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萨满巫术

　　老太太缓缓说道：“他们修炼的是神魂。通过天地灵气洗涤神魂，使灵魂逐渐洁净无垢，日益壮大。大成之后便如剑仙的飞剑、符师的神符一般，妙用无穷。”

　　十三头一次听见还有修炼神魂的修炼方式，一时间有些吃惊。

　　自从知道自己以后会被寒气冻结神魂之后，十三也曾想过会不会有一门法术能够锻炼自己的神魂，让神魂不停增长，便可以一直压制住寒毒了。

　　当时问过师父，师父只说这种法术早就失传了，他也就没再想过。哪知今日竟然听这个老太太又提起了。

　　老太太看十三有些动心，又继续说道：“不要急着同意，这种法子坏处也有。且不说这法术修炼起来极难，一旦失败，疯傻癫狂都是好的，身死道消也是常事。只说你的神魂越强，寒毒也会越强。如今你的寒毒尚未发作，兴许可以找别的方法将他剥离出来。但是等你的神魂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寒毒与神魂纠缠的越来越深，再想剥离出来就更难了。”

　　十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个老奶奶。虽然自己觉得这个老奶奶很值得信任，但是身处此情此景，实在是感觉有些诡异，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消退。

　　老太太看他犹犹豫豫，知道他不好抉择，拍了拍他的头说：“今天就这样吧，天也快亮了。明天好好想想，或者找你师父商量商量吧。”

　　说完之后，右手在十三眼前一挥。十三顿时觉得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漆黑。

　　等到再恢复意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观里的草席上，窗外天应该已经亮了。

　　不知不觉间，一夜已经过去了。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好像是一场梦。但是无论是天上的月光还是寒冷的空气，都十分逼真。伸手摸了摸鼻尖，甚至还觉得有点凉。

　　十三用手心揉了揉鼻子，感觉没那么凉了之后，又顺手揉了揉眼睛，准备起床跟师父请早，却发现师父少有的没有在屋里修炼。

　　推开屋门，就看见师父正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初升的太阳并不刺眼，像一颗大珠子挂在天边。师父正在对着朝阳打坐。听见开门声，缓缓站起身。十三赶忙走过去鞠躬弯腰请了个早。

　　“师父早，我昨晚做了个梦。”之后，就开始跟师父讲昨晚做的梦。

　　本来跟老太太也没说几句话，但是十三一边复述一边自言自语的，硬是说了半天。

　　等他说完之后，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照在雪地上，熠熠生辉。

　　十三说话的时候，老道士一直盯着上山来的那条小径。等他说完，又看了一会，好半晌才说道：“那不是做梦，应该就是萨满教的神魂手段。如她所说，你如果随她修行，涤炼神魂，应该能压制你神魂中的寒毒。这也是为什么我昨晚说她是你的贵人。”

　　十三开口问道：“师父，那位老奶奶到底是谁啊，就是昨晚我抱回来的刺猬吗？”

　　“没错，那位是当年萧国国师谢伊供奉的出马仙白平晓，一位修炼有成的白仙。”老道士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叹了口气之后说道：“当年我曾经去过一次萧国，在那里见过她。只不过那时候我还年轻，比你大不了多少，白道友如今不记得我也是正常。”

　　说到白仙，其实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仙位，而是关外自古对刺猬的尊称。白仙，黄仙等几种动物，因为跟萨满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直被关外人尊称为仙人。如今虽然萨满教已经很久未现世了，但是关外家里还是会供奉保家仙祈求平平安安。

　　听到师父这么说，十三回想起梦中的种种，尖嘴，白袄，老太太确实都是人们常说的白仙形象。

　　“可是师父，如果像师父说的，这位是当年萧国国师供奉的大人物，又怎么会在野外被我遇见呢？即使萧国灭亡了，这种大仙不也应该回归仙山继续修炼吗？”

　　只听师父继续说道：“想来应该就是你的缘分吧。昨日我白道友神魂放光，气息急促，想来是渡劫的前兆。所以才离开修炼的地方，四处寻找渡劫之地。只是毕竟本体是刺猬，天性在冬天喜欢睡觉，行动迟缓，所以正巧被你遇见了。白仙虽然是妖仙，却又与其他精怪不同，不会主动害人。昨日应该也是看你出于好意，便任由你抱了回来。”

　　听到这里十三嘿嘿一笑。

　　师父又说道：“萨满的巫术确实是少有的能增加神魂强度的法术，但是修炼起来凶险异常。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在梦里十三犹豫了一阵没有给出答案，但其实并不是不想修炼。只是不知道随口答应下来是不是会有问题。如今师父也说了是自己保命的唯一方法，那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了。于是张开口坚定地说道：“师父，我想好了，我想学习萨满巫术。”

　　“不再想想吗？雪妖族有一颗雪魄珠，能操纵寒气。如果你有机会能找到雪魄珠，应该能把你神魂中这缕寒气剥离出来。”在小和尚身后，传来了昨夜梦里老太太的声音。

　　十三循声望去，就看见那只刺猬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桌子，正在啃食昨天从三叔家拿回来的烧饼。

　　看见十三转头，刺猬向前爬了两步，往下一跳，就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白光散去，幻化成老太太身形的刺猬站在桌子前边，嘴角还粘着几粒芝麻。

　　白衣老太太好像不知道自己嘴角粘着芝麻，朝着老道士微微欠身算是行了一礼，目光一直盯着十三，想看他如何回答。

　　看着白平晓嘴角的芝麻粒，十三想不明白，为什么都已经要渡劫的大仙还会偷吃自己的烧饼，心想今天早饭怕是要不够吃了。

　　白衣老太太以为十三还在抉择，心想这小孩心性好像也不是很好，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能不能跟自己学会萨满秘术。一边等着十三回复一边又拿起了烧饼啃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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