
“我要你逞能啊！被火烧那么一遭舒服是吧？
天底下你最能忍是吧，没长脚不会逃出火场吗，消防演练您是从来没经历过是吧？要你巴巴拿着个油桶给我倒水开路？”
程不语对贺谨言的行为很生气，因为他让她想到了上辈子自己的一个小师弟。
五岁那年她捅了马蜂窝，师弟让她先跑，她真跑了，但是师弟却没走，在后面帮她挡了大部分的叮咬。
同年她刻意疏远了自己和师弟都说漂亮的师姐。
十五岁那年，她和师弟一起去收一只槐妖，师弟把她推出了林子，自己却永远留在了林子里。
槐妖后来被除了。
但是看到已经树化的小师弟，程不语知道，这不是小时候把共同喜欢的师姐让给他，就能让她不愧疚的事情了。
无论是上辈子作为程家风流倜傥的大少爷，还是这辈子当了十二年的程姑娘，程不语都更甘愿承担一个保护者的角色。
身边人因为她受伤害，或者是她亏欠了他人，都会让她心里涌起深深的自责。
这也是那天她向贺谨言报出真名的原因。
她情愿别人欠她人情，也不愿沾染人情。
“爷可是男人！”
程不语还在兀自难受，贺谨言就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语气骄傲，脖子微梗。不错，和花孔雀挺像的。
少年似乎从来没有放过狠话，强说了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泛红了耳根。
嘿！说的好像我上辈子没当过男人似的。
程不语气笑了，作势要又要给他一个暴栗。
少年气势瞬间就软了下来，认真解释，“别打别打！我刚进剧本就有一条隐形规则嘛，‘妹妹要保护她爱的姐姐’，所以我有关真相的东西都不能说，只能默认自己是姐姐。
至于火场，我的另一条规则就是无法活着出火场，那我为何不能替你开一条路出来，疼一个人总比疼两个要好吧。”
少年无措地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嘟囔，“又不是规定你不能被保护。”
可是这小小的一声却被耳力灵敏的程不语听的清楚。
忽然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涌上心头。
上辈子她是说一不二、冲在一众师兄弟前的程大少爷，这辈子她是姜茶的保护伞，现在这个小子说她也可以成为被保护的一个。
那个小师弟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吗？
程不语语气不自觉放柔了，问他，“疼么？”
“疼死了！我从来没那么疼过！但是不语一关心我，我就不疼啦！”
这不就到了他擅长的主场了么！说到这个少年就挺直了腰杆，顺着杆子往上爬撒起娇来。
哼，白切黑的家伙！
和贺谨言相处了两个副本，程不语也知道了他并不傻白甜，只是聪慧之余保留了一些少年心性而已。
程不语最后还是赏了他一个暴栗，看着少年捂着头，眼角泛红，她也没松口，“少给我逞能听到没！保住了别人没保住自己，那也不是真英雄！”
贺谨言能说什么呢，只能委屈巴巴望着程不语，像小媳妇一样拼命点头。
“吓死我了！”
小媳妇贺谨言刚刚因为逞英雄认完错，程不语心尖上的宝贝姜茶就出了副本。
“小茶！怎么样？你遇到了什么？有没有受伤？”
程不语第一时间拉住了姜茶的手。
如果手里有一块帕子，贺谨言怕是要绞起来了——总有一天他也要做不语心尖尖上的人！
姜茶缓了一会儿才说了她的情况。
果说程不语他们玩的是剧本杀的话，她玩的就是密室逃脱，不过那些武器似是特意被交代过一样，不是偏了就是到她跟前就落了，她毫发未伤。
对比起同她一起出来伤痕累累的玩家，店家是怔愣着把她给送出来的。
程不语也觉得奇怪，倒是一旁的贺谨言插话，“是不是小茶先前抽的那个‘惊喜‘技能，就是类似幸运星的存在？”
两人一听，也觉茅塞顿开，觉得说的通，打算再观察观察。
