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道雷霆
雷电影三人就站在这光芒之中,落日余晖暖又金黄，为三人轮廓线镀上一层暖黄色，因为三人皆是逆着阳光，在阴暗的和室内部坐着的咒术界高层看向三人时不得不眯起眼睛。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看见三人的面容也是模糊的,这也是长期处身于黑暗的坏处。
这些咒术界高层的老头子并没有怀疑眼前人的身份,就算她身边没有那个五条家的六眼,他们也能猜出大概了。
毕竟不是谁的气质都可以做到如高天上的雷霆一般,和室内一片寂静,坐在上首的老人一动不动,眼珠移动看向自己手边另一个高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雷电影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穿行过跪坐在底下的人,她的目标也随着一步一步明确，她要坐到那高台之上，那才是她应该所在的位置。
太阳镜被当作发卡拢起额前碎发,明明是无比休闲的服饰却被雷电影穿出了正装的感觉。
咒术界高层很清楚这都是心理在作祟，他们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恐惧已经蔓延上了心头,唯一一个坐得住的大概就是跪坐在上首位置的老者了吧。
他活的时间长久,经历过的不可谓不多,但权利对人类的吸引是不分年龄的,或许他心态镇定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为首的高层目光看向门边的站立着的侍从，侍从接收到了自己上司的眼神暗示,悄无声息地转身将障子门关上了。
这一动作只发出了轻微的布料摩擦声,以及木制门框摩擦的声音。
因为这一动作改变最大的周围的亮度，和室内重新归于黑暗之中，一群人在更深的暗色之中盯着一行三人一言不发的样子倒是有些可怕,特别是在这些人的年龄普遍在六十朝上的时候，枯瘦的老人在暗中直勾勾地盯着。
正常人都会感到恐惧，但这次来的三个人都不算是‘正常人’，江户川乱步微微睁开眼睛，碧绿的眼瞳在黑暗中比那些人显眼多了。
五条悟倒还戴着他的小圆墨镜，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毕竟每次开会都差不多是这个环境，他一度怀疑过这些烂橘子是不是要在黑暗之中发酵。
走在最前面的雷电影就更直接了，她没有因为骤然变暗的环境而停下脚步，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也不能令她恐惧。
‘不过，这里的环境确实太暗了，要亮一些才好。’
她走过的地方开始浮现细碎的紫色雷元素，当这些星星点点漂浮起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被照亮。
在紫色的光照下，这些老人看起来更恐怖了，这还没有结束，咒术界的高层发现，这些元素在凝聚，逐渐地显现出明显的轮廓。
一只只的紫色眼睛在和室内遍布，有的‘眼睛’睁开，有的‘眼睛’闭合，有的‘眼睛’半开半阖，唯一不变的功能是他们都在照亮这片空间。
或许之前这些烂橘子确实有借助环境压倒对方气势的想法，但现在在被成千上百双眼睛盯着的时候，他们背后都在直冒冷汗。
那种如有实质的视线不似作假，他们能从这些眼睛中感到恐怖的气息，就算是这些眼睛没有监视的功能，他们相信这威力也着实不小。
这时雷电影已经走到了上首的位置，这位老人隔着帘子跪坐在后面，他像是没有想到雷电影会直接掀开帘子进来一样，眼瞳在轻颤。
雷电影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要我请你下去吗？”
紫色眼睛在她身后的空间绽放，这昏暗的后方也充满了雷电的颜色。
跪坐在上首的老人看见她的手中有雷电在凝聚，一个球形闪电不知不觉已经出现在她的手心，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不让开会被对方以不敬神明的理由杀死。
他进行了权衡利弊，笑着站起身，脸上的褶子都因为这一表情聚集在一起，看起来和慈爱毫无关系，倒是更像狰狞。
“当然不用，您请上坐。”
作为咒术界高层中的领头人，老人审时度势的功夫很好，他倒着后退了几步，就站在帘子内，也不打算现在就出去。
来的三个人，有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穿着侦探装的黑发少年，正没有礼貌地绕着下首坐的人转圈，时不时皱眉。
现在帘子内只有三个人，他自己，还有五条悟和那位神明，这上首的位置只有一个，也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分配……
看现在这纠结的样子，会不会内讧也说不定，老人的想法不无恶意，他对于让座的事内心还是满怀怨恨，但迫于武力，又不得不屈从。
他知道五条悟一直对咒术界不满，但那又怎样，五条悟碍于名声问题不可能大开杀戒，对咒术界展开清洗，但……神明又不一样，他对这位神明还是有着基本的敬畏心，不过这不代表他不敢鱼死网破。
雷电影不知道这个烂橘子无聊又愚蠢的想法，她看着对方跪坐过的地方有些嫌弃，五条悟像是读懂了雷电影的表情，他随手把自己的休闲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
