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被大蛇丸抓住的千野涵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反应，脑中登时闪过万般想法，但思来想去竟是没有一个能够令她完美脱身。终于，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继而眼光一凛，七只眼瞬然望向大蛇丸的那一刻，开始尝试同方才一般释放出些许查克拉，而后只觉即刻周身有风被带起，继而一阵眩晕。待眼中恢复清明，她环视周遭，结果显然令她惊喜，因这时她所站立的位置，竟是离大蛇丸与佐助有着十数米之距。

        “哦？果然是瞬移。”大蛇丸放下方才制约千野涵的手，公式般的笑令千野涵猜不出他的心思，“虽说咒印三的变化竟可令人掌握两种技能，让我有些惊讶，但你这两种，还真是鸡肋呢。”话毕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轻蔑，又带些漫不经心，徐徐往门口方向走去。

        千野涵所在的位置距门口相当近，与立在门口近旁角落中的兜仅有数步之遥，此时见大蛇丸距自己越来越近，她反倒有些释然，“既然大蛇丸大人觉得我如此没用，何不放我一马，让我离开，省得让大蛇丸大人您浪费粮食还堵心，我也可得以逃离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是不是，双赢？”

        在千野涵说完整句话时，大蛇丸已走至她身前，眼中的轻视与失望一丝也未掩盖，“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大蛇丸抬起手，食指从千野涵的下巴一直划到太阳穴，“但是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此时指尖已至千野涵眉心，大蛇丸稍一用力，随后千野涵眉头微皱，一小股鲜血缓缓流出。大蛇丸用手指沾些流下的血液，涂在千野涵嘴唇上。一阵血腥之气令千野涵几欲作呕，眉头蹙得愈发深，她猛然后撤一步脱离大蛇丸的掌控范围，“若大蛇丸大人真不打算放过我，留我这鸡肋在此费粮食可实是不智之举。”

        千野涵话音未落，下一秒，只觉满口血腥，再下一秒，所有牙均已松动，她即刻蹲在地上，惊恐地捂住口，却依旧阻止不了自唇边不断溢出的血水。

        对面的大蛇丸上前一步，亦是蹲下来，平静地望着对面夹杂惊惶与不可思议的人，“我有点想知道，你哪里不会再生，哪里会快，哪里会慢。”金眸中尽是玩味，他用力扯开千野涵捂住口的手，见口中的伤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不由微挑嘴角。

        接下来虽是千野涵拼劲力气地用瞬移躲避，但很快当查克拉用毕后，噩梦便不期而至地降临。盏茶的时间，这身新的衣服甚至比今早那身旧衣服还要破旧，鲜红的血将布料浸湿，逐渐变为暗红色，待半干之后，又被染湿，如此反复不下三四遍。屋中几乎已听不到千野涵的惨叫，她静静地躺在地上，面色雪白，挂满汗珠，脸部周围的头发似乎被洗过一般，一缕一缕毫无生气地趴在她的脸上，全身几近没有地方不在淌血，犹如一根有多处破洞的水管子。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此刻她的眸子并不呆滞，其间她也未有一刻因剧烈的疼痛而晕厥。眸光微转，她瞟向罪魁祸首，面色白中带青，眸中压抑着极其强烈地暴烈之气。

        “大蛇丸！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心中曾一遍一遍让自己冷静，她也知晓现下骂人起不到丝毫作用，不但不会给对方造成实质性伤害，还会无端损耗自己的体力，实为不智之举。但是全身若在烈火中爆烤的痛意，令她不得不叫喊一声来分散几近将她拉入死亡的疼痛。现下由于查克拉用完，已不能令她的伤口以很快的速度愈合，恢复几成查克拉，便用这几成查克拉来恢复，如此反复，有的伤口生疼，有的因愈合得较为缓慢而奇痒难忍，却又因周遭的伤口令她不敢下手去挠，如此下来，便是再如何冷静之人也会有片刻的疯狂。