似是上次做了亏心事，系统这次没赖账，该给他们的一百星币很快就到账了。
虽然还不太了解sflt是什么，但是程不语很快发现它并不打算在日常生活上为难参赛者，除了改名卡这类比较高级的商品，日常饮食和住宿都很便宜。
三人各定了一间房，好好洗了个澡，此刻正在一家店里吃面。
贺谨言嘴角挂的老高。
“吃呀，这个肥肠面你别看它寒酸，很好吃的！”姜茶正在努力向贺谨言安利。
“不吃？”程不语似笑非笑抬眼看他。
小奶狗委屈极了。
他从来没吃过这腌臜玩意儿，万一没洗干净……
“那就别吃了。”程不语还在气着他在火场的作为。
说是气，她也说不清，只是觉得那个小小的、躺在地上的身影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心里难受。
这……应该是生气吧？两辈子都对感情不太敏感的程不语这么想着。
是生气那就不能只能让她自己生气。
所以她只剥了一个皮蛋，对半开，沾了糖径直放到姜茶面前。“小茶吃，别管他了。”
贺谨言秀气的眉都快皱到了一起。
他很希望程不语对他能像对姜茶那么好，不过要是对他好就是也在他面前放一个透明蛋白黑色蛋黄，哦不，蛋黑，那个蛋还在流着黑色蛋液的话，那还是下次再对他好吧。
姜茶还欲为中华美食美言几句，被程不语笑着制止了——吃的事，不是靠说的，得让他自己尝。
于是贺奶狗就端端正正坐在一边，往左看，程不语大口吃面；往右看，姜茶小口吃着蘸了糖的皮蛋，满脸幸福。
空空的肚子不可避免地响起来，离程不语坐的又如此近，饶是平常活泼的贺谨言也不好意思起来。
不然，尝一尝？
少年盯着面前的碗，仿佛壮士断腕一般，举起了一筷。
程不语看似专心吃着，实则却在暗暗看他。看到贺谨言那副表情，不禁轻笑——肥肠面，马上就看他真香。
贺谨言小心翼翼地嚼了第一口。
没有他想象中的沙质存在，也没有腥味，只有q软弹嫩，配上店家的面汤，鲜得人口舌生津。
好像还不错？
贺奶狗睁开了眼，往碗里看，他吃的确实就是他刚刚瞧不上的玩意儿。
那……再吃一筷？
还不错，就再吃一筷！
程不语就眼睁睁看着小奶狗放弃了形象，端起碗吃起来，一口一口，倒真和没睁眼只顾着吃奶的小狗一样。
“老板，三碗肥肠面！”
一道粗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三个男人坐到了程不语的旁边一桌。
程不语看到了其中一个男人对自己和姜茶露出来的眼神，心下不喜，拍了拍姜茶的肩膀，自己和她换了座，坐到了靠近那桌的位置。
那男人见她换座，眼神一暗，却也知道服务站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安稳坐下来和兄弟等面。
“你听说了吗？自选副本开了。”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开口。
“大哥，咱们这次刚刚下了强制副本，是不是有些太赶？”那个盯着程不语二人的男人，此刻倒是声音里透着为难。
“哼，就是因为自选副本能够代替下一次的强制副本，它奖励又高，咱还能有渠道买到消息，何乐不为？这次强制副本玩那劳神子剧本杀，你看折了多少人？”第一个男人再度开口。
程不语端茶的手一顿。
她耳力好可不能怪她。
还有自选副本？
另一个温润些的声音响起，“大哥说的不错，我已经打听过了，这次副本叫做‘拯救美食家’，背景是在古代，只要把美食家救出来就可以通关，对我们这些擅长武力值的要友好一些。”
程不语放下了茶盏，低眸。
姜茶还在快乐享受着皮蛋，只有刚刚吃完一碗肥肠面，还没来得及说真香的贺奶狗抬起油汪汪的脸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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