“这样将就一下？”五条悟张望了一下下面，看来这个会议真的没打算请自己过来，连他经常坐的那个椅子都不在这里，说起来那个椅子还是为了方便他打游戏自己搬来的，结果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五条悟见雷电影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雷电影姿势端正跪坐在上首的位置，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没有形象地大咧咧坐在她的右手边。
“你还不赶紧滚下去？”五条悟性格恶劣，说出来的话也不是什么好话，但这都是对着咒术界高层说的，雷电影只是看了一眼就默许了他的行为。
原本还站在帘子内的咒术界高层有些狼狈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他坐到了原本自己手下坐的位置。
那个不知名的侦探还在打量和室内周围的环境，一众人就在这成百上千双略显诡异的紫色眼睛之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有人偷偷瞄向被赶出来的上司，他们这会议本身就是由这位牵头，但这位都被赶出来了，那这次的会议似乎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但要直接在那位神明刚刚坐到上首位置的时候，就直接宣布会议结束，那无疑是打脸，他们还不敢做这样的事，起码现在还不敢。
“哎？你们不说了吗？”江户川乱步绕着看完了在场的人，从这些人身上得到的信息，已经可以串联起来作为证据将他们关入监狱。
因为轻而易举地进入总部，他观察到的详细信息要比之前想象中的更多，如果后续可以上门拜访的话，那他就可以推断出能将他们送入监狱的证据放在哪儿了。
“那乱步大人就说了哦，”江户川乱步已经猜到对方在这里开会的内容了，只是现在这些人沉默的样子让他感到无趣，当然对这次任务也是没有好处的，他想刺激一下对方。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去说什么的时候，那些大人会气的跳脚，回忆完毕之后，他选择把一部分看出来的事实说出来。
“这位……嗯喊大叔好像也不太合适，但是又不想用敬称，那就这个人好了，你年轻的时候出轨了坐在你右手边第二个人的妻子，所以他的儿子其实是你的儿子。”
说完江户川乱步又看向了那个已经开始脸色铁青的人，又继续说道：“没算错的话，你给别人养了三十六年的儿子，甚至你们家的家主已经内定了吧。”
“还有你，你被骗了……”
“你呢，和诅咒师做过交易吧，时间就在五年前……”
“够了，这些事会议之后再说吧，这次会议不是讨论这些的，”被赶下来的老者看向江户川乱步，他不知道对方说的这些相当于八卦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但是看他手下那难看的脸色他觉得大概率是真的，“这次会议主要是讨论，普通人政府那边要求我们配合调查一件案件。”
老人不怀好意的视线看向上首的位置，透过帘子并不能看见里面人的脸色，他声音嘶哑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当初夏油杰被执行死刑的时候是有检查过的，我也不会怀疑五条家主在这个时候包庇犯人，但是从横滨警方那边给的照片来看确实是夏油杰本人。”
“以及那家甜品店的监控录像我也看了，夏油杰莫名其妙复活，又莫名其妙在那家甜品店死亡。”
“而当时在场的只有雷神大人，且我还看见雷神大人和夏油杰有过对话。”
“当然，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怀疑雷神大人，而是想请教雷神大人对于这件事有什么头绪没有。”
这话但凡换一个人说，雷电影就信了，但那个老人眼中的恶意已经遮掩不住了，她皱着眉，对方实在是让她见识到了人类物种多样性。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五条悟攥紧自己的拳头，语气不太好，烂橘子这种时候都在试图挑拨离间，真是让人恶心，“事实就是咒术界有人和那个会寄生在人体里的东西勾结，偷走了杰的尸体，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五条悟走出帘子，一米九的身高令他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人，他像是随口说道：“毕竟没有人知道，这种东西会不会有第二个，或者就是成群的异种呢，我和雷神大人肯定不会害怕被寄生。”
“但是……”他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冷笑一声，“你们就不一定了，到时候安度晚年都不能，辛苦一生为一个怪物做嫁衣。”
在场的咒术界高层已经没有心情为刚刚爆出来的八卦扯头花了，相比龌龊事被曝光，他们更害怕自己的身体被占据。