        大蛇丸居高临下地瞥一眼千野涵，“我记得还有句话说，往往疯子与天才仅有一线之隔，呵，真是多谢。”他见千野涵面色惨白，再次碎掉的牙床一时半刻还没有愈合，但是她却仍旧紧紧地咬住牙关，更显出她此时痛苦。“你若希望，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多谢关心，不过，不需要。”千野涵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不刻，终因失血过多，眩晕片刻后晕死过去。

        这句话似乎有些耳熟。兜在一旁淡定地望着，见大蛇丸示意，他不敢多想，疾速向前走去，“大蛇丸大人，怎样处置？”

        “依照原计划，明日你去跟她说明，之后便送去醉月居。”

        千野涵又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的，她心下苦笑，连续两天都是这样的待遇还真不知该做些什么感想。不过幸运的是，今天她还活着，不论今日是阴雨还是晴天，她都应微笑面对。

        不刻，同昨日一样，又听到旋门的声响，千野涵正在床上闭目养神，因醒来时见自己的衣服尚在，于是随后调笑道，“兜，这次不看看咒印三的治愈能力强大到何种程度了？”

        “那次真的只是因为看看，”兜失笑，“今日若身子恢复得好，一会便要去醉月居进行任务前培训，身体恢复得如何？”

        千野涵睁开眼，满是疑惑，“醉月居？这酒楼的名字起得倒是雅致，难道是端茶送水顺便暗地里搞点小动作的差事？”

        闻言，兜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不是你想得那样，醉月居身为音忍村情报部的龙头老大，怎会是那样简单的差事。”他见千野涵一脸呆呆地望着他，一时有些不忍告知她真相，却又知道若是不说亦许对她来说会更加残忍，“醉月居其实是……”

        出现的数道脚步声打断兜的话，千野涵与药师兜的目光同时转向门口，一位身着皂衣、看起来年岁已不小却风韵犹存的美妇带领两个大约双十年华的小姑娘走进屋中，着翠色衣衫的少女手边拉着一个黑色大箱子。那美妇见到兜，优雅地微微屈膝，行过一礼，随之，身后的两名少女亦是微微屈膝。“兜先生，大蛇丸大人让我带走的人就是她吧？”美妇蓝眸褐发，不经意的微微一瞥便可以让人心悸。

        兜神色复杂地望一眼千野涵，徐徐点头道：“没错，但我还未来得及跟她说明，你来的有些快。”

        美妇掩袖垂眸，淡淡一笑间尽是风韵，“既是奉大蛇丸大人之命，怎敢延误行程，恨不得眨眼之间便到了呢。”

        千野涵见突然来人，越看越不正常，此人就是醉月居的人么？但看这姿容，似乎不像是个开酒楼老板娘可以拥有的，她不由蹙眉，这身子骨，又加上眼波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媚态，倒像是……尘封的回忆豁然被揭开，登时十年前的所发生的事、那些已经被她竭力遗忘的回忆，一股脑冲入她的脑海中。她呆呆地望着地面，又像是望着虚空，不刻，鼻子微酸，眼角似乎噙着一抹泪，发觉后，心下微叹，她即刻将头转向内侧，悄悄将泪擦掉，都过去了，日后就算再不堪，也不会更糟，顺其自然便是。

        “千野涵，我叫木鸳，隶属醉月居，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手下，须称呼我为木鸳大人，或者……妈妈。”不知何时美妇已行至千野涵床前，从始至终那一抹浅浅的笑都没有消失，似乎不是因真的想笑，只是她的一个表情罢了。

        千野涵回身笑道：“真不好意思，我有母亲，您就这么喜欢认女儿吗？”

        木鸳掩袖，眸中终于多了几分笑意，“不是这个意思，你日后便会懂的。现在让我来看看你可好？虽然说是大蛇丸大人将你交给我，但我筛人可是相当严苛，你有几分本事，我就用几分精力来待你，不能因为你是大蛇丸大人拨过来的人我就给你例外啊。”

        一旁的兜此刻面色已显出些微不满，“木鸳阁下，她是大蛇丸大人已亲自审查过之后才让您来的，您不应该对大蛇丸大人有所疑心吧。”

