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渊源
那老公公叹了一声气,道:“外面那些白骨,可不是我们吃的。”
木七止眉毛一轩,像是得理不饶人,怒气冲冲的道:“哼,不是被你们吃的,那他们又是怎么死的?我就不信一个人好端端的,在那水潭边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那老公公嗫嚅的道:“咱……咱们不过是请他们吃了只耳朵,吃了只鼻子,等他们昏了过去,再把他们运到外面的水潭边上,他们的性命可不是咱们害的。”
木七止与刘娥这才明白,原来山谷外面的那些白骨,他们都是因为从那瀑布上摔了下来,误打误撞的来到这山谷里,谷里只有这一对诡异的老人住在这,而这对诡异的老人又不喜外人打扰,所以就又是割耳朵,又是切鼻子的装神弄鬼。他们被吓的昏死过去后,又被这对诡异的老人运到了外面那水潭边上。
他们转醒之后,便得了失心疯,还道自己真的遇见了妖怪和鬼,要不是妖怪和鬼,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耳朵、鼻子割下来,就为了给客人下酒?
他们竟都是给活活吓死的。
那老婆婆心里也是踌躇不定,难道真有人的眼睛与众不同,能见到别人见不到的东西?
不过这娃娃倒是真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今天早间给他把脉时,他内力惊人,要没个三四十年的修为,那可不易练来,可他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又怎么会有三四十年的内功修为?
那老婆婆淡淡的道:“你们这两个娃娃,说的可不是本地的口音,神农架这里人烟稀少,到处都隐藏着危险,就算是当地绝好的猎户,一个不小心都容易丢了性命,你们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刘娥道:“我们千里迢迢,是来寻神农派的一个前辈高……”
那个“前辈高人”的“高人”尚未说完,只见那老婆婆面色大变,道:“你……你们竟然知道神农派?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又来寻谁?”
木七止见这老婆婆一听刘娥说起这“神农派”三字,面色大变,料想这老婆婆与那神农派定然有些瓜葛,心想:“难道她便是柳长风?来的时候也没向忘机道人问清楚,那柳长风到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是不是还喜欢扮作老太婆?这柳长风是不是老的都有一百岁了?”
木七止嘿的一声,朗声道:“神农派我们当然知道了,要是没神农派的前辈给我们地图指引,又怎么寻得到这谷里?”
那老婆婆霍然而起,脸上更是吃惊,颤声的道:“地图?什么地图?是不是那神农架的地图?”
木七止假装“咦”的一声,像是对这老婆婆也知道神农派,感到吃惊不小,道:“你……你难道也知道我们神农派的事?竟然还……还知道那张神农架地图?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见这老婆婆颇为关心神农派,自己要是能胡搅蛮缠的,也说的和神农派渊源极深,还怕这老婆婆会见死不救?那老婆婆问他一句,他一句不答,却反问那老婆婆三句,也是他故意为之,这样倒更像是他木七止和神农派关系匪浅了。
这老婆婆喃喃的道:“难……难道神农派果然出事了?哼,他们只学医,不学武,出事还不是迟早的事?”
木七止一听,立时如丧考妣,道:“忘机道人死了,是被他的师弟藏谷老贼打死的。”
那老婆婆疑道:“忘机道人?藏谷老贼?他……他们又是什么人?”
木七止嘿的一声,道:“我们神农派的事你又怎么会知道?忘机道人就是武长笛,藏谷老贼是他的师弟,叫……叫古长……长……秋”
他一时忘记了忘机道人说的他三师弟叫什么名字,他平时只喊他“藏谷老贼”,可这藏谷老贼早年在神农派时叫什么,就只记着是叫古长什么来着,他故意杜撰了一个“秋”字,又把这“秋”字说的极快,还含糊不清,心想:“这老婆婆既然认识那藏谷老贼,就算他喊的模糊不清,这老婆婆自然也会对号入座,他们师兄弟不就只三个人嘛,姓氏不同,自然也就不会搞错了。”
那老婆婆又喃喃的道:“武长笛?古长……?他……他们是谁?”神色间又是一脸茫然,像是她可不认识什么武长笛、古长青。
木七止心想:“糟糕,难道这两个人,这老婆婆竟然都不认识?她要是不认识,我还能拉上个谁和她攀上交情?”
于是他佯装叹气一声,道:“原本我们神农一派,在江湖上就极为隐秘,老婆婆你不知道也不算你孤陋寡闻,此番而来,我们是来寻柳长风,柳前辈。”
那老婆婆“咦”的一声,喃喃的道:“柳长风?嗯,我师侄七散子收了个徒弟,好像就是姓柳的,不过……不过他那徒弟那时才六七岁……”
这老婆婆念叨的声音虽小,木七止却听见了,心想:“这老婆婆师侄的徒弟是柳长风,那她岂不是柳长风的师叔祖?”
木七止心头一喜,嘿的一声道:“可不是柳长风?原来老婆婆你也知道他?那如此说来,你和我们神农派也缘分不浅了。”
那老婆婆正色道:“你说你们是跟着那地图指引而来的,那地图呢?”
木七止顿时捂住了衣襟,像是怕被这老婆婆一把抢去,道:“我……我们神农派的物事,可……可不能随意给人。”
他想这老婆婆既然是神农派的前辈,他越是拼命的保护神农派的东西,也便越会招这老婆婆待见了,那他中的毒岂不就有救了?
那老婆婆见木七止捂着衣襟,料想那地图就在他衣襟里了,一伸手便使出了擒拿手法,这擒拿手法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木七止只觉胸口一凉,地图就被这老婆婆攥到了手里。
刘娥更是咋舌不已,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
木七止一见地图被抢,佯装愤怒,霍然站起身来,道:“你干嘛抢我的东西?这地图可是忘机道人亲手交到我手上的,我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它。”说话间欺身上去抢夺。
那老婆婆一招便把木七止撂在地上,慢慢的展开地图,瞧了半晌,她泪眼朦胧,淡淡的道:“果然就是它……就是它。唉,想不到兜兜转转了六十多年,它真的来了?天意,天意。”
刘娥疑惑的道:“老婆婆,你说这地图兜兜转转六十多年,难……难道这张地图原先是你老的?那……那地图上墨绿标记又是怎么回事?”
那老婆婆道:“这地图正是我交给掌门师侄七散子的,还和他说,要是神农派出了什么乱子,这地图可管用。”
刘娥道:“老婆婆,你是说神农派要是有什么危险,就能根据这地图上的墨绿标记来和你求救?可这墨绿标记……”
那老婆婆道:“不错,他们神农派的人真要是有极大的危险,难道我还能见死不救?这墨绿标记么?是我用碘液涂在上面,平时是看不见的,可要是有血渍浸在上面,这标记便显出来了。”
刘娥道:“也……也只有神农派的人遇到凶险,才会有血渍浸到这地图上,这样你老人家既不怕他们没事时,打扰到你老清闲;也能在他们生死之际,救得他们性命。你老可真是料事如神。”
那老婆婆得意的嘿嘿一笑,道:“是么?果真是料事如神?”
木七止心中的疑虑一下子释然:“怪不得那墨绿标记突然就显现了,原来在神农顶旁的高地上,跳河之际我怕丢失了地图,便将这地图贴身收藏,之前我剧毒发作,痛楚难当,指甲早把胸前的皮肉抓的鲜血长流,地图上涂的碘液这才和血渍混在了一块儿,如此,难道也是天意?”
那老婆婆脸色一凶,朝着木七止厉声问道:“你是神农派的人?”
木七止一时茫然无措,心想:“他既是柳长风的师叔祖,自然也是神农派的人了,可她言辞间为什么喊神农派的人为‘他们神农派的人’?难道她现在已不是神农派的人了?这老婆婆既然怕神农派的人有危险,还给他们地图,一旦遇到危险就可来向她求救,我要是一口说我是神农派的人,这老婆婆当然会救我了;可这老婆婆要是一旦识破了我在说谎,非但不会给我解毒,怕是立马就会要了我的性命。”
那老婆婆见木七止面色迟疑,又厉声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木七止哼的一声,道:“不是!”
那老婆婆疑道:“不是?那……那你怎么会有那地图?”
木七止大声道:“忘机道人弥留之际,也有心要收我为徒,可是毕竟他大限到了,什么拜师之礼、业艺传授,都统统的来不及。哼,我虽不是他的徒弟,可他临死前的嘱托,我可非替他办明白了不可……”
那老婆婆问道:“他……他让你办……办什么?”
木七止朗声道:“有人要灭神农派的满门,我此行而来,就是为了给神农派的人通风报信。”
那老婆婆见木七止言辞诚恳,不似作伪,他刚才又没一口认定他自己就是神农派的人,心里不禁又对他高看了一眼。
这老婆婆突然怒道:“什么人要灭了神农派满门?”
木七止道:“就……就是那藏谷老贼,他……他早就脱离了神农派,原先神农派时的名字自是不用了。”
这老婆婆怒道:“他……他竟敢欺师灭祖?”
木七止道:“可不是?不过老婆婆你也不用担心,现下神农派的人,都躲在神农架里一个秘密所在,任那老贼怎么找都找不着。”
这老婆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像是如释重负。
那老婆婆又叹了一声气,道:“那……那你这两个娃娃明儿就别走了……”
刘娥一听,大喜道:“多谢老婆婆你……”
话未说完,只听木七止哼了一声,道:“为什么不走?难道你非要救我一救,好让我们神农派领你的情?哼,神农派的忘机道人最是有骨气,我……我说什么也不能贪生怕死,堕了他的威风……”
木七止的话未说完,刘娥又一脚跺在木七止的脚背上,只听木七止“哎呦”一声大叫,跟着弯下腰去搓着脚背。
刘娥柔声谢道:“多……多谢老婆婆你菩萨心肠……”
话未说完,那老公公道:“那……那鱼……鱼……还……”
刘娥心领神会的道:“你二老要是喜欢吃这鱼,咱们当然天天给你二老做,就怕你二老天天吃,就吃腻了。”
那老公公嘿的一声,道:“不……不腻。”说话间又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
待这老公公老婆婆进了内房,刘娥禁不住的朝木七止竖起了大拇指,木七止嘿的一笑,小声的道:“他们百十来岁的年纪,都活了狗身上去了。”
刘娥立马过去捂住木七止的嘴,怕他说出不敬的话来,被那老婆婆听到。那老婆婆的武功可是深不可测,否则她又怎么能活到一百岁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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