羂索能在咒术界插入自己的人，利用咒术界为自己办事的很大原因就是这些人不知道他其实是鸠占鹊巢的，这些怕死的人要是知道自己随时能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寄生，那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下警惕心。
恐慌在这群怕死的人中间蔓延，他们害怕下一个被寄生的就是自己，毕竟这种事谁说的清呢。那种生物要是只有一个就还好，但要是有这样一个族群呢……
简直就是细思极恐，这些烂橘子顿时又想起了眼前有两个武力超强的人，选择性忘记了自己刚刚做过的事。
前半段会议上所说的如何对付五条悟和雷电影已经变成了过去式，他们遗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现在只想尽快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最好能得到那种生物只有一个的结果，这样他们还是能针对雷电影两人下手，就算明着不行暗中算计也可以的。
这些咒术界的烂橘子各怀心思，但相同的点就是思想都让人想吐，他们的表情管理比起年轻咒术师可要好上不少，几乎看不出来脸色变化。
甚至刚刚那几个听见八卦就变了脸色的人都有可能是故意做的伪装，已经坐到这种位置的人真的会在乎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吗？
江户川乱步看清所有人的神色变化，还有那些细微难以观察的表情，真是恶心坏他了。
“五条家主武力高强，当然不用害怕这些，我们这些老头子就不行了，体弱多病身体还不太好。”
“那这件事就拜托给五条家主了，”咒术界高层中为首的烂橘子脸上带着假笑，他害怕被寄生，连去看一眼尸体都不想，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寄生物寄生的方式，他才不想去冒险，万一处于同一片空间就有被寄生的可能怎么办？
他又不是五条悟，没有无下限可以拦住寄生，也不是坐在上首位的那位神明，本身拥有的力量就能让她不惧寄生，“这次事件所有的决定权都可以交给雷神大人和五条家主，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五条悟就打断了他的话，他冷眼看着对方，想起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要逼这个人前往现场才行。
“这次的事很严重，关乎到人类的存亡，寄生的东西是不是有整个族群也不知道。”
“东京市的市长将会亲自到场，怎么，你是准备把咒术界的领导权也让给我？”
话语中尽是讽刺，五条悟到意思也很明确，东京市的市长都到了，这边也得去个高层吧。
“而且，我还要亲自去横滨调查，没空去东京配合警局的调查。”
“悟，不要咄咄逼人，你负责东京这边也是可以的，”雷电影出声了，这是他们之前商量过的情形之一，那边的高层刚点头附和就听到雷电影的后半句，“既然不愿意负责东京这边的，那你就去横滨调查吧。”
“除了这里之外的人去调查，不仅我不放心，相信在座的各位也不会安心的。”
他们这群怕死的人真的会去横滨那种危险的地方调查吗？显然是不会的，那这种时候有神明在场的东京似乎要安全了不少。
从视频中可以看出，‘夏油杰’在和雷神谈过话之后，突然倒在了过道上死亡。
虽然从监控录像中并不能看出什么猫腻，但是他们都不相信这位神明什么都没做，横滨警局只是给了尸体照片和当时的监控录像，但他们都不蠢，当时的情况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这位神明看出了异常，动手杀死了那个寄生物。
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那确实是夏油杰，只是以一种方式复活了而已，寄生物才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但咒术界高层不相信世界上死了的人还能复活，寄生这种说法更能说服他们一些。
所有咒术界高层都看向他们中间能做决定的那个人，为首者沉默了片刻。
“这是神谕，你要是想的话可以二选一。”
五条悟双手环胸看着那个陷入‘纠结’的烂橘子，像是好心一样给了他选择。
老人抬头，用浑浊的目光看着五条悟：“五条家主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家主了啊，想当年还是很任性的小孩子……”
“行了行了，你不想去东京我也不为难你，你去横滨也是可以的。”
五条悟直接打断了老人回忆往昔的话语，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老人面不改色笑呵呵地说道：“不过东京那种统一局势的事还是由老夫来吧，交给五条家主老夫并不放心。”
即使服了软，他也不忘用话语刺激五条悟，他又笑着说：“这种操心又费力的事就由在下来吧，雷神大人可以在旁边观看，若是有什么指导意见，在下定然是听从您的指挥做事的。”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希望那天你不要迟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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