        木鸳淡淡瞥一眼兜，“兜先生，我敬你，是因你是大蛇丸大人身边的贴身侍从，遵守你的本分，照顾好大蛇丸大人便是，而这醉月居的事，希望你还是不要多管的好。既然大蛇丸大人将醉月居交给我，就是信任木鸳，木鸳会以木鸳的方式将醉月居建设到最好。”

        言罢不待兜继续说话，伸手指指床上的千野涵，身后二女见此动作，即刻会意，从后面走上前，一人撩开被子一人开始脱千野涵的衣服。上一次虽然也是被脱去衣服，但那是在自己无意识时，混混也就容易过去，但这次可不一样，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就这么开始似乎忌惮地脱起她衣服来！

        她打掉一人的手，面色阴翳，瞬间结印，下一刻蔚蓝色的眼睛便望向那二人，见她们甚至连挣扎也无即刻呆滞后，眉间微挑，望向木鸳，却在看到那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后被震住，那眸中的笑意与媚态竟刹那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若寒冰般的冷冽，眸光阴寒，望着那两道若万年冰凌的目光，似乎转瞬之间便会被绞杀在那道目光中！

        木鸳见此，轻轻一挥手，千野涵便被弹到床边的墙上，“这忍术倒是奇特，若不是大蛇丸大人提前知会我，说不定就真会着你的道。”言罢自己伸手，将千野涵的衣服剥掉，仔细端详起来，“果然还是不错的，身上没有疤痕，脸蛋也算中上。就是太不注重保养自己，作为女人，要时刻记得皮肤就是自己的第二张脸啊。”她抚摸着千野涵略有些粗糙的皮肤，叹气道。

        “品纯，把那件冰蓝色鸢尾金线浴衣拿来。”

        唤作品纯的翠衣少女打开方才拉进来的黑色箱子，凭记忆几秒钟便将叠得整齐的浴衣拿出来，双手递给木鸳。木鸳接过衣服后将千野涵拉下床，亲手为她将浴衣穿好。“果然，被冰蓝色一衬，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不一样了，你若肯努力，一两年后我定能让你艳名远播。”

        “哈……”千野涵一笑，“只要木鸳大人能让我安然活一两年，就已经感激不尽。”

        木鸳目光一闪，似乎若有所悟，“瞧你说的，在我手下干事，若是干得出色，保准日日吃香喝辣。”

        但是她没说，若是干得不好会怎样。千野涵已经连无奈的力气也没有，她心如电转，但或许这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呢，毕竟若是跟着这位走，便可以脱离大蛇丸的掌控范围，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木鸳亲热地拍拍千野涵的肩膀，“走吧，咱们走之前还得知会一声大蛇丸大人，我还要将你的情况汇报一下，若是过晚离开兴许会赶夜路，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村庄，太危险。”

        见到大蛇丸的时候，他正在一间空旷的大厅内教佐助忍术，见到穿冰蓝色浴衣的千野涵后，有一丝丝的惊讶，不过仅有一丝丝而已，“还真是人靠衣装。”

        待木鸳将一切事宜向大蛇丸禀报后，便该出发了。千野涵转身，终于有一次可以背向大蛇丸，她唇边溢出浅笑，到最后抑制不住，笑容愈来愈大，直至明艳起来。一旁一同往外走的木鸳见这笑容，竟是不由一呆，随即浅笑，暗暗思忖起来。

        “千野涵。”

        在千野涵已经一只脚踏出门外时，忽听背后有人叫住她，不用想是谁，因这屋中仅有二人之一的佐助是不会叫她的。

        “你还记得鸡肋是什么吗，”大蛇丸略勾嘴角，“虽然几乎食之无味，但似乎还是有一点味道可以尝。若是有人想坏我的兴致，那我不介意把这根鸡肋捏得粉碎后再扔掉。”

        千野涵闻言，笑容渐渐挂不住，化成牙齿触碰嘴唇